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山东行营。
此时的山东行营1万大军,已经全军开拔,在新来的监军大人驾到,并且带来了充沛的物资情况下,一路上士气是非常高涨的,这样在经过了约十天的行军之后,终于赶到了定州(距离京城约六百里),和关宁军汇合了。
而等到接到行营大军前来的消息后,关宁军全体将领都是一起出来迎接……并且人人脸上十分欢喜!
而这也是很明显的,话说他们这些日子以来那真是憋屈够了!想想这次入关之战开始的时候,他们和山东行营兵合一处时,那是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可是自从分兵之后呢,开始处处陷于被动,和鞑子打了三次之后,也都是一败涂地!可以说是被鞑子打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甚至说到这个分兵的主意,这些关宁军将领就是一肚子气……心道又是朝廷中哪个狗屁文臣,一拍脑袋出了这个主意,本来整个行营就是仗着天下第一军的战斗力,才能占据优势的,结果却来了个分兵,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不过现在好了,分出去的兵又回来了,特别是天下第一军的回归,更是让整个关宁军都是士气大振的……哈哈,我们的主心骨又回来了!咱们又可以阔起来了!
双方的会面是在定州郊外的一处旷野上,而等到看见一排排关宁军将领,熟悉的面容时,杨山芦看了都是感觉心里暖暖的……小曹将军曹变蛟,前屯卫总兵王延臣,蓟镇总兵白广恩,乃至是原本历史上的‘逃跑将军’马科,密云总兵唐通等人,都是一起前来迎接的。
当然站在最前面的,那就是三朝帝师,关宁军的监军孙承宗了,这位老人家多日不见,身材依旧高大挺拔,不过最近战事不顺,还是让他的脸上带有几分愁容的,不过现在嘛……
等到看见以杨嗣昌为首,身后跟随宣大官兵一干将领时,孙承宗已经是大笑着迎了上来:“哈哈,总算等到你们了!而且杨大人也来了,既然如此的话,老夫这个监军,终于可以卸下担子了。”
而这也是很明显的,虽然杨嗣昌是行使的监军的职责,但是谁都知道,卢象升的病没有三四个月是好不起来的,既然这样的话,杨嗣昌已经是实质上的代督师,所以这样一来的话,孙承宗是要以他为主的。
不过在这里不得不赞一句,孙承宗不愧是三朝帝师,当世名臣,在此大战关头,并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也不摆倚老卖老的架子,而是坦然甘居副手,堪称文人表率!
当然,孙承宗毕竟名望摆在那里,然后杨嗣昌作为他的晚辈,也一向敬重这位老先生,所以尽管孙承宗态度谦逊,杨嗣昌依然是很谦虚的说道:“呵呵,老大人抬爱了,老大人身为三朝帝师,功勋卓著,一向是我等的楷模!所以下官此次前来,还是要多多向老大人请教的。”
“哈哈!”这番话说得孙承宗心里非常舒服,这位三朝帝师本来就是一个性格直爽的人,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不然的话,当年也不会和如日中天的九千岁斗得不可开交的。
所以现在看见杨嗣昌虽然官职比他高(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现在暂代督师),却是对他如此恭敬时,心里还是很舒服的,所以干脆也就不摆虚礼了,而是直接挽起了杨嗣昌的手,两人一起向着行辕走了过去。
而杨嗣昌呢,开始的时候微微一愣,可是有感于孙承宗的坦诚,也就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两人一起并肩走了进去,阳光照耀下,好一副和谐的美景啊……
“哈哈,这就很好嘛——”看见这两位文官一起向行辕走去,本来按照规矩,还要向杨嗣昌见礼的这些关宁军总兵,干脆也就不管这些虚礼了,而是纷纷向着杨国柱等宣大将领走来,毕竟对他们这些武将来说,还是和武将在一起更加合群一些。
这其中就像曹变蛟和王延臣等人,更是脸上满是喜悦……直接过来就是给了杨山芦一个熊抱!要知道在之前的大战中,他们早已经和杨山芦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而现在呢,又是重新可以并肩战斗了,那种欢喜……
而其他几位老将呢,同样也不差,就好像宣府总兵、镇朔将军杨国柱,本来他是看大不起‘逃跑将军’马科等人的,不过现在嘛,马科他们已经在之前的并肩战斗中,用实绩证明了自己,所以现在嘛,同样是互相捶打着胸膛,兴奋的哈哈大笑的。
而杨山芦呢,见了这幅情景更是心中喜悦,甚至莫名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怎么看他怎么都觉得,这很像后世长征的时候,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两大主力会师的情景呢?
