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倒是关心的人不少,就是没有本王!不用担心她,她小脾气上来,就让她自己冷静冷静,本王不会哄人。本王已经派了人护送她先回撷芳园了,此刻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事不宜迟,你跟小慕洛他们交待几句,咱们就快去吧,地方我都选好了,有点偏远,现在不走,恐怕子时也回不来了。”王隽苓朝窗外望了一眼,焦急地催促道。
“什么?为何选这么远!”柒洛不解道。
“因为,我想要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清静!”王隽苓神秘一笑,原本冰冷的面孔浮现出一丝暖色。
柒洛微怔,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在心中更确定了自己的决定,王隽苓,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人。
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在不停冒险,不是被他嘲讽、自私冷漠的态度伤害,就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体贴关怀深深抓牢自己的心,被他突如其来的炽热吞噬。
而这些对她来说就像是脚不着地的在空中飞舞般令人心悬,没有半点踏实安心感。柒洛不想为了一个心性不定的人,在深陷其中后,某一日再被冷水浇醒,不得不独自重新面对悲苦的人生。
哪怕,她心中始终割舍不下王隽苓,早已中了他的耀眼似火般的情毒。她都不可以冒险,因为,她已经没了最疼爱她的养父母,没有了最令她安心踏实的夫君,只剩下一个小慕洛了,她再也输不起了!
柒洛跟包厢外地小慕洛耐心解释一番,终于说服了她,让芷兰跟连翘带着侍卫先护送她回了她们早早在都城定下的客栈。
随后,便上了王隽苓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两人在车上久久不语,车厢异常安静,静的令人尴尬,柒洛紧紧靠在一侧坐着,努力不碰到狭小车厢另一边与自己并肩而坐的王隽苓。
“你们混蛋!本小姐说了!本小姐改变主意了!还不快给本小姐掉头!本小姐要回去找王爷!”
眼看马车马上就要到撷芳园了,而坐在马车上骂骂咧咧,哭哭啼啼,折腾了一路的薛姣却并不死心。
竟然突然想起了,这也许是自己今年最后一次与王隽苓夜晚一同逛街市的机会了,便挣扎着从车厢里探出头,对着马车两侧骑马护送的两名侍卫高声大吼道,
“小姐息怒!是王爷交代我们的,一定要将你送回来!”只见那侍卫根本不愿意听她的,只是沉声公事公办般的劝说她。
“本小姐不听,本小姐同王爷是什么关系,只要本小姐不乐意,你们照样得受罚,倒不如就听了本小姐的话,现在,立刻回去!
到时候,王爷还会看在本小姐面子上绕过你们!”薛姣对王隽苓并不敢造次,只是偶尔对他耍点小脾气而已,且每次都会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情绪反应,生怕真的惹怒了他。
而对这些她眼中的“底等贱民”,她就情不自禁的摆起了左相千金的臭架子,明明八字没一撇,却觉得自己已经稳稳的坐上了王爷侧妃之位。
之前还有些克制,随着在撷芳园住的日子一久,竟然更为猖狂了,说起话来颐指气使,底气十足,看上去倒像是吃准了王隽苓般狂妄。
而王隽苓竟然也不似以前那般对她冷漠敷衍,竟然像极了朋友般的相处,不仅对她温柔许多,不再像以往那般冷言冷语,像个完全无关紧要的路人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竟然还知道对她的关心有所回报,这令一直一厢情愿的追逐着王隽苓,毫不顾忌自己脸面,近乎死皮赖脸痴缠着王隽苓的薛姣来说,简直令她幸福的入坠蜜罐一般。一时间更加飘飘然了。
而撷芳园中被分去伺候她的侍从们则是苦不堪言,被薛姣的娇纵蛮横折腾的够呛,私下里纷纷拿薛姣和柒洛对比。
都暗自咒骂薛姣恃宠而骄,觉得柒洛太过委屈,只知道谦让,却不会提自己出头,替她不值。忍不住纷纷质疑起王隽苓看人的眼光来。
竟然放着雪柒洛这么深明大义,端庄高贵的夫人不去套近乎,对她不是过于苛刻就是冷冰冰的,却对薛姣这种没有修养,毫无规矩,肤浅庸俗,自私自大,目中无人的女子这般亲近。
就连平时冷面示人的侍卫们对薛姣也是一肚子怨言。本想着护送完她,就可以换班了,谁知,还是被她不管不顾,只为自己一时痛快,瞎折腾的劲头吓怕了。
“薛小姐,这......”见薛姣不听劝说,依旧我行我素的样子,侍卫为难道。
“别废话!还不快走!晚了,还不一定王爷会跟着哪个狐媚子走了!快走!”本来看到王隽苓被自己拉去选姻缘灯,竟然最后选了别人的姻缘灯,心中颇为愤慨,有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
而坐在马车中,心中盘算着给柒洛一个惊喜的王隽苓,却没料到薛姣竟然如此不安分,正趁柒洛不注意,在黑暗的夜色中,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幻想着一会儿柒洛见到自己准备的一切时惊喜的表情。
“听说,你这些日子都没有怎么出过晨露园,为何?是想躲着姣姣吗?其实,她还是很好相处的,本王从未见她真的害过谁,若是惹你不快,也并非她有意的,她只是家中骄纵惯了,故而.......”
王隽苓素来不喜涉足女子间的纷争,小时候见惯了自己家族中宗室子弟的后院中被几个妾室闹的鸡犬不宁的场景,每次,他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平时接触的女子也不多,除了宗室中几个姐妹,就是远在紫晏的柒洛和薛姣了。
如今,冷不丁让他知道了两人间的恩怨,他就快要愁白头了,想不到堂堂一个大将军,在朝堂上掷地有声,深受众臣拥戴的宝熠王,竟然面对两个女人间的纷争笨拙的束手无措。
如今的他,完全看不明白到底最大问题在谁身上,他总觉得柒洛有时候过于强势,包括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