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打了照面。
“小福娃,新年快乐!”
爷爷新年快乐!
“小福娃真聪明,竟然还记得爷爷。”
爷爷记性也好,没有忘记米米。
老人笑得开心,仿佛忘了病痛,小幼崽咿咿呀呀,老人也跟着她咿呀,弄得在场的两位少年面面相觑。
槐米从婴儿车拿出剩下那串槐花,递到脸色蜡黄的老人面前。
老爷子微微怔住,随后朗声笑起来,“小福娃这是送给我的呀?”
槐米点点头,送给你,希望能帮你缓解病痛。
老爷子心都化了,高兴收下,“原来小福娃还给我这老头子准备了这么漂亮的元宵礼物,我都还没给小福娃发压岁钱呢!”
老爷子从衣兜摸出一只红包,作势要给小槐米。
顾泽兰婉拒道:“老先生,不用客气,我们不打扰了。”
“压岁钱一定要的,我这老爷子估计也就只能发这一次压岁钱了。我和小福娃这么有缘,你就当了我这老头子一个心愿吧!”老爷子感慨地说,“祝我们的小福娃健康成长,越来越聪明!”
顾泽兰略一迟疑,沈细辛接过红包,塞到了小槐米手上,不甚正经道:“小米米,元宵节快乐!爷爷给的红包拿着吧,爷爷不听话,不肯乖乖治病,没准明年真的不能发红包……”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还没死呢!”
“嗯嗯,爷爷半夜还会哎哟哎哟呻吟,当然没死。”
老爷子举起拐杖就要敲沈细辛,槐米拿着红包在一旁笑得欢。
看来那串槐花真的有治愈效果,她感觉到老爷爷身上的腐朽之气减少了些。
顾泽兰面无表情地围观着,等老爷子耍完威风,才客套道:“谢谢老先生,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推着槐米离开。
老爷子对小槐米挥挥手,目送两兄妹消失在过道拐角,又拿起手上的槐花看了又看,槐花饰品做工一般,材质也很低廉,不过散发着的淡淡香气能让人静心宁神。
“这小孩真可爱。”老爷子有感而发。
“爷爷,我不可爱?”
“你就是个淘气包,不气死人就好,还可爱?”老爷子一点都不给面子。
“那没办法,现在你得听淘气包的话,乖乖在医院住着。”
老爷子感觉自己血压又要飙升,冷冷哼了一声。
“爷爷竟然事先准备了红包,特地为那小家伙准备的?”沈细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老爷子:“反正不是给你的。”
“我又不稀罕。”沈细辛无所谓道,“爷爷,你对那小家伙可真不一般,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豪门秘密。”
“那小奶娃是我福星,我吃了她的糖,给个小红包怎么了?”老爷子嘴硬道。
老爷子这话倒不假,他现在确实感觉周身舒爽了些,痛感没有先前那么强烈,胸口的气也顺了。
也或许,他在那小女孩身上找到了很多那个孩子的影子,想自欺欺人地补偿一下吧!
“她是您的小福星,您老也不问问人家家里人同不同意?”
老爷子思考了片刻,忽然问:“细辛啊,你喜不喜欢妹妹?”
沈细辛:嗯???
老爷子:“要不让你爸和你妈再生个二胎吧?”
沈细辛简直哭笑不得,“爷爷,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多个妹妹争家产。”
“你——”老爷子感到心肌梗塞,“贪心不足蛇吞象!”
元宵节的深夜依旧热闹。
顾泽兰推着小槐米走在挂满大红灯笼的街道上,“小鬼,你倒是慷慨大方嘛!花着哥哥的钱,到处借花献佛!”
