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韩特助没什么好噎着，举起杯子猛灌了一口，趁着酒劲儿大胆道，“我觉得你们根本上没太大悬念，但就是现在你们两个都在端着，所以进度缓慢。”
不愧是整天跟着他，一句话就直指心口。
蒋执靠在椅子里，双腿交叠，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继续。”
韩特助：“我觉得姚小姐对您是有意思的，没意思也根本不会顺杆爬，但可能她自己没想好怎么面对您，所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保持清醒。”
“这个清醒的意思就是告诉自己和你只是合作关系，不让自己对您产生非分之想。”
“……”
“但您呢，可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当然我也不知道，也不好猜，就给外人的感觉看起来是冷冰冰的，但实际上对她又很好。”
“如果是一般女人可能都察觉过来了，但姚小姐她吧……”
韩特助觑了蒋执一眼。
蒋执轻笑，“天生少根筋。”
“对对，”韩特助点头，“她就这样，跟我女朋友似的，那有些话你不喂到她嘴边儿都不知道，俗称女人中的死直男。”
听到这个说法，蒋执沉下一口气，“那你是怎么对你女朋友的。”
“就追啊。”韩特助一脸理直气壮。
蒋执：“……”
韩特助：“没别的办法，对女人就是要追，对她要好，不然人家凭什么跟你。”
好。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蒋执自认问心无愧。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落得好结果。
韩特助见状，试探着问，“我不是说您对她不好哈，您对她的好我是最知道的，为了见她一面，特意提前结束会议来别墅看她，背地里帮她盯着李四健，还有处理各种论坛上的负面帖子，按理来说，您再打个直球，两个人差不多就明朗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话到这里停顿下来，“是因为你们两个早年就在一起过吗？”
所有问题中，这个问题是最致命的。
但为了帮他解决问题，韩特助还是问了。
蒋执垂下眸，放下酒杯，“没在一起过，但我追过她。”
韩特助：“……”
蒋执自嘲般地笑了下，“可她告诉我，她只是一时好奇，想随便玩一玩。”
“但我却当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多写点的，但我觉得卡在这里也刚好
第二十六章
姚摇酝酿了好一会儿, 才斟酌好用词发过去：【睡了吗？】
非常平常又朴实的一句话，不包含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不妥。发送完毕，她靠在懒人沙发上, 像是做了什么刺激的事, 手心儿都是汗。
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说句话就能紧张成这样。
硬挺挺地躺了好几秒, 那头才回了寥寥数字：【有时差, 睡不着。】
很好，是他的丝带儿。
姚摇抿紧唇，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单刀直入：【对不起, 那天我猛了一下, 忘记20号是你的生日。】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已经关灯躺在床上的蒋执坐直身子, 在手机屏幕淡淡的光亮下, 一张俊脸情绪未明。
姚摇又发来信息：【你想要的什么礼物吗？】
看到这行字，原本在酒精的作用下平静下来的男人忽而心神一滞。
她还会送自己礼物？
思绪空了一瞬, 等他回过神来时, 姚摇已经发了一连串图片过来, 什么袖扣，手镯, 戒指，甚至皮带，领带, 打火机一应俱全。
姚摇：【我想了很久，但怎么都想不到应该送你什么。】
话夹子打开，她少了那股腼腆和生涩, 【因为你确实什么都不缺。】
不知为何，蒋执忽然想象到她鼓着小脸儿泄气的模样——送他礼物，的确是很难的一件事。
六年前她就纠结了好久，到头来不知道从哪里学的织围巾，硬是给他针了一条，线条很粗，也不是特别好看，没等蒋执戴上，两个人就已经分开。
姚摇也不知道，那条丑丑的围巾，到现在还都躺在蒋执的柜子里，和他那些名品皮带丝巾待在一起。
蒋执没想过有一天她还会再为自己准备礼物。
发完这条信息，手机安静了许久，姚摇等得心浮气躁，眼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好几次都没有发送，心一焦，就又发了句，【不然你喜欢什么，告诉我，我尽量满足你？】
输入文字的手指就在这时顿住，蒋执眉心一蹙。
尽量满足。
想要她的人她也满足？
他忽然想到六年前，也是这样，她问他想要什么，自己都可以满足，可当他说想要她的吻，她却红着脸转身跑了。
