众人纷纷离开,一时间,漆黑的林间只剩下了叶欢和凤青言两人。
而天上的月光也在此时从云彩里探出头,虽然依旧朦胧,但是对于刚才已经习惯黑暗的两人来说用来看清对方已经足够了。
月光下,凤青言头带玉冠,身着蓝色的金丝麒麟袍,腰间的白玉透雕香囊缓摆,手中折扇轻摇,怎么看都是个出来夜游的翩翩贵公子,可偏偏这人此刻长眉微抬,凤眼含笑,比女人还要红艳的嘴唇微微勾起,仿佛是志怪小说里被妖精附了身的贵公子,明明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富贵打扮,却偏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勾人心魄的妖气。
叶欢除师父君无涯以外这时第一次于男子独处,心跳莫名加速,她向后退了几步,和男人拉开些距离。
虽然她承认,这人确实是除了师父之外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可是这个男人总给她一种摸不透的危险,她一见就想绕路走。
想到这,她一拱手道:“凤侯爷,我只是睡不着觉想着出来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个会弹琴的人,不知怎么就转到了这里。如果打扰你们做事情,我道歉,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可以对天起誓。”
“哦?若起誓有用的话,这世间便没有薄情之人了。” 凤青言凤眼弯成了一条弧线,看着叶欢那被施了法,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眉眼,道:“不过,听刚才欢儿所说,似乎是我不对在先,怎么?需不需要我亲自赔罪呢?”
这个小姑娘实在是有趣至极。她对世俗礼教似是一概不知,因此才会和自己的师父做出越轨之事,而她却又对危险有着天生敏锐的直觉,不然也不会对那个试图接近他的女人那么防备。同时,她眼中的是非善恶又与世人不同,睚眦必报,又善恶分明,却又不会对种族有半分偏见。
特别是此时此刻,凤青言觉得叶欢像极了被逼到墙角,挥爪呲牙要咬人的小猫儿,十分可爱,惹得他忍不住就想去逗一逗。
于是,他一步一步靠近叶欢,在离她约两步远时停了下来,凤眸轻抬,故意压低声线,道:“这长夜漫漫,让姑娘孤枕难眠,是凤某招待不周了!”
就连涉世不深的叶欢也不得不说,这个凤青言的舌头大概是成了精。
此刻,这个男人目光款款,状似真诚无比无比,说得也好似都是寻常的人话,然而这话此时经由他的嘴出来,马上就带出了一点隐秘的亲昵感,极容易勾得人自作多情。
叶欢只觉得脸上莫名发热,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了,急忙道:“孤枕难眠?我有师父,才不会孤枕呢!”
“哦,看来欢儿于师父,感情深厚啊!”凤青言此时已经欺身上前,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欢,男人身上的龙涎香带着灼热的体温将叶欢罩住,危险却魅惑十足。
叶欢从未遇过这种阵势,她只觉得心跳快的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急忙再次退后,差点被树根绊倒,伸手扶住树干勉强稳住身体,道:“天色不早了,我还是回去休息了。”
“好!那晚安!稍后自然有人会去为欢儿弹琴助眠。”凤青言没想继续逼她,看着她红透的耳根满意的一笑,随后缓缓直起身子,嘴角噙笑的看着女孩急急忙忙跑开。
这时,雷震从树后阴影处探身出来,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问道:“侯爷,您怎么就这么放过她了?”
凤青言瞬间变脸,仿佛刚才那个随时要轻薄别人的浪荡子从未存在过一般,回头看着雷震道:“不然呢?现在不是和尚清派撕破脸的时候,自然要留她一命。而刚才,她一个没有灵力的人居然抵抗住了我的魅心术,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他的魅心术可以短暂控制对方的心神,让对方看到或者感觉到他给的指令,这术法自他学成之后便从未失过手,直到——刚才。
“去,把颖儿叫来给她弹首曲子。”凤青言把扇子一合,道:“她在的这几天都让颖儿伺候着,最关键的是要监视她,不要她乱讲。”
雷震面露难色,道:“侯爷,颖儿回乡了。”
“回乡了?什么时候的事?”凤青言眨了眨眼,道:“我这儿忙成这样,她回乡了,谁让她回乡的?”
“您呀!这不就是,前天吗!”雷震郁闷的道:“就在您书房,她来跟您哭唧唧的说娘亲得了重病,你还给了不少的盘缠呢。”
“啊!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凤青言用扇子敲着自己的额头道:“好了,我想起来了,如今盘缠也给够她了,你去告诉她在家好好尽孝心,不用回来了。”
“这得罪人的事儿……”雷震说着看了看凤青言,欲言又止。
“这得罪人的事儿不让你们去干,难不成让我去干?”凤青言抬手用扇子狠狠打了雷震胳膊一下,道:“我要你们还有何用啊?”
