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洛此时竟然不急着吓走她了,只想借机取笑她一番,撒口半月前小慕洛被她欺凌的恶气,让她心里清醒自己并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看着薛姣发狂,受了惊吓惨白的脸色,柒洛就暗自舒了口气,只要这女人会怕,一切就好说多了。
“薛小姐,您出身名门大户,断然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缺乏家教的野女子,夫人的意思很明白了,夫人素来与人为善,心胸宽阔,断然不会真的计较您今日过错的。只要你可以与夫人和睦相处即可。”
芷兰见两人僵持起来,赶忙柔声附和柒洛道。
“真是主仆,说话一个比一个冠冕堂皇,她有那么好吗?和睦相处?哼!”此时的薛姣早已握紧了拳头,难得的隐忍了半天。
经过上次的交手,她就是再蠢也知道避开武力冲突,不然,最后倒霉的还是她,而且还会惹怒王隽苓。只好听柒洛她们说完,咬牙切齿冷哼道。
“我好不好,就用不着薛小姐来评判了,再说,这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只要知道,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冲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好。我不爱惹事,但也不怕事,真要是逼急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都是过过招的人,柒洛也不想跟薛姣绕弯子,浪费口舌。脸色一变,肃然而威严,周身散发出的寒气令薛姣一惊,竟然有几分畏惧。
既然这个薛姣今后还要在撷芳园遇见,柒洛索性将利害讲清,让薛姣心里掂量好,一直挑衅下去的结果,自己知难而退。于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反驳道。
“薛小姐,您是大家闺秀,想必也是明事理的,道理很简单,对大家都只有益无害。夫人不爱招惹是非,只愿平稳度日,自然不会主动招惹别人,为难别人。
小姐要是没有异议,那我们就算说定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不给对方下绊子,刁难算计对方。”见薛姣垂首顿步,手中不断搅动着自己的帕子,开始动摇,芷兰机敏的顺势说道。
“呵呵,看来,薛小姐深明大义,应下了,那,咱们就此定下,绝不反悔。不早了,该回去了,芷兰走!薛小姐慢坐。”
久久,薛姣没有言语,但她的动作却说明了她心中所想,只听她轻哼一声,抬起头,匆匆望了一眼柒洛,旋即收回视线。
仿佛害怕对上柒洛的眼睛般躲闪起来,有些不服气却无奈的冷笑了一声,脸上早就少了刚遇见柒洛时的强烈怒意。
柒洛见她此时的模样,心知,这刁蛮的女娃,此刻一定是被说动了,却又不想丢了面子。便主动大气的给她一个台阶下,无需她言语承认,说完见她没异常反应,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薛姣望着柒洛远去的倔强背影,眼底露出一丝不甘的怨恨,可心中竟然生出一丝好奇。这个女人,果真不简单!
难怪,自己安插在王府的眼线,之前总跟自己说起王爷对她格外珍视!薛姣在曳池,从未见过身边不缺才貌双全女子追逐的宝熠王对谁有过特殊恩待,只有她雪柒洛,令宝熠王乱了心智。
不过,想到如今宝熠王对她也不过如此,这些日子,眼线报来他们压根就没见过面,而回想起那日他们在王府相遇,宝熠王偏袒的是她,而并非是雪柒洛,薛姣就自鸣得意。
觉得宝熠王这般似珍宝般玲珑剔透的男子,肯定不会真的迷恋上雪柒洛这样已成了亲的妇人。
更不会一直对这样年岁大,脾气又硬的女子一直有好感,自然最后喜欢的还是自己这种年轻美貌的女子。
心中揣摩柒洛之前肯定是用了什么狐媚妖术迷惑了年少纯真的宝熠王,便一心想给不安分的柒洛点教训,让她远离王隽苓,不再纠缠他。
可如今看来,自己好像不用再费力清除障碍了,这个雪柒洛看上去,对宝熠王的舍弃也并不放在心上,两人不见面的日子,各自安好,没有谁不甘心,不情愿,仿佛一切都很自然,他们早已疏离,形同陌路般。
今日再听柒洛如此明显的求和信号,薛姣虽有些怀疑柒洛的动机,可心中隐隐感觉柒洛并不像是耍花招。
看样子,她是真的无心与自己较真,不愿意惹事上身。也罢,虽说自己上次被雪柒洛暴揍的恶气还没出,可也不想再多花心思针对柒洛了。
她目前首要的事抓紧宝熠王的心,宝熠王看起来刚对她动心,只要趁机抓紧他,雪柒洛就不足为惧了。这里是曳池,她怕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整治雪柒洛。
又过了几日,虽然偶尔在园中会偶尔遇到薛姣,不过两人都默契的远远绕开,没有再起冲突。
柒洛虽然心中对薛娇还是有所防备,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可好歹眼前没有再给自己使绊子,主动招惹自己,这日子就还能平静过下去。
这日,本以为暂无烦事扰心的柒洛,却被午休中惊叫连连的小慕洛吓了一跳。
“娘亲!娘亲!”习惯了亲自陪伴小慕洛午睡的柒洛,在一旁斜靠着床帏帮熟睡中的她扇扇子。
此时,已经有了几分夏日的燥热,有些困乏的柒洛,眼睛在苦苦支撑,正欲睡着,听到小慕洛的惊叫声立刻坐起,惊慌的抱起小慕洛。
一边给满头是汗,昏昏沉沉呢喃中的小慕洛擦拭额头,一边紧张的追问道:
“怎么了?洛儿!怎么了?娘亲在!别怕!”
“啊?洛儿是怎么了,刚才好可怕!”终于,在柒洛的呼唤声中,小慕洛迷迷糊糊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一脸匪夷所思的望着柒洛,良久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洛儿!你做噩梦了吧?最近午休你怎么总是睡不好啊?今日到底梦到什么了?”柒洛诧异,这麽小的年纪,怎么最近总是做噩梦啊?
想起当年她爹爹在战场上杳无音讯之时,她也是有一段睡不好,总是噩梦连连,柒洛就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又有什么事发生?可也不全是这样,她有时生病,照样会有噩梦,思及此,不再恐慌的柒洛,敛神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