而在历史上,两大主力方面军胜利会师之后,拉开了中国革命的新篇章,而现在呢,是不是也预示着新的战斗篇章,即将拉开序幕呢?
等到这些总兵们见礼之后,这才轮到身后更多的副将参将互相见礼,反正都是武人,不是太过讲究,这样乱哄哄的见礼之后,这才一起回归行辕。
而等到来到临时行辕之后,就各自按照位次坐下,而在主座之上,高居帅案之后的就是杨嗣昌了,然后右面才坐着孙承宗,显然光是从这个座位的排序上,双方的主次就已经确定了,另外卢象升依然处在养病中,所以依然只是在担架上和众将见上一面之后,回去静养。
倒是杨山芦,等到都坐好之后,他四下一看,心中依然感慨非常……差不多时隔一个月之后,两大官军主力重新汇合,那真是将星闪耀啊!要知道现场什么副将参将都不算,光是总兵就有八个!比起原本历史中,那场和鞑子决战的松锦大战,参战的八大总兵都不逞多让了,这种盛况……
当然在原本的历史中,那场于二年后爆发的松锦大战,也就是明清之间的大决战,以明军惨败而告终!十三万精锐一鼓荡空!不过现在嘛……
而等到诸位总兵都坐定之后,因为今天杨嗣昌是初来乍到,所以这第一次亮相非常重要,然后他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所以他在环视左右之后,就着重阐述了三点。
第一点,就是介绍了山东行营在过去一个月中取得的赫赫战功!包括消灭清军精锐24000人!甚至就连清军主帅多尔衮都被打得重伤昏迷,连心爱宝马都被抢过来了,这种赫赫战功……
而他这个开场白也确实选的很不错,等到杨嗣昌的话刚一说完,在场的众将都是非常激动的,特别是那关宁军的五大总兵……我靠,原来才分开这许久,又获得了如此大捷啊!而且他们也丝毫不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有水分,毕竟以天下第一军的实力,还会办不到吗?
而看见在场众将都是神情振奋,一扫之前被鞑子压着打的颓势!杨嗣昌见了也是心中暗暗喜悦的……毕竟打仗就是打的一个士气,所以现在他上来的第一步,就是要给众将鼓劲!
而他接下来说的第二点,同样是继续给这些将领鼓劲!他就是首先肯定了关宁军五大总兵前期的成绩,也就是所谓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其实关宁军五大总兵之前的成绩,大家心里都清楚,可是从杨嗣昌口中说出来,就是那么的提气!而这也就是杨嗣昌所非常清楚的……军心宜鼓不宜泄!
甚至他在接下来,还宣布了由他带来的实质利好,毕竟杨嗣昌这次以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的身份前来,位高权重,所以带来的劳军物资可是不少的,所以他同样宣布,这次全军放假一天,并且赏酒赏肉,这样来提高士气的。
而至于第三点嘛……那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了,甚至杨嗣昌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罕见的卖了个关子……他就是足足停顿了一分钟,又是美美的喝了一口香茶,然后才在众将期待的眼神中,开始娓娓道来……
也就是这次他们前来,还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机遇!消灭岳托部东奴的机会,就在眼前!甚至杨嗣昌还畅想了一番之后的美好前景,只要重创了岳托部或者干脆是彻底消灭之后,那就可以说整个清军北路大军就彻底没有威胁了!战略局势可以彻底扭转!
甚至到了那时,彻底结束这次的入寇之战,把之前耀武扬威的东奴统统赶回老家去,都是大有希望的!
而等到杨嗣昌说完之后,原来的那些宣大将领还好一点,可是那些关宁军将领就是纷纷震惊了,甚至有的还失态的当场站了起来:“什么?杨督臣你说的可是真的吗?还有这样的好事?”
也难怪这些将领震惊,虽然现在两路大军合二为一,可是杨嗣昌也并没有隐瞒,宣大官兵一共也只剩下了一万人了,所以这样两路大军相加起来,也总共就3万人,以3万人对付岳托的2万大军,优势并不很大,可是现在呢,居然就敢说把他们重创?乃至是彻底消灭?
而杨嗣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了他们震惊的模样,杨嗣昌就是哈哈的笑了:“哈哈,看来诸位将军还不太相信本督所说的话呀,既然如此,就让我儿来和你们解释一下如何?”
