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般狼狈又惊慌的模样,霍君彦只觉得心里头好像被钝刀子在割肉一般,钝痛无比。
他用力将她抱进怀里,声音沉沉的想在她耳侧,“对不起,我来晚了。”
黎葭呜咽了一声,并没有回应,只是下意识的把脸贴进他怀里,手紧紧的攥着他心口的衣襟,再也不敢撒手。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信赖这个男人。
刚刚遇险的时候,在脑子里面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只盼着他下一秒能够出现在她眼前,解救她于水火。
然后他真的来了,虽然来得稍微有点晚,但总归是来了,而且没有晚到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
听到黎葭压抑的呜咽声,霍君彦心头愧疚不已,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将黎葭拦腰一抱,转身离开。
抱着黎葭刚走出了巷子,收到紧急通知的路远,领着几个保镖也终于赶到了这边。
见到黎葭那么狼狈的被霍君彦抱在怀里,又是从巷子里面走出来的,,路远瞬间猜到了什么,
脑子里面忍不住脑补出某一些邪恶画面,心里惴惴不安的想着,不知道事情坏到什么程度了。
他下意识的往巷子里面看了看,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肉疼的惨叫声。
霍君彦瞥了一眼路远,冷声吩咐,“把行李带上。”
路远急忙点头,见到霍君彦没有其他吩咐,赶紧对其他几个保镖示意,让他们在前面开路。
有的保镖在前面开路,霍君彦抱着黎葭往回走的路,就显得顺畅了很多。
而黎葭,从霍君彦出现之后,心慢慢的就安定下来,只是还有些后怕。
被霍君彦抱着走了一段路之后,黎葭忽然想到,从这里回酒店的话,还有一段路程,
让霍君彦这么抱着她回去,估计回去之后霍君彦这手要废了。
她稳了稳心神,小声的在霍君彦的耳畔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闻声,霍君彦步伐稍顿,侧过脸,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你没穿鞋。”
“没关系。”黎葭弱弱的回应,“让我自己走吧。”
霍君彦似乎在犹豫,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背你。”
黎葭却急忙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用……”
看她有些扭捏的样子,霍君彦这才想起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衣不蔽体,裙子早已经被撕烂丢弃。
若非他的西装外套遮挡着她的身子,恐怕她此刻就已经走光了。
看他不说话,黎葭只好又说:
“这里回去酒店还有一段路,要是让你一路抱我回去,你的手估计要废了,放我下来吧,今晚的意外是我自找的,我自己走。”
此时此刻,黎葭早已经把先前跟霍君彦的那点小矛盾抛诸脑后,
说起来是她自己矫情,才会造成今天晚上的事。
这一路是她自己走出来的,现在就算赤着脚,她也要自己走回去,就当是用痛吸取这个教训。
听完这话,霍君彦心里并不是很好受,感觉黎葭像是在指责他。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他也有点责任。
他并没有出声为自己辩解,略作犹豫后便将她放下。
但却并没有让她马上往前走,而是顺势将她搂进怀里,让她背对着旁人,
同时给她扣好西装外套的扣子,免得她身下的好风光泄露了。
黎葭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很感激霍君彦此时此刻的体贴,周到。
她仰头看着他,很是感激的道了一句:“谢谢你。”
霍君彦没说话,揽着她的肩膀,虚虚的将她搂着,与她并排前行。
考虑到黎葭没穿鞋子,霍君彦有意放慢脚步。
保镖一前一后护着,前方开路,左右维护,虽然这时候还有许多路过,参加音乐节的人,
但却并未有人敢打扰霍君彦和黎葭。
黎葭也因为霍君彦在身边,安心了许多。
这一路,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站在酒店门口,黎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头忽然感慨万分。
一个小时之前,她从这里出来,怎么也没想到会遇上那样不堪的事情,
若是有早知道,她就算再怎么跟霍君彦生气,也不会跑出来。
“进去吧。”霍君彦怕她站太久着凉,在旁边催促着。
黎葭点了点头,正要迈步。
却忽然被霍君彦又再度抱了起来,她慌忙勾住他的脖子,有些慌乱的看着他,
霍君彦却目不斜视,抱着她往电梯口走去。
回到了房间门口,霍君彦把黎葭放下,从兜里拿出房卡滴开了门。
而路远默默的得把行李箱推进去,看霍君彦没有其他吩咐,便领着保镖离开了。
进了房间之后,终于确定自己是安全的,黎葭抓着外套衣襟的力道都松了很多。
在这个空间里面,她不用再担心有坏人来欺负她。
霍君彦搂着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洗澡放松一点,别担心,有我在。”
说着,转身从柜子里面给黎葭拿了一套白色的睡袍,放在洗手间的台面上。
黎葭默默的走进去,没有多言。
霍君彦看出她心情沉重,轻轻地揽了一下她的身子,温声宽慰道:“别胡思乱想,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
黎葭沉默的点头。
等到浴室的门关上之后,黎葭下意识的去按了反锁,然后才慢吞吞的西装外套脱掉。
她原本的衣服已经被那几个小混混撕烂,尤其是裙子和贴身内内……
手臂上身上有很多的抓痕,混合着脏污,触目惊心。
若非霍君彦及时赶到,此时的结果就不只是这种伤痕,而是……侮辱,和如同噩梦般的记忆。
可哪怕是如此,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闪过先前那无能为力的画面。
想到当时的无能为力,黎葭想哭,却不允许自己哭。
这次的事情是个教训,教训她当时的矫情,是她咎由自取。
她要借这次的事情来提醒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再任性了。
……
过了半个小时,黎葭还没有从浴室里出来。
时间过去太久,久到霍君彦等的很煎熬,他终究忍不住去敲浴室的门。
不曾想,手才刚刚碰到门板,就听见门锁咔嚓一声转动的声音。
紧接着,门被拉开,黎葭出现在他眼前。
看出了霍君彦的担忧,黎葭勉强对他笑了笑说,“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洗头费了一点时间。”
遇到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半点发泄情绪的迹象,霍君彦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头。
他皱着眉头说,“你要是心里难过就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