“老好人都让您一个人当,黑脸都让我们当。”雷震捂着被打的地方,小声嘟囔道:“您从小到大确实没对姑娘们说过一句狠话,可是一转脸,心比谁都狠。”
“怎么着?你的意思是,你没成为一个姑娘,没让我对你如此,遗憾是吧?”凤青言说着抬手又要打,雷震急忙向后一跳,道:“属下不敢。”
凤青言翻了个白眼,道:“还啰嗦什么?赶紧找人啊。没人就去外面请一个,一个小丫头片子,她能听懂什么呀?随便在路上拉一个会弹两下琴的过来,哄哄她就算了。”
“可是您看啊,这个点儿是所有花楼最忙的时候……”雷震常年跟着凤青言出入这些场所,自然了解他们的作息。
“就说我凤青言要请人,怎么?谁敢不来?”凤青言一挑眉,带着叁分怒意道。
“可是您不是说,怕世间浊气污了小公子灵根,所以严禁花楼女子入侯府吗?”雷震小声提醒道:“明日小公子可就要回来了。”
“好!本侯爷自己去。”凤青言默默的咬了咬牙,道:“去把我的凤尾琴拿来。”
“这……”雷震犹豫了一下,不由得还是开口道:“您不是说现在不是和尚清派撕破脸的时候吗?若是让君无涯知道您对他的人下手……”
“雷震——!”不等雷震把话说完,凤青言已经气得头上青筋暴起,怒道:“我是个随意侮辱良家妇女的采花贼吗?不过就是给小丫头弹个曲子而已,就她那胸前没有二两肉的干瘪模样,你觉得我能把她怎样啊?你把我凤青言当成什么人了?”
雷震一看主子是真生气了,急忙二话不说拔腿开溜。
却不忘在心中腹诽,道:采花贼都没您可怕,人家是偷人而已,您是偷心。
一炷香之后,叶欢眨巴着眼睛看着坐在琴旁,一脸震惊。
“怎么?高兴傻了?你没看错,今晚我就是你的专属乐人,”凤青言一边调琴,一边不忘对叶欢眨了眨眼,若有所指的道:“你想做什么都行。”
叶欢披着被子,张了张嘴,不解的道:“原来,你说的‘有人’就是您本尊?”
“我答应的事,从不食言,这是我的原则。”凤青言一挑眉,道:“这世间能有幸让本侯亲自操琴的人可不多,欢儿要珍惜哦!”
说完,他指尖运了些灵力,轻划过琴弦,流出一串悠扬的琴音。
一看对方已经开始动手弹琴,叶欢也就乖乖躺好,闭上眼准备睡觉。
不得不说,凤青言的琴弹得的确不错,这么多年进出花街柳巷也不是白进的,别的不说,这琴技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他会的多半都是花阁里的淫浪曲调,对他来说全然无感,可是对于叶欢这种从未入过花阁的女孩子来说实在不怎么适合助眠。
叶欢只觉得越听心里越乱,越听越思念君无涯。她甚至觉得身上开始隐隐发热,身体内某处也开始瘙痒了起来。
叶欢不由自主的蹭了蹭双腿,准备说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道:“你弹的这曲子叫什么啊?”
“桃夭。”凤青言睁眼胡诌,他可没心思每次去问那些花娘曲名。
“桃树化的妖怪吗?”叶欢不解的问道。
凤青言失笑的摇了摇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听不懂。”叶欢诚实的摇头,道:“你跟他们一样,都喜欢说这些文绉绉又让人听不懂的东西。”
凤青言刚想挤兑她不学无术,突然心念一转,问道:“看来你师父从不教你这些难懂的东西。”
“当然,师父最好了,他只教我喜欢的东西,我不喜欢的他才不会逼着我学呢。”叶欢说着觉得身上实在是燥热难耐,索性直接坐起身掀了被子,开始解衣带。
凤青言手上曲调陡然一乱,忙道:“你做什么?”
“脱衣服啊!”叶欢理所当然的回答,同时手上不闲着,已经将衣带解开,直接一甩便甩在了地上,玉娃娃一般的娇躯穿着米色的肚兜,在莹莹烛火下泛着莹白的光泽。
凤青言急忙别开眼,皱眉道:“叶姑娘,尊师没有教过你不该在男子面前裸露身体吗?”
“没有。”叶欢诚实的摇头,说着已经又麻利的脱掉了中裤,雪白的裹裤下是两条修长如玉的白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