蒋执权当逗一逗她，没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生日当天，一群人吃完火锅去音乐节狂欢，姚摇趁着那群人没注意到，拉着他去了一个角落。
喝了点酒，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吐出的气息却带着一股草莓糖的味道。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轻声吐息，“你之前想要的生日礼物，还要不要？”
蒋执愣了一下，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姚摇红着脸低下头，“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
说着，她错开身子要走，下一秒就被蒋执拉回怀中。
喝了不少酒，少年眼皮泛红，漂亮的眸子上挑，模样痞气又散漫，“谁说我不要。”
那是他们第一次靠得那么近，姚摇心跳如擂鼓，蒋执也没好到哪里去，顶多就是看起来云淡风轻一些。
两人四目相对，所有情愫不需要言语就已经流入彼此心间。
那时候蒋执才发觉，他有多喜欢她，喜欢到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只要她愿意，这一辈子他都只守着她。
就算要他的命都行。
年少的感情就是这么纯粹简单，心里漾出这样的情绪时，他已经情不自禁地托起少女柔嫩精致的小脸。
她的脸真的很小，眼睛却很大，眸子乌亮亮的，鼻子又挺又翘，就连嘴唇也是不点而红，不说话的时候，嘴角也是微微上翘。
天生讨人喜欢的样貌。
就这么看着她，心速一下飙升了不知多少，少年吻了下去。
四片唇瓣碰在一起，少女的娇软香甜，少年的带着一点粗糙和酒气，就这么轻轻贴在一起，笨拙又稚嫩地贴在一起，蒋执甚至感觉到少女微微颤.栗，那两片肌肤不听话地来回蹭。
心跳声已经响到他自己都能清晰听到。
像是打雷一般，一下下砸着他的胸膛。
不知过了几秒。
出于男性本能的那股情念上来，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唇瓣张开。姚摇没有反抗，顺着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踮起脚尖仰起头。
然而就在舌尖即将探进来的一瞬，蒋执那群狐朋狗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声喊着两个人的名字。
姚摇一惊，猛地推开蒋执。
少年向后退了一步，这才看到她的唇瓣被他刚刚舔舐得鲜艳欲滴。
后来的事，就是蒋执怒气横生地看着那几个兄弟，姚摇像只小兔子一般红着脸回到莫子嫣身边。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也是唯一一个。
思绪从过去中撕扯出来，蒋执下意识抬起手，蹭了下唇瓣。
也许就像她说的那样，从始至终只是一个游戏，即便两个人已经接了吻，他已经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也没用。
真的在一起，是需要经过双方的承认。
耳边莫名响起韩特助走之前的话，“如果你们两个是这种关系，那就有点儿难了，不过一切也都看您的态度。”
“如果你只是想和她有一段短暂的关系，不去想以后，那您怎么都行，对她好，砸钱给她，把她捧上天，是个女人都受不了，就算她以前只是玩玩。”
“但如果，您是想真的好好和她在一起一辈子，我建议您稳住心态，主动相处，只有让她发自内心的爱上你，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虽然承认她对自己不是真心很没面子。
但蒋执想，他还是想要她的爱。
不贪图那些触手可及的快乐和欢愉，他只想守着她，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纷乱的情绪在这一刻无师自通，蒋执屏息凝神了几秒，忽而弯下唇，举起手机，发了条语音过去：【哪有送人生日礼物还问当事人想要什么的。】
等了半天却等到对方这么一句话，姚摇：“……”
她还没来得及思索回什么好，蒋执又发了条语音。
点开，男人带着细碎笑意的腔调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低沉磁性又撩人：【给未婚夫的第一次生日礼物，我希望你能用点儿心。】
-
“啊啊啊好烦啊他！”
“这不行那不行，怎么什么都不行！”
“我北城的专柜可都跑遍了！”
“这个狗男人，就是在存心刁难我！”
姚摇保持着每日一吐槽的频率，一边跟莫子嫣打电话，一边游走在各个专柜中。这几天，为了给蒋执买礼物，她已经快要跑断腿了。
觉得什么好，就发照片拍过去给他看，大多数蒋执回得都很慢，即便回复了，也只是淡淡挖苦她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