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歌花了一个时辰将刘大夫的资料看完,刘大夫不停给她讲解这尸毒,越讲陶安歌心里就越紧张。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可能是紧张她想不到解毒办法,也可能是紧张大王爷若真死了,这在场的人都有可能会被定罪。
“陶大夫,你看看这个。”刘大夫递上一本文献,“此书上曾记载过一种类似于尸毒的毒,也记载了解此毒的药材。”
陶安歌拿过来一看,整个人都冰冷了。
皇城外的东郊树林深处有一名叫蛇潭的地方,蛇潭内盘蛇无数,而一种名为七头蛇的蛇皮可做药引解开尸毒。
蛇……
她最害怕的……
“书上所记载的症状与大王爷相似,且此药引是唯一能解的药引,老夫之前倒是对这七头蛇略有耳闻……”
“别说了!”陶安歌起身,朝屋外走。
她现在光是听到那一个字都觉得浑身发冷,更别说是去找那七头蛇药引了。
就算有人帮着去找药引,找到了拿回来后还不得和刘大夫一起制作解药。
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是救人迫在眉睫,她也无法跨过心头这坎。
刘大夫看她脸色有异的冲出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慕天启一直等在门外,见她神色慌张的出来,叫了她一声却未回应,于是赶忙追了上去。
陶安歌跑到一处人少的花坛旁,心脏砰砰直跳,安静下来甚至都可以听到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她是真的怕,光一听到那蛇潭,脑海里涌出来的画面就足以让她连路都走不动。
“陶大夫,你没事吧?”慕天启追过来,见她身形微微发抖。
听到二王爷的声音,陶安歌稍稍回神,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也让慕天启瞧见了她的脸色,很差,兴许是因为忙碌一晚上的结果。
“参见二王爷。”陶安歌迅速的整理好自己害怕的情绪,行礼,“我没事,就是觉着屋子里闷,所以出来透透气。”
“当真只是透透气?”慕天启并不相信。
“嗯。”她也没多说,只是微微低头,掩住神色。
一时相对无言,慕天启抿唇,走到她面前,低声说道:“陶大夫,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都会涌泉相报,更别说这救命之恩,所以陶大夫遇到什么难处可以直接与本王讲。”
跟他讲?
陶安歌犹豫。
自打昨晚列渊发了脾气后,她就没再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可能是生气走了?不理她了?觉得她惹上这么大个麻烦所以就把她丢在这自生自灭了?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都是非常扎心的。
陶安歌默默叹息一声,说道:“二王爷,你想救大王爷吗?”
“他是我的亲大哥,自然要救。”慕天启毫不犹豫地说道。
听他这么果断的回答,陶安歌就知道他是个好人,不然怎么会成为下一任君王的候选人呢。
只是,眼下大王爷身中剧毒的情况已经不再是把人治好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了。
大王爷这条命,牵连甚广。
因为她,刘大夫都已经被牵连进来了,她不想再把无辜的二王爷也牵扯进来。
陶安歌纠结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一件值得纠结的事,明明有办法救人,身为大夫为什么要纠结救与不救?
“陶大夫,大王爷有救是不是?只不过这法子很难?”见她这样,慕天启猜测道。
她嗯了一声,最后做了决定:“大王爷身中尸毒,听刘大夫说,唯一的解毒办法就是去皇城东郊的树林深处寻找蛇潭里七头蛇的蛇皮做药引。”
一说到那个字,陶安歌还是忍不住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七头蛇。”慕天启呢喃一声,“这七头蛇是必须要吗?”
“嗯,它是药引,得有它才能让配出来的解药发挥其作用。”她点头。
“好,我会派人去寻这七头蛇,不过陶大夫得回答本王一个问题。”他道。
“二王爷请说。”她其实没想让他帮忙找这七头蛇,就算没有二王爷,不还有刘大夫和大王爷的人么。
慕天启微翘嘴角,眸光柔和地看着她,问道:“方才陶大夫为何会一脸慌张的跑到这来?”
陶安歌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我怕蛇,很怕。”
慕天启恍然,估计这天辉国没几个不怕蛇的姑娘:“没事,本王会派人去找这七头蛇,陶大夫不必亲自前去。”
陶安歌敛住神色,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表示感谢他的体贴。
要知道那列渊,她越是怕他就越来什么,想想就生气!
等等,她怎的又忽然想起他了?
不,这并不奇怪,毕竟他一晚上都没出现,鬼知道去哪儿了。
和二王爷聊了一会儿后,陶安歌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她朝大王爷住的屋子走,刘大夫正和张御医在交谈研制解药的事,见她过来,问了声好。
慕天启表示会派人去寻七头蛇,刘大夫和张御医感激的去准备其他药材了。
陶安歌坐在走廊的横凳上,目光看似是在往大王爷屋子里望,但实际双眼无神,像在想事。
慕天启见她脸色疲惫,于是吩咐婢女去准备点吃的端来。
“陶大夫,先与本王用膳吧。”婢女将早膳端在屋外的凉亭里。
陶安歌有些头晕,估计是钱惜之这身体犯了低血糖,再不吃东西估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于是她起身和慕天启入了凉亭,尤溪现身,在凉亭外守着,隔绝周围一切想偷听的人。
“二王爷可想好了对策?”陶安歌静静地喝了半碗粥后,问道。
慕天启面色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反应过来。
看来她都明白,知道这是一场危险的死局。
“陶大夫对这个局,怎么看?”他没回答,而是反问过来。
陶安歌看他一眼,对他倒是没有什么防备和警惕。
她想了想,说道:“大王爷身中剧毒,王府内外都忙作一团,这件事肯定也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然而皇上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举动和表示,我不明白为什么。”
“父皇是怕承受不了又一次的丧子之痛。”他道。
“这理由,真蹩脚。”
慕天启噗的笑出了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