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在撷芳园避暑赏菊的两个多月,很快过去了。最后一日的登山赏景和赏菊宴都很顺利,雪柒洛忙前忙后帮着张罗,一切终于圆满结束。
最后,王后还对柒洛别出心裁的在赏菊宴中添加了不少菊花制成的菜品,十分欣喜。就连她随口给撷芳园大管事出的小主意,如何装点撷芳园,让那里除了菊花小径不满菊花外,看上去更像是满园皆有菊花的小创意,也意外赢得了王后的赞赏。,
王后临走还当着众人面夸奖了柒洛一番,说她这样的女子,心思灵巧,勤劳质朴,最适合管家!艳羡将来不知道哪一家有福气,会娶到这样的媳妇。
而所有人都对柒洛敬佩赞赏之时,王隽苓却依旧傲慢冷漠,像是置身事外,从此真的与柒洛划清了界限。
这般漠视的态度,倒是令启程回宫的王后对他们二人的关系放心的同时,又多了一丝难以言明的不安。
本以为一切终将风平浪静,她与王隽苓那段似梦似幻,令人痴迷狂热,沉醉不愿醒来的美好终究只是一场幻梦,她人生中的一段甜蜜又短暂终将翻篇的小故事而已。却不知竟然引起了意想不到之人的注意。
“夫人!夫人!”正在桃源居小荷塘前,陪小慕洛赏荷喂锦鲤的柒洛,刚撒了鱼食,就听到背后传来连翘匆忙的呼喊声。转身轻轻将手中残渣拍掉,将鱼食小盒子递给身旁的芷兰,淡然问道: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柒洛深知连翘毛躁的性子,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她必定是最慌张,不安的那个,故此,柒洛见她这样,反而很平静。
“不好了!是曳池的消息!曳池王病危!”身子微微摇晃,“轰”一声,柒洛顿时呆在原地,没成想,今日连翘通报的竟是这个如晴空炸雷般的消息!
身体有些虚晃,紧挨着柒洛服侍的芷兰,赶紧扶稳柒洛。听到这消息,眼中的震惊也不亚于柒洛。
可无暇顾及,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适合小慕洛在一旁听着,小娃娃天真无邪,万一说了出去,走漏了紫晏不愿公之于众的消息,就麻烦了。
眼神请示了柒洛,得了允,旋即拉着小慕洛就朝后院去,带她荡秋千去了。
“啊!这......怎么会?我离开之时还是身体健朗的啊!天啊,如此突然,必定引起朝堂动荡!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良好,才缓过神的柒洛心乱如麻,心中早已冒出了无数可能性,只是默默祈祷,任何不好的事情都不要发生,紫晏会度过这个难关的。
也为她心中最可亲可敬如母亲般喜爱的王后,及太子这个经常在宫中照拂她的恩人捏了把汗。
朝堂之上,看上去一派祥和,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很容易招致群臣猜忌。
有些不安的卑鄙小人,早就暗藏祸水,私下勾结,结党营私,就等着伺机而动。而再没有比一国之君病危,甚至驾崩更好的时机,能令他们跃跃欲试,敢冒风险,借此兴风作浪了。
柒洛虽不如希罗的王后南宫月尧身份高贵又自幼深受家父教导,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也不如紫晏的媚夫人,媚疆那般喜爱挟势弄权,对权势变更尤为敏感。
可她确实是个实实在在为百姓忧虑,为朝堂动荡引来的民不聊生而蹙眉,忧心的有担当,有气魄,重情重义之人。
此刻的她,正为那些救助过自己的恩人将在这场动荡中,身不由己的被卷入是非之中,安全难保而揪心。
“信!给您!您看了就全知道了!从紫晏来的使者送信进宫,被曳池王特许,派人护送他来这里给您送信,这是王后亲笔信。”
见连翘慌张通报,满头薄汗,气喘不稳的样子,就知道,她定然是得了信,就立刻来报,根本没来得及问清使臣,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见了信,见了使臣的面,柒洛心中的疑团才能解开。
“来使呢?带我见见!”
“是,夫人!在前厅!您随我来。”
一路跟在连翘身后,柒洛忐忑,快速展开信,边走边看,只有寥寥几行字,那是王后的字迹,刚劲有力,颇有大家风范,气势不输男子,记得当年令自己敬佩许久,最终,还是没能练就她那一手气魄难掩的好字。
只是,没料到,若干年后重温那熟悉的笔迹,竟然是因为此事。柒洛逐字逐句认真搜索着与此事相关的重要信息。
可是,不出所料,能在文字上呈现的,永远不会轻易显露事实真相。因为,一旦书信落入他人之手,紫晏的秘密就会被心怀叵测之人加以利用。
王后信中只是说,让她多同邱姑姑聊聊,自己思念她,但自己身体康健,愿她勿要牵挂,也不用旅途劳顿急于赶回紫晏。
此话一出,柒洛心中惊慌,越是如此说,这不就是告知自己,紫晏王宫现在极为危险,劝她不要回去涉险嘛。
思来想去,无非两种可能,不是有人暗害紫晏王!就是,紫晏王确实因为自己原因,累垮了身体。无论如何,紫晏现在局势阴晴不明,一旦有何变故,王宫中的人注定自身难保。
柒洛难以接受这种蒙在鼓里的感觉,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使臣,搞清楚到底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姑姑!邱姑姑!竟然是您!”一进前厅,没想到,使者竟然是紫晏王宫中,少有对她额外照顾,关心她的邱姑姑。
柒洛惊讶之余,不满的瞥了一眼连翘,她也在王宫中跟邱姑姑相处过,为何不直接说使者是她?瞒的还挺严实,是要给她惊喜?
可这局面,也惊喜不起来啊!连翘委屈的用手指了指邱姑姑,姑姑微笑点头,示意柒洛不要怪罪连翘,是她不让说的。
“柒洛!哦,不不!萧夫人!正是奴婢啊!”邱姑姑快步走近惊呆的柒洛,连忙俯身就要向她行拜见礼,被柒洛眼明手快的及时扶起,羞愧难当道:
“姑姑快请起!我还是柒洛,那些个虚礼,在我这里就不必了!可,怎么会是您亲自来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