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送寒笑着揉了揉他脑袋:“现在你身在我织的幻境里,没有反对的权力,别瞎费力了。”
“……”
“乐儿,我带执儿离开这段时日,嵬国就交给你了。”
“……”
“灵石随你开采,法器随你造,想怎么来怎么来,用脚趾盖儿都能料到,你治理嵬国一定比萧执那混蛋强多了。”
时乐看着这个沉在熹微晨光中,笑模笑样的二爷,眼眶又微微泛红。
“乐儿,你别这么看着我,再这样我可不舍得走了。”
兴许是瞧不得美人委屈巴巴不能言语的模样,萧送寒挥了挥袖子,时乐嘴上的禁锢解了。
“二爷,你打算带大小姐去哪?”
“南桑国灵隐瀑,池子下祭坛有具血岩棺,那时执儿倒是扛回来了,知道你无恙后他又说那是不祥之物,差鬼奴送了回去,这倒是巧了,省的我提着一具棺材赶路,起死回生这事儿,还得在南桑国祭坛才灵验。”
血岩棺能起死回生,但需另一人以命相偿,而萧送寒因与萧闻孤共同修行数年,灵调最适合不过。
时乐直直看向萧送寒的眼睛,沉吟半晌道:“二爷不是……嫌弃大小姐那张脸像宫主夫人么?”
萧送寒怔了怔,笑:“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太他娘的亏了。”
“……”
“我是怕死的,怕死后又遇到执儿他娘,到时候还不得把地府都掀翻了。”
“……”
“执儿这张脸像极了他娘,脾气也像,讨厌得很,看着我来气,可……他终究是兄长的孩子,我若不救,以后连死都不敢了。”
没护好他的孩子,死后还有什么脸面与之相见呢?
萧送寒的目光落在地上浅淡的晨光里,许久许久,转向时乐淡淡一笑:“我也算求仁得仁了,总之,嵬国就暂时拜托你了。”
一语罢,萧送寒起身,捋了捋衣摆,依旧是那副风流不羁的模样,突然又回过头来对时乐邪气一笑:“说起来,虽不是真的血亲,执儿也有像我之处,比如挑媳妇的眼光,哈哈哈哈哈。”
二爷不愧是二爷,临了临了还不忘最后调侃时乐一番,时乐很配合的笑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二爷,有缘再见了。”
萧送寒离开后,时乐又沉沉的睡去,再醒来时竟已过了一个月,萧送寒早带着萧执抵达南桑国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将莫怀尘同秋觉请到涂煞宫,虽然他清楚时乐懂事,但也心疼他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宫殿,怎么说,若非为了萧执,他还是很认真的考虑过要同时乐一起过了的。
萧送寒还各处贴了纸条:千万别去南桑国找我,谁找我同谁急!
时乐笑得无奈,将这些纸条一一撕下,小心翼翼折好,与一本本有些年岁的话本一同珍藏起来。
秋觉曾在涂煞宫住过小半年,倒是比时乐更熟悉,刚开始一整天在厨房里捣鼓各种药膳汤羹,让莫怀尘“试毒”后再送去给时乐,莫怀尘嘲他吃里扒外,秋觉则回应肥水不流外人田。
最后,莫怀尘实在憋不住,也学着秋觉的样子洗菜做饭,在厨房给秋觉打下手,两人倒是配合默契非常。
平心而论,这两人的厨艺,都远不及大小姐,时乐偶尔想念大小姐的手艺,亲自下厨研究,可怎么做都做不出那个味道。
时乐明白自己没有厨艺上的天赋,便认命了,横竖等萧执回来后,一日三餐都交给他好了。
每每这么想,时乐便傻兮兮的发笑,笑着笑着鼻子又发酸,难受得很。
日子过得很慢,时乐为了打发时光,除了修行便一心放在嵬国的建设上,无论人籍鬼籍妖籍魔籍,他都动员起来开采灵石。
心思单纯的嵬国人尝到了甜头,便把什么杀人的勾当都抛之脑后,一心一意赚钱做买卖,不到半年,嵬国成为最富裕的地方,修仙界的修士们挤破头都想取一个嵬国的媳妇儿嫁个嵬国郎君入籍。
转眼到了除夕,秋觉莫怀尘做了一桌年夜饭,三人在涂煞宫喝酒聊天,饭桌上有一口铜锅,锅下添了炭,锅中咕噜咕噜的煮着牛羊肉,热气翻腾水雾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