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歌身形一顿,听清楚了他说的这句话。
“现在你先按照我的话来做,深呼吸,慢慢吐气。”列渊轻声说道。
“他真的还有救吗?”陶安歌没有按照他的话来做,而是反复确认。
“有。”
一股一股的暖流覆满全身,陶安歌不再抗拒,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吐了出来。
列渊继续为她疏通经脉,片刻后,收掌。
列渊扶着她到一旁的软塌上靠坐着,又让小绿过来把床收拾干净。
狄未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见陶安歌这么心疼那碗药,恨不得再去砍了那掌柜的一只胳膊。
怪不得他们刚才进院子的时候见到陶大夫如此激动。
换做是他,好不容易熬好的药就这么被浪费,估计那掌柜现在早就没命了,砍一条胳膊还真算是轻的了。
“你刚才说狄未还有救?是什么办法?我需要做什么?”陶安歌坐好,抓着列渊的手连忙问道。
“花还剩多少?”列渊问。
陶安歌赶紧把小木盒子拿出来,花只剩下两瓣了。
看到剩下的这两瓣花,陶安歌心里又内疚起来,都怪她,要不是她想着早点让狄未好起来离开这,也不会在那碗药里加大剂量,以至于现在只剩下这么一点救命的药材。
列渊看了眼剩下的花瓣,了然,怪不得她会如此生气。
“狄未。”列渊起身,“跟我去隔壁。”
“你们要做什么?”陶安歌拉住他不解地问道。
“救他。”列渊没有解释那么多。
看着他们出去,陶安歌想要下来跟过去看看,但被耿恒给拦住了。
“陶大夫放心,主上会有办法的。”耿恒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但陶安歌没有亲眼见着,心里多少肯定还是担心。
可耿恒在这拦着,她也去不了,只能坐在这安心的等了。
“陶大夫,奴婢把床收拾干净了,奴婢扶您过来躺躺吧。”这时,小绿走过来说道。
“不用,我就在这。”她要在这等消息。
小绿求助地看了眼耿恒,见他轻轻点头,也就只有由着陶大夫这样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陶安歌焦急的等着,又想起刚才被砍断手的李雪。
“那掌柜最后还有什么下场?”反正也是焦急的等,陶安歌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会有好下场。”耿恒回答。
“会死?”陶安歌试探着。
耿恒想了想,也不确定,但从主上刚才的行为来看,多半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看耿恒没有回答,这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陶安歌默默的叹了口气,她刚才的愤怒心情已经渐渐平稳了下来。
说到底,这李雪还是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不需要那么在乎。
只能说她得到这样的下场就是自己作的。
还好列渊说狄未还有救,否则……她非要把这李雪折磨安逸不可。
等着等着,门外传来了动静。
陶安歌伸头去看,是列渊走了进来。
“都出去。”列渊一声令下,耿恒和小绿退了出去。
陶安歌看向他,问:“狄未怎么样?”
“他身上的众蛊集聚已经刚解了。”列渊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完全解了吗?”陶安歌蹙眉。
“嗯。”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她仔细打量了一眼列渊,因为戴着面具的原因,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是不是没有我,你也可以解狄未身上的蛊毒?”陶安歌盯着他那双黑眸,问道。
这下列渊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选择沉默。
见他沉默,陶安歌已经猜到这个答案了。
就像之前去采那朵会唱歌的花一样,什么近雌不近雄,都是他自己编的。
而且,就算是靠他一人之力,要救狄未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还跟她说什么要在这里待上三天,把药引分作三天的剂量给狄未服用。
到头来,这都是他拖延时间的伎俩!
可是,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拖延这回去的时间?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太短。
陶安歌想明白了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顿时觉得愤怒不已。
列渊居然骗她!
“我什么时候可以喝狄未的血?”既然事情都让她自己想清楚了,她也懒得再去求证,直接问道。
“明日。”他答。
很好,这样的话明天她就可以解开身上的蛊毒了,然后再跟着他们一起回去把尤溪体内的蛊也给解了。
这样,她就可以离开这些人逍遥快活去。
想到这,陶安歌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那明天喝了狄未的血之后,是不是就可以返程回皇城了?”陶安歌又问。
“不错。”
好吧,这到头来还是在这里耽误了三天时间。
不过这件事有结果就好。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时,列渊看着她问道。
陶安歌感受了一下,他的内力真不是盖的,每次受个什么内伤,有他的内力绝对是可以很快的好起来。
“还好。”陶安歌说道。
“再休息会儿,晚上我们出去吃饭。”他道。
“出去吃?雪城内的其他客栈吗?”陶安歌问。
“不是。”
陶安歌也不好再多问,只能跟着他走。
列渊陪着她在房间里休息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色渐渐晚下来。
陶安歌换了身衣服,披上了之前定做的浅色白袍,和列渊一起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面的血已经被清洗干净,李雪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列渊没有让小绿跟着,也让狄未在院子里休息,只带了耿恒一起。
陶安歌坐上停在客栈外的马车,发现客栈里的那些店小二都带着惧怕的目光在看他们。
想想也对,估计都知道自家掌柜断臂了的事吧。
马车开始在雪城里行驶起来,耿恒在当马夫。
行驶了一会儿后,马车停下了。
陶安歌没急着下马车,而是捞开门帘看了眼外面,这不是客栈之类的地方,是一座府邸。
“这是什么地方?”陶安歌放下门帘,问道。
“城主府的后门。”他道。
城主府?雪城的城主?
陶安歌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不过看样子是来这吃晚饭的。
下了马车,耿恒去敲了一下紧闭的后门,没一会儿就有仆人来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