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日之后,又是快一个月没有见到王隽苓,但是曳池王下令在此建王府,将撷芳园一半的地方拨去扩建王府的旨意早已颁下。
扩建已经开始,每日里,雪柒洛都能看到撷芳园中有大量新来的匠人在忙里忙外,进行改建。本来偌大的园子,如今被化拨过去一半,突然显得小了许多。
但是,对于雪柒洛他们来说,住是足以了,以前的将军府,她还嫌太大了,来回出入不方便,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喜欢那种简单小巧的院落,只要院中有一块空地可以载种蔬菜就好。
只是,小慕洛似乎并不乐意,坐在院子中的秋千上,望着不远处那些又是忙着拆篱笆,又是忙着在院子中间一分为二修建篱笆,拆分撷芳园,扩建王府的匠人们,嘟着小嘴,黑着小脸,抱怨道:
“哼!才没玩几天,刚说这里又大又好玩,如今还要弄篱笆,好好的园子,还得分开,以后洛儿玩的地方就越来越小了,去个湖边还得再进一道门,还得通报,真麻烦!”
“这能怪谁啊!都是你口口声声夸耀的那个王爷干的好事!真能折腾,那么多地方不要,偏偏来这里跟咱们挤。那好歹是他母后颐享天年的园子,他也好意思要。”站在身后推着小慕洛荡秋千的连翘满腹怨言,正愁没处发泄,听小慕洛如此说,忍不住接话道。
“连翘,住口!咱们住的可是王后的地方,你在这里议论人家亲生儿子,合适吗?”坐在一旁石凳上的柒洛,一听连翘的话,惊慌扭头狠狠瞪连翘一眼,赶紧厉声呵斥道。生怕被来来往往的人传了出去,进了别有用心的人耳中,落下话柄。
旋即又将目光转向那些进进出出的匠人们,仔细观察着,生怕有什么不善之辈趁机混入,或是私自夹带了东西出去。
虽不能个个盘查,可是明面上的错漏却不能有,毕竟住在人家园子里,还是要操一份心,不能做个袖手旁观者,有什么事还是要出头的,
“夫人息怒,奴婢这不是觉得憋屈嘛,好好的园子,才没住多久,刚觉得这里哪儿哪儿都好。
谁知道竟然还有这麽一出,连王后的地方都敢动,日后就在咱们眼巴前,万一咱们有个不慎,得罪了他,岂不是更没好果子吃了。”
连翘见柒洛动怒,连忙扶着小慕洛下了秋千,快步走到柒洛身后捶背讨好她,委屈的解释着,恳请柒洛谅解。
连翘本就胆小,不如芷兰年长且在王后身边服侍多年,沉得住气,有见识有气魄。自从她见识到了王隽苓对雪柒洛的无礼言行之后,对他以前的好印象尽失。
以前还觉得他是个有担当有胆识的少年英才,不同于王室其他的孩子那般骄纵蛮横,胆小怯懦。这次一见,她从心底惧怕王隽苓。
总担心他连雪柒洛这般温良贤惠的女子都如此刁难,厌恶,对她们这些仆人一定也不会放过。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治了大罪,脑袋搬家。她同芷兰一样忠心与柒洛,可是要是用性命作为代价的话,她自知没有芷兰的担当。
“夫人,连翘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就是说话太没规矩了。连翘该罚,可是,咱们也不能不为以后打算啊!”就在柒洛冷面相对,没有理会连翘之时,芷兰忍不住上前劝慰道。
“为以后打算?听你们的意思,他会对咱们不利?是!以前我是说过,咱们不要招惹他,那是见他这次重逢对我似乎有什么不满,一脸厌恶,就自觉想避开他。
只是,上次,你们也见到了,他对小慕洛的好,还救了我们母子,不像是装样子,或是别有所图。
再说,他也没什么理由好在小慕洛身上做文章的。只要咱们不去刻意招惹他,他应该不会刻意刁难咱们的吧。”
柒洛自小听她阿爹、阿娘的教导就是以德报怨,得饶人处且饶人,对别人总会抱有希望,觉得人人只要被感动,再坏的人都可以向善。所以,蒋承欢的背叛,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才会令她难以接受,备受打击。
对于王隽苓也是这样,她觉得即使他对他们不友善,会做什么不当举动,但还不至于危及性命,至少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见他怎么加害过自己,顶多言语为难而已,不足为惧。
她甚至还有一丝希望,盼望着他们能像以前那般相处。柒洛是个深情的人,又极为念旧,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去了这个从小相识,认识多年,讨人喜欢的“弟弟”,总觉得心中像是少了一块什么一般难过。
毕竟一路走来,真正能留下陪伴她的人越来越少。如果可以,王隽苓能回到以前对她的模样,和她继续做好姐弟,哪怕只是普通朋友,她也会百倍珍惜。
“夫人啊!话不是这麽说的,您心思单纯,别人不见的如此!奴婢从没见过有人对夫人那般无礼。
就是在紫晏王宫,除了那个蒋承欢会刻意刁难夫人,别人没有这样的,她是因为心胸狭窄,嫉妒眼红夫人,可是这个王爷无缘无故对夫人这般厌恶,就说不过去了。
越是这种,越得提防,不知道夫人到底哪里惹到了他,他一个王爷,又不能逼问,最好就是躲得远远的。难免他哪一日又心情不好,为难夫人。”连翘见柒洛对王隽苓还心存幻想,顿觉不妙,惶恐的赶紧规劝道。
“嗯!你这么说,倒也有理,他还真像是阴晴不定的人,只是,难啊!眼下总不能说走就走吧。”
柒洛被芷兰的话一下点醒了,可旋即又陷入了两难的忧虑中。眼下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越想越头疼。
“夫人,走肯定不妥,必定这里还是目前最合适的地方,只是连翘说的没错,夫人生性纯良,有些事没有我们看的通透,我们提醒着点,以免夫人轻信他人,到时吃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