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杨斯羽深知想要与他商量，就得把语气放软，于是她嘟囔了一声：“如果带保镖去上班太招摇过市了啊。”
医院的护士们对她本来就不友好了，再带保镖过来，指不定背地里说她什么呢。
虽然这么多年也对这种事情乏味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能选择不在意，但是任由谁都不想被讨厌，被说坏话。
季寒煜沉吟片刻，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走近来，重新坐落在床畔，态度已经没有了刚刚的不容置喙：“斯羽，我不想你再受到伤害了。”
从上次的猥琐男到现在的群殴，发生的这两桩事都是他的保护不当。
既然好不容易才能把她留在身边，又启能容忍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听闻男人的话，小羊羊悄悄的打量他一眼，若有所思了起来。
这男人好像越来越不错了……
给他魔方，教他编程，买掌上电脑，对妈妈也好……
会不会是当初错怪他了呢？
想到这，小羊羊皱了皱眉，眼睛直视着季寒煜的方向，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罢了，叫不出口。
杨斯羽并没有注意到小羊羊这纠结的表现，只是觉得季寒煜担心他没错，但是终归还是有些不妥。
四个保镖，她恐怕连上厕所都不安心。
半晌，她只好耐着性子跟他商量：“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这次真的是意外，我其实在国外练过两个月的跆拳道，基础还是有的。”
所以如果不是人多势众，再加上她手无寸铁的话，倒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面上一丝表情也无。
正当杨斯羽以为下一秒对方破功答应她时，季寒煜嗤笑了一声，“两个月你也好意思拿来说？”
杨斯羽：“……”
这狗男人什么意思？两个月怎么了？
要不是在国外那会生活捉襟见肘，她至于只练到两个月而已吗？
“妈妈，我给你个建议。”小羊羊突然救急。
“第一你选择去继续练跆拳道，第二就让爸爸给你安排保镖。”
他说的话很顺口，杨斯羽眨了眨眼，脑中回味了好几遍才知道小羊羊刚刚的称呼。
她震惊，“宝贝，你刚刚叫你爸什么？”
“你都说了“叫我爸”什么了，我还能叫什么？叫叔叔？”小羊羊脸上有些不自然，但是嘴边却不饶人。
这把嘴可是犀利的很啊，两父子一模一样。
杨斯羽勾了勾唇，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她家儿子终于有出息了，肯叫季寒煜“爸爸”了。
季寒煜眼底也是闪过一抹错愕，显然也没有想到小羊羊这么快接受自己。
果然小孩子送送礼物，教教知识，就会对你有好感。
似乎能想到季寒煜心里想什么般，小羊羊撇了撇嘴，立马给他一个下马威：“你也别得意太早，我只是看在你对我妈还挺好的份上才认可你的。”
“不然像你这种渣男行为，还指定我会原谅你？”说完，小羊羊傲娇的哼哼了两声。
渣男？
这两个微妙的词语他已经在小羊羊嘴里听到很多遍了。
这个六岁的孩子如何懂得这些词语的。
季寒煜眸子眯了眯，沉声问：“你为什么总是叫我渣男？”
别说季寒煜，就连牛凯也好奇。
在季总身边这么久，他对那人再了解不过了，不可能在“渣”这里徘徊。
据他所知，不出意外，季总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杨小姐。
小羊羊却是不怯场，他双手抱胸，把小脑袋扬的高高的：“妈妈怀我的时候你并不在她身边吧？生下我的时候你也并不在她身边吧？照顾我的时候你更不在她身边吧？所以你说你渣不渣？”
四式连环炮问法让季寒煜彻底沉默了下来。
确实，小羊羊说的没错，他五岁之前他都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现在突然强迫他认可自己，可不就是渣男行为吗？
可是，这所有的原因***又是什么？
季寒煜沉默不言，转头凝着杨斯羽，眸底深邃，仿佛可以将人整个吸进去。
杨斯羽下意识咽来了口唾液，自从两人跳过保镖话题来到渣男话题，她就意识到不妥了。
小羊羊说的所有问题都没错，可是导致这样的却是她，因为她带着他消失在国内了……
“你这样看着我妈妈干嘛？”没有得到回应已经让小羊羊不满了，现在这个男人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杨小姐看！
季寒煜勾唇一笑，意有所指：“你说我渣，倒不如先问问你妈妈，可是她带球跑的。”
“带球跑？”小羊羊错愕，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季寒煜话中的意思，愤怒道：“你是说我是那个球？”
杨斯羽：“……”
这孩子关注点能不能不要这么新奇？
季寒煜默不作声，只是一旁的牛凯手心都冒汗了。
他十分麻溜的上前救场：“小少爷，“球”是个褒义词，这个词的意思就是英俊帅气的小孩的。”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小羊羊快速转化为一句完美的解释：“所谓的球有两种就是玩耍的球，适合男孩子，所以就是英俊潇洒。而另外一种就是装饰的气球，可爱，适合女孩子。”
说着，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没错，我就是那个帅气的男孩。”
牛凯对他有理有据的解释瞠目结舌。
好像这逻辑也没什么问题……
杨斯羽看着三人的话题变来变去，心里那点心虚也烟消云散了。
她继续打开包装盒，拿着勺子吃着粥。
“妈妈，所以你当年为什么带我去国外呢？”
甚至跟我说我没有了爸爸，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闻言，杨斯羽抓着勺子的手蓦的顿了顿。
她抬头，发现三人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暗自深呼吸一口，杨斯羽便简洁明了的道来：“因为那时候妈妈很懦弱，满身的骄傲被踩在脚下，心中有恨，却不能报，所以选择了逃避。”
选择了逃避……一逃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