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习惯忍耐的雪柒洛,没有打听清楚谁要来,就被噎了回去。可好奇心驱使着她,继续寻找机会再问。看似低头认真干活的柒洛,正琢磨着今天来的贵客会是谁。
忙了半天,终于,红姨停下了手上的活,准备休息一下再继续干,雪柒洛看到靠着桌子,单手支着脑袋有些疲惫的红姨,一只手正端着茶碗,口渴的大口猛灌着。柒洛没停下手中的活,不死心的小声继续打听:
“红姨,你说的贵宾不会是媒人,来提亲的吧?”
“噗!”柒洛话音刚落,没想到毫无防备的红姨竟然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惊得一口将茶水喷了出来,稍缓和下情绪,定睛望着她轻笑出声。
“呵呵,我说柒洛呀!你这小子!还真是会瞎说,你这小脑袋里整天想什么呢?小小年纪,难不成盼着娶媳妇呢?哈哈哈......”
“不不不!红姨,瞧你,就知道笑话我!当然说的不是我,我说的提亲当然是......如烟姐跟川大哥了!他们都老大不小了,川大哥二十六了,如烟姐眼看就十八了,我看他们倒是半点都不着急。”
柒洛没料到红姨竟然把这事跟自己扯上联系了,脸色突然黑了下来。这都哪跟哪嘛,自己这麽小,怎么可能存这个心思。成亲对她来说,那是相当遥远的事,她还没四处走走,闯荡江湖呢。她可不想把自己早早扔进牢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多晚成亲就多晚成亲。
“哎!要说也是!他们两个都无父母在身边,没人催着,我在这里算是最年长的,有时候倒是会跟他们提几句,不过,看他们的样子,都没存这个心思,外人说多了也无义。
你川大哥虽然年岁确实大了,可终归是个男子,再熬几年也没事,不成亲,别人也多嘴不了什么。你如烟姐就不一样了,女子不早点成亲,岁数越大,上门提亲的人越少,到最后花容月貌都粉褪花惨了,即使有人娶,又有谁会真的珍惜?
你呀,没事的时候多跟你如烟姐聊聊,我看她是眼界太高了,非得找个武状元才肯,寻常男子都没人能靠近她。就是你川大哥,她也不常搭理。
不过,你这小子倒是特例,她跟你看上去很亲近呢!也是,你这小小年纪就生的眉清目秀地,俊俏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子,将来必定是个英姿勃发的美少年,你要是再大个七岁,年岁相当,跟她倒是般配!”
好啊!红姨这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雪柒洛差点没被红姨的话惊掉大牙,她可是个姑娘!虽然身体还没有发育明显的女子特征,女扮男装的可以以假乱真了,但,这天大的误会可是真的要闹大笑话了。
虽然如此,选择隐瞒的人是她自己,此刻也只好吞下自己种的苦果。望着红姨不住微笑,一脸欣赏的打量着自己,像看猎物般发光的眼神,柒洛被盯得浑身直起鸡皮嘎达。
心想,这下糟了,要是自己在这里多待几年,岂不是到了适婚年龄,红姨第一个就要张罗着给自己牵红线娶媳妇!要了命了!越想越可怕,柒洛赶紧无奈的笑着岔开话题。
“别啊!红姨,你拿我取笑成瘾了,我才多大啊!如烟姐跟我走得近,纯属看我年幼,照顾我。她是真的拿我当亲弟弟看,您也知道,都是孤苦无依的人,都想互相有个依靠。别说这个了,扯远了,看您的意思,那个贵客不是提亲的,那是?”
“哦,看你也不像是乱嚼舌根子的人,说就说吧,他是咱们老庄主的故友,是位大夫,当年老庄主还帮过他,不过很多年没联系了,最近一次见还是老庄主的葬礼上。这都又隔了三年了,今天是从都城回来,路过这里。”
“原来如此啊,那就没什么意思了,一定是个老爷爷,又陪我玩不成。”
“你呀你!,还是年纪小!哈哈,不过可是有你的好吃的,一会一起吃饭吧。你如烟姐说了,你年纪小,这个人不用背着你,有几道菜你上次在镇子里看到了嚷嚷着想尝尝,正好今天有,瞧如烟,多想着你!”
什么?自己也能一起吃饭,想到如烟姐的安排,柒洛流着口水的同时,心里顿时对她涌出千万个感激,到底还是如烟最疼她!想到这里,她把最后一点活干完,就欢天喜地的冲到如烟的书房,往常这个时候她一定在这里看书习字。
不料,刚到房门口,便听到里面有三人说话的声音,奇怪的是声音压得极低,起初柒洛半点都听不清楚,赶紧放缓脚步,轻轻靠在门边不动声色的听着,虽然偷听不是正大光明的事,可强烈的好奇心令她不顾其他。
“佐师叔,那这麽说,这次,您算是没被他们为难了。”这个声音是川飞燕的,低沉浑厚,带着常年习武的沉稳,中气十足。
“嗯!他们还真没牵扯当年的事,我想是事过境迁吧,公主殿下毕竟失散多年了,风声早已过了,而且并没有几人知道我清楚公主当年为何被送出宫的事。
就是之前冤枉我跟王后有染的事,也早已被王后找的证人澄清,造谣传谣者早已被惩处,如今更是无人敢提及。”这个清朗的男声好熟悉,柒洛听着心中不断搜索着点滴相连的信息。到底是谁啊?
“佐师叔!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很敬佩您,毕竟,没几个人肯冒险再回到宫里为了给王后治病。当时您也不告知一声,我们还能尽自己所能护你周全。
一个人实在太冒险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跟师父在天之灵交待。”如烟的语气明显带着自责和深深的担忧,到底是女子,看样子这人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
“呵呵,如烟,不用紧张,人命啊,自有造化,有些事躲也躲不过,有些人,该活的长久,你就是再算计他,也照样有上神护佑,好好活着。
就像王后,当年对我有知遇之恩,在我落难时也拼力救我,如今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她头疾的老毛病,也只有我最清楚。”陌生男子说完,轻叹口气,仿若心思回到了令自己揪心的过往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