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个啥呀,易卓伸手拍了拍易远的肩膀,说道:“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易远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稳住自己加速的心跳,他注视着易卓,一脸严肃的说道:“卓弟请放心,这笔钱我定会一分不差的用在组里!”
易卓微微一笑,他伸手按了按易远的手,说道:“一切为了易家!”
“一切为了易家!”易远表情更加严肃的重复道。
拿着这笔巨款,易远丝毫不敢再多加停留,直接对易卓告辞离开。
他表示要尽快将这笔钱妥善落实下去。
易卓笑了笑,说道:“那就交给远大哥了!”
“恩!”易远点点头,在易信的陪伴下,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易卓送走易远和易信,慢慢走回了的内院。
易安正好做完了作业,在院子里溜达呢,他看到易卓问道:“爹,远大伯和信三伯没有留下吃饭吗?”马上都到中午了,怎么还回去了?
易卓笑了笑,说道:“他们可没心情吃饭呢,估计这会正忙着高兴呢!”
何止是忙着高兴啊!
就是今儿早上的时候,易莲易萱她们就派出仆从,将他们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一一分了出去,这会儿易远又带着五千两银票,从易卓家走出去,这让易家所有人都激动起来了。
很多人原本对易卓摆出排场,让一般人不敢轻易上门的举动有丝丝的不快,现在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立刻就没话说了。
易卓此次回乡探亲,带的礼物都是京城那边带过来的,拿出去都是妥妥的有面子,既然拿到好处,自然也就好说话了。
易卓不出门,易励车丰他们很敏感的感觉到,偶尔出去散步的时候,和他们热情打招呼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而不像原来一样,大部分都是面子上热情,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们。
回来和易卓说的时候,易卓笑着提醒道:“有些话在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口啊!”
“放心,我们明白的!”易励车丰点了点头。
一堆杂七杂八的事儿过去,终于到了五月初三,这是易家大办流水席庆祝易卓高中状元的好日子!
这一天一大早,易卓他们便早早的起床了,个个都是打扮一新,在举办流水席之前,自然是要进行祭祖。
根据十堰的意见,易卓他们特意穿了四爷赏赐夏的衣服,易卓自己还特意配上了四爷赏赐给易卓的贴身玉佩。
虽然易家人不会明白这衣服和玉佩的意思,但是易卓觉的,甭管他们知道不知道吧,但是还是那句话,该摆的排场摆起来,就绝对不会有问题了。
易卓带的易安易康,和其他易家所有的男性族人们都站在祠堂之内。
易萱则和女眷们站在祠堂外边,所有人都是表情严肃,庄严矜重。
在祭祖的过程中,祠堂中的气氛也是无比的威严。
易远今儿同样穿了一身新袍子,一脸庄重的读着祷词!
易卓站在最前面盯着眼前的众多排位,他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了一种感悟。
旁边,易安易康虽然努力保持的严肃正经却依旧忍不住兴奋自傲的模样,让他明白一名状元对于一个家族的影响力。
在古时候,只要家族之中有一个人有了前程,那么其他的族人就会自然而然的选择衣服过来,再加上古代族谱、宗祠、族田,宗法、血缘关系等等一连串的扭结,就可以将关系强化。
则族规、家训在族人眼中也就具有了权威性,可以用来约束子弟,力往一处使。
易卓突然想起了,他不单单是易家人还是周家的家主。
也想明白了,周老爷子为什么在他回来探亲之前,要求他先参加一次易家的祭祖才能让周家人见他。
不是对他不看重,是对他太看重。
周老爷子怕自己一时之间,被周家人所迷惑了心智,遗忘了本身的姓氏,这在古代官场而言,是妥妥的黑历史,一旦被人翻出来,绝对会有大麻烦。
不过现在就没有问题了,易卓微微一笑。
在祭祖结束之后,易远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宣布了易卓捐出五千两银子用来建立族学,购买族田等等好消息!
听这易远的话,族人们都是一阵兴奋。
虽然这两天这件事一直在村子里疯传,但毕竟当时还没有个准话呢。
现在易远一说,所有人都知道绝对是真的了!
其实族学相对来说倒也不算太让人激动,毕竟易家村读书识字的人并不少,大多数族人都用在少年时期,能够读上几本蒙学,保证不做睁眼瞎,但是更多的就不好做到。
而现在易远一说要购买族田,所有的人都知道,有了族田就不一样了。
族田分为祭田、学田、墓田、义田等,顾名思义,祭田就是出产主要用于宗祠祭祀的族田,学田主要用于族学开支的,都属于族里的共同财产。
也就是说,以后族中子弟,都可以更久的读书识字,可以去搏斗更好的未来。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亮亮的。
易卓在旁边看着,眼底也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他在心中嘀咕着,“甭管什么时候都是无知者无畏,学的越多,才越会明白道理!”