槐米讨好地笑看着他:“哥哥o(n_n)o~~”
等米米长大了,米米赚钱钱还你~
叶蓁在家里做好了小汤圆和蒸鸡蛋,小槐米吃不了小汤圆,就吃蒸鸡蛋,一家人一起过一个暖和的元宵节。
元宵之后就开学了。
元宵灯谜活动让顾泽兰和槐米在网上一夜走红,槐米还小,倒没什么影响。顾泽兰却经常收到告白情书,不过他在外的性格本来就冷,大部分女生被拒后也就却步了。
让他比较困扰的是一些奇怪的骚扰电话,还有自称明星经纪人的,邀请他出道,对方锲而不舍,还吹得天花乱坠,因这类奇怪的骚扰电话太多,拉黑一个又来一个,他索性换了电话号码,之后才消停。
天气一日日变暖,春天来了。
槐米最喜欢春天,春日的阳光和雨水能增加她的灵力,帮助她修炼、成长。
不过这里的春天很短暂,一下就热起来。天气变热后,槐米就讨厌穿尿不湿,成为人类幼崽的她皮肤很娇嫩,就算频繁换尿不湿也会红屁屁。
叶蓁见她要尿尿知道提醒大人,就没再给她用尿不湿,槐米才终于逃出尿不湿的痛苦。
五一之后,顾泽兰要去外省参加全国物理奥赛的决赛,五一假期他也没闲着,就在家里刷题、带娃。
午后的阳光照着窗台,令人恹恹欲睡。
顾泽兰把槐米抱到自己房间,这边太阳照不进来,没那么晃眼。
顾泽兰垫了一只靠垫在床头,拿着手机刷题。槐米见哥哥忙着学习,便没去打扰他,自己抱着火火兔玩,没一会儿就绻在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槐米做了个噩梦,梦见有坏人要陷害爸爸,槐米情急之下使出一招普降甘霖……
然后,她惊醒了。
身下一片潮湿。
窗外的树上传来扰人心神的蝉鸣。
阳光正正好。
槐米心虚地侧过头,哥哥不知什么时候也靠着床头睡着了。
槐米松了一口气,还好哥哥没有发现。
不过哥哥总会醒来,到时候他就会知道,会生气,会嫌弃自己。
槐米想着哥哥一脸嫌弃地说她邋遢、娇气、爱哭、烦人……她就伤心难受。
一定不能让哥哥知道自己尿了床。
槐米小心翼翼地往里侧挪了挪,打湿的痕迹在蓝色床单上很明显,她想了想,又悄悄把被子挪到罪证处,把那一团深色罪证遮住。
只要她不说,哥哥就不会发现。捂一捂,晚上就干了。
槐米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只是有点点心虚,她还没欺骗过哥哥。
然后,她看见哥哥翻了个身,正好压到薄被边沿。
顾泽兰手下摸到一股湿气,微微拧了拧俊秀的眉头,幽幽转醒。
槐米被哥哥的动静吓了跳,她眼睛一转,赶紧躺下。只要她闭上眼,就能装作一切无事发生。
顾泽兰缓缓睁开眼,小家伙正乖乖躺着,身上没盖东西。
但他可以肯定,刚才小家伙醒过。
明明醒了却要装睡,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
顾泽兰坐起身,床铺有点点……湿?
他再次看了眼铺展在床上的薄被,又瞅了瞅装睡的小家伙。
掀起被子一看,果然……
“小、鬼!”
顾泽兰咬得牙痒痒。
槐米紧紧闭着眼,装作她睡得很香。
却不知紧闭的眼正好出卖了她,谁睡觉会紧张得把眼闭得死死的?
“尿、床、王!”顾泽兰一字一顿。
槐米瑟瑟发抖:不能睁眼,哥哥在生气。
好怕怕.jpg
顾泽兰咬着牙道:“喏,既然这尿床王睡得这么死,那就裹在这脏床单里扔垃圾桶得了。”
槐米:qaq!
“哥哥~”槐米吓得睁开眼,害怕又愧疚地看着顾泽兰,怯怯地叫了声。
“现在不装睡了?”
槐米小心凑上前,拉拉他的手。
对不起,哥哥。
“别以为讨巧卖乖,我就不惩罚你!哥哥不吃这套!!”
槐米可怜巴巴地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米米不是故意的,米米做了个噩梦,就不小心尿了。
顾泽兰本来是生气的,但看着小家伙讨好卖萌,那口气也使不出来,只能捏捏她的脸颊,“尿在哥哥床上,还想用哥哥的被子毁灭证据!真是欠打!”
槐米捂着脸,米米下次会注意,不会再尿床了。
顾泽兰把打湿的床收拾了,又给槐米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抱她到婴儿栅栏里,“尿床王,以后你就在这里自己玩。”
槐米:“哥哥^w^”
“叫哥哥也没用!这么小就学会欺骗,自己面壁去。”
槐米委屈巴巴,见哥哥生气,只好乖乖去面壁。
顾泽兰看她对着墙壁而坐,垂着小脑袋,只留了一个委屈的背影,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顾泽兰心中的气又消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