说着杨嗣昌就是一声断喝道:“吾儿何在?”(按理说杨嗣昌这么说是不合官场法度的,战场上不论亲疏,只论官职,不过这是作者君的一点小小念想,因为当初在开书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场景,等到杨嗣昌和杨山芦父子冰释前嫌,然后父子二人一起为国征战的时候,高喊一声吾儿何在?感觉那种酸爽……
甚至作者君都想起了初唐开国时的唐高祖李渊,当他征战天下,遇上强敌的时候,大喝一声吾儿何在?然后就从场下走出天下排名第一的大将,也就是大将李元霸时……)
好了言归正传,听见杨嗣昌断喝一声,杨山芦就是起身,冲着杨嗣昌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道:“末将在!”
“很好,关宁诸位将军看来还不太相信,你就给他们解释一下吧。”杨嗣昌就是霸气十足的说道。
“是!”杨山芦再次抱拳领命,然后这才对着众多关宁军将领解释了起来,不得不说,如今的杨山芦,星光闪耀,还真的具有这个说服力……同样的话,从新任暂代督师杨嗣昌口中说出来,这些关宁军将领还是半信半疑的,可是现在从杨山芦的口中说出来,却是令这些将领们瞬间就信了九分!
甚至这剩下的一分,也就是和杨山芦脾气最为相投的小曹将军曹变蛟,因为太过震惊,就是追问了一句:“杨兄弟,你所说的真有十足把握?”
“哈哈——确有十足把握!”杨山芦就是豪迈的一挥手道:“诸位请放心!这就是我大明当兴!鞑虏当灭!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就这么说吧,十天后岳托必死!虽然这其中什么原因,我不方便明说,但是在下在这里可以做出保证,如果到时候岳托不死的话,小弟这次入手的军功就全部分于大家,来作为保证,诸位看这样可好?”
哇噻,这就太好了!听见杨山芦如此信心十足,那些关宁军将领,特别是那五大总兵,那更是人人兴奋不已!
毕竟杨山芦会一些神人托梦,未卜先知什么的,他们也已经听闻过一些,而现在呢,杨山芦又敢于拿他这次的全部军功来作为赌注,那显然就是有绝对的信心了!既然这样的话,杨山芦都不怕,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干了!
很好!而坐在主位的杨嗣昌呢,见了这一幕就是捻须微笑……不得不说杨家的这个麒麟子,如今真的是长大了!这在军中的影响力……
刚才连他这个代督师说的话,他们都是不敢相信的,可是现在从他口中说出来之后呢,却全都是深信不疑的!这种预兆……而这是不是就叫做雏凤清于老凤声,一代更比一代强呢?哈哈!
包括实际仍旧担任监军之职的孙承宗,也是完全没有异议的,虽然他和杨山芦接触的不多,可是不要忘了,当初他被围困在老家高阳,就是杨山芦率军救他出来的!并且之后通过一系列神鬼莫测的手段,取得一个有一个大捷的!让人深感佩服,所以现在,同样没有任何异议!
于是就这样,这次两军合并之后的碰头会,也就是鼓劲会开完之后,宣大官兵就是在关宁军的军营旁边,找了一块地方驻扎,开始安营立寨。
而随着他们的到来,整个大军的气势变得陡然不同……不仅整支大军的营寨变的宏大许多,都连绵近十里的!而更为重要的整支大军的气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在当天晚上,那些原来关宁军的军士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天下第一军来了!镇国将军来了!狗鞑子的克星来了!
当然,如果是要详细说的话,那就是这次山东行营又创下了了惊天大捷……2万多狗鞑子又是被他们斩杀干净!而他们自身的损失只有鞑子的一半都不到的!以这样的强悍武力,要拿下岳托部这一路清军,还有什么疑问吗?
包括这次随着新任督师,杨嗣昌的到来,又是赏酒赏肉,放假一天的,进一步提高了士气!当然出于保密的原因,杨嗣昌还是严令参加会议的众多将领,不得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的。
不过就算如此,各营的战兵们,只要一看各家主将回来之后,一扫之前的愁容,一个个开心的都好像要做新郎官似的,就知道一定是战事顺利,战局无忧了,这也就感染了各自的属下,因为这也就预示着,这次又能跟着天下第一军吃香的喝辣的,分润军功了。
一时间,全军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
不过到了晚上,等到玄甲军都是安营扎寨之后,却有一个总兵前来秘密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