之前车丰跟易远商议的时候,就已经提出了易卓的一条意见。
那就是族学的孩子在读完三字经之后,就要立刻学习朝廷的律法知识,其实也就是让族中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在这个一人做事,全家受牵连,甚至全族都被牵连的坑爹年代,易卓是一点也不想被猪队友拖后腿呀。
学学法律法规,挺好的。
很多人犯罪最大的原因,其实不是他们真的想要刻意犯罪,而是不知道不能做。
一旦提前让他们知道了,这么做的后果会是什么,那么会犯罪的可能性就会极小了。
事实上,这也是后世zf一直开展法律法规方面科普的原因。
祭祖结束之后,便是规模庞大的流水席。
流水席的位置自然是易卓家门前。
早在易卓他们回来易家村的时候,就已经特意空出来的位置。
此刻,这里已经摆满了桌椅板凳。
车丰正带着手下仆从忙得焦头烂额。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在家门口摆上几十桌流水席,开个三天,保证能把面子撑得妥妥的。
却不想今天一大早,就有附近县城的乡绅们亲自赶过来,口称要来恭喜易卓易大人高中状元。
远来都是客,尤其今儿又是易卓的好日子。
车丰虽然对于这些乡绅们没啥好感,却也不会当众打脸,吩咐石桑将乡绅们送来的礼物姑且先收下,然后直接引着那些乡绅们入了门口流水坐席,完全没有往家里面领的意思。
这些乡绅们也不生气,乖乖的直接入座,完全没有闹事的意思。
这辆车丰都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小心眼了,连忙吩咐厨房,给这些乡绅们上好茶,好好伺候着。
不过依旧别想进内宅。
此次易卓家里自然也摆了几桌席,但能够进去的都是真正的自家人,一般像这种来凑热闹刷好感度的,就算了吧。
张富张贵他们来的并不晚,刚刚辰时一刻便赶了过来,但是他们看看易卓家门前已经不少人,都忍不住暗暗乍舌。
“哇!这会儿已经这么多人了呀?”张贵东张西望。
他眼尖的认出了好几个乡绅,都是附近几个县城的,在他的记忆中,这些乡绅自持出身高贵向来对他有点看不起的。
但是此时这些乡绅坐在流水席坐席上,看起来可一点也不高贵了呀。
张贵这么想的,忍不住暗地里呵呵一笑,他伸手拽了拽张福的袖子,示意自家大哥快看!
张福眼皮子撩都不撩,轻轻瞪了自家蠢弟弟一眼说道:“阿贵你可老实点,今儿是超远的好日子,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你看我饶得饶不了你!”
“知道知道!大哥!”张贵嘿嘿一笑。
就在他们说话间,车丰眼尖的看到了张福张贵他们,赶忙迎了过来,笑道:“表姑夫,小舅你们来了呀,快往里边请!”
张福张贵他们纷纷下车,直接往易卓家走去,这让周围几个乡绅都看着各种羡慕,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张家也是命好,有了这么易家好姻亲……他们身上的铜臭味可是能好好洗洗了……”一个一身青色长袍的乡绅酸溜溜的说着。
旁边就有人瞪他,“不会说话别说话,张家的大夫人可是易大人的亲姐姐,小心惹祸上身!”
一开始说话那人还有点不服,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他们身上本身就是一身的铜臭味儿,不,还有牲口味儿呢!”
这人这话让人眉头紧皱,其他人也一脸不赞同的,看下他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你忘了肥皂和香皂都是易大人琢磨出来的吗?”相比起京城,易家村这边对于易卓他是肥皂和香皂背后真正的主子的事情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那人也不是真傻,他只是一时被羡慕嫉妒恨冲昏了头脑,打了个机灵,赶忙说道:“我可没这么意思,诸位可别乱说,就是,”他想了想,这块确实不好解释,索性试图直接翻篇儿说道:“算我说错话,我这就自罚一杯!”
有人强行自下台阶,同座的两个乡绅,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但是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都判定身着青色长袍的这个乡绅,绝对不可深交。
张福张贵他们可不知道外边乡绅们的想法,进了易卓家内宅,就看在易莲同样站在院子中央,忙得焦头烂额。
旁边,张翠娘也被易莲指挥的团团转。
“内当家的!”张福喊了一嗓子。
易莲一回头就看到张福哥张贵他们,直接眼前一亮,她倒不是高兴看到张福张贵,而是开心看到儿子们,说道:“阿俊,你们来了就好,赶紧帮我干活!”
得,当娘的都这么说了,张俊他们哥仨也只能捋捋袖子开始忙活。
张福张贵一看,得,不就是想让他们干活吗?自觉点儿吧。
“内当家的,需要我干点啥?”
张贵也干脆的说道:“大嫂,我出去帮丰儿招呼客人吧,外面就他自己太累了!”
易卓家还有不少人在留在家里,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能出面照顾客人的只有车丰一个,张贵觉得,自己不是干活的那块料,还是老老实实出去卖嘴皮子吧。
“成成成,去吧去吧,”易莲表示,只要你不闲着干点什么都成。
纷纷扰扰的流水席,一连举办了三天,就算基本上是万事不管的易卓都感觉累得够呛。
他虽然不管家中的杂事,但是有人来拜访,总得见见人说几句话吧。
毕竟他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小姐。
不,现在世家小姐也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呀,总之,易卓感觉精神疲惫外带嗓子干,说话说太多了。
同样说话说太多了,还有招呼了三天客人的张贵,都感觉嗓子都快哑了。
车丰虽然被十堰带着调教了好几年,但终究没有怎么实习过,尤其是十堰教导他的大多数都比较高级,像这种民间场合,春风表示有点马爪。
幸好张贵帮忙,要不然的话车丰感觉更麻爪。
事实上,除了张贵,比较年长的易安易励他们也没有逃过被拉去招呼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