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恬恬迟疑的回头,只见聂许梵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衫,他没有看她,径直走到院子里,接过阿图递来的车钥匙,阿图道:“聂总,我去送方小姐吧。”
“不用了。”聂许梵伸手解锁车子,回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上车?”
“哦!”方恬恬回过神,忙拉紧西装外套的领口,小跑着上了车。
上了车,方恬恬想细安全带,可西装外套对于她来说太大,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方便动,聂许梵见状,无奈的伸手过去为她系安全带。
感受到聂许梵的靠近,方恬恬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聂许梵系好安全带,忽然握住方恬恬的手,方恬恬的心猛然狂跳起来,涨红了脸。
“这么喜欢我么?”聂许梵看着方恬恬害羞的样子,忍俊不禁。
“什……什么喜欢你!”方恬恬紧张的说:“少自恋了!”
“哦?”聂许梵故意凑近她,温热的呼吸拂在方恬恬红透的脸颊上:“不喜欢的话,为什么每次我靠近你,你都这么呼吸困难,脸红的这么性感,嗯?”
聂许梵靠的这么近,方恬恬整个人都僵硬了,不敢直视他,莫名的紧张又莫名的喜悦。
见方恬恬不说话了,聂许梵轻笑着起身,启动了车子:“等我忙完这阵,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去哪里?”方恬恬很有兴趣。
看到方恬恬兴致勃勃的样子,聂许梵笑意更深:“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知道聂许梵在卖关子,方恬恬也不再多问,她知道只要是聂许梵不想说的事情,不管她怎么撒泼耍滑都没用的。
车子在夜色中缓缓行驶,身上有聂许梵的外套,带着他的气息和温度,方恬恬猛然想起了那个夜晚,她醉醺醺的从夜店出来,遇到坏人,然后被他救下。
他一言不发,而她趁着酒意,问他要了电话。
大概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是喜欢这个家伙的吧?
胡思乱想着,聂许梵忽然道:“如果……有一天,我像皮特一样,再次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你会怎么做?”
没想到聂许梵会问这种问题,方恬恬心里五味杂陈,又震惊又受宠若惊,又觉得有些淡淡的忧伤,如果哪天聂许梵不记得她了,那么……他们可能这辈子就真的要陌路了吧。
毕竟,他那样高高在上,身边有那么多随时想要投怀送抱的女人。
见方恬恬不说话,神色又渐渐黯淡,聂许梵皱眉:“怎么,你是不是在想等我失忆了,你就可以去找其他男人了,比如那个录恒?!”
方恬恬哭笑不得:“胡说八道什么啊!”
“方恬恬,答应我。”聂许梵忽然严肃道:“不要再像上次一样随随便便的松开我的手了,知道么?即便很多时候,我因为一些苦衷而不能拥抱你,或者不得不推开你,但你,绝对不能也松开我的手。”
想到了上次林雪儿的事情,方恬恬心里很歉疚。
她应该相信他的,每天晚上的梦里她都会梦到他以死相救的那一天,她知道他是可以信任的,可到最后,她还是怀疑他了。
其实方恬恬觉得,有时候,她也不是怀疑聂许梵,她只是不相信自己。
“好。”方恬恬点头:“我答应你。”
聂许梵开的很快,到了方恬恬家门口,聂许梵忽然道:“对了,今天我已经把皮特的事情安排好了,他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也不会有不相干的人来打扰他和安妮,明天你见到安妮的话,一定要告诉她。”
方恬恬这才恍然大悟:“喔!你今天和那个赵厅长一直在谈论什么,是不是就是在说这件事啊?聂许梵,原来你是个官二代啊!”
聂许梵无奈的瞥了她一眼:“什么官二代,你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方恬恬吐了吐舌头,解开安全带,想要脱西装外套,却被聂许梵按住手:“别脱,好不容易暖和了,现在脱掉一下车吹到风一定会感冒的。”
方恬恬心里一暖,嘴上却嗔道:“你说话越来越像我爸了。”
聂许梵淡淡道:“明天把衣服给我洗干净送过来,记住,要手洗,哦对了,内裤也一起送过来吧。”
“小气鬼!”方恬恬羞愤的下了车,狠狠摔上了车门。
回了家,方威铭正等在客厅里,看了一眼时间,道:“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听录青说你和聂许梵走了,是聂老爷子要见你?是不是问你鉴定的事儿了?”
“哪有……”方恬恬委屈的坐过去,控诉道:“你都不知道,聂许梵骗我说聂老爷子要见我,去了他家,结果他七大姑八大姨都在那里,她们一起围攻我,我今天差点死在他家。”
方威铭听了却十分开心:“哦?!今天聂许梵带你去见家长了?不错不错,我就知道这个孩子靠得住,他不会亏待你的。”
方恬恬翻了个白眼:“爸,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重点是!她们围攻我!”
方威铭知道方恬恬在说什么,笑道:“大人嘛,关注点和小孩子不一样的,何况那叫什么围攻啊,那不是关心你和聂许梵吗?”
方恬恬哭笑不得,她算是明白了,如果方威铭今天也在那里,搞不好他也会和那群女人一样成为围攻她的长辈之一。
不过回想起刚才方威铭说聂许梵带她去见家长,她心里又莫名的暖暖的。
方威铭嘱咐道:“现在你们是见过家长的关系了,以后就不能随便乱来,要负责任的面对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了,知道吗?对了,他家的人对你们的事情是什么态度啊?”
方恬恬有些害羞的说:“能有什么态度……她们人倒是不错,就是太执着于什么三从四德,还要我守妇道,相夫教子,搞的跟旧社会似的。”
方威铭轻笑:“那些女人都是出身在正经传统家庭的,有时候有些观念难免守旧,爸爸啊,不赞同她们的说法,只要我的宝贝女儿开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方恬恬开心的挽住方威铭的胳膊,道:“爸,你知道聂许梵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啊?”
方威铭点头:“聂家的背景一般人不是很了解,但行内有人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似乎聂老爷子的父亲,也就是聂许梵的曾祖父曾经是个高官,老爷子的妹妹好像也嫁了个高官儿,他妹妹的几个儿子现在也都是。”
方恬恬有些担忧:“我听她们说,什么门当户对的,咱们和聂家算的上门当户对吗?”
方威铭想了想,道:“算不上那么门当户对,但咱们也是正经人家,而且现在的社会,哪里有那么讲究身份地位的,何况聂许梵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说着,方威铭笑道:“我的傻闺女,是不是担心聂家的人看不上你啊?”
“哪有!”方恬恬口是心非道:“我还看不上聂许梵呢!”
方威铭笑了笑,从茶几上拿过一个档案袋,递给方恬恬道:“这是老爷子那些东西的鉴定结果,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考究起来,又没什么切实的依据,你知道的,很多野史都有着相当的争议,这个行业,最相信的是权威。”
方恬恬不以为然:“绿火石不也是没有正经史料记载的吗,可是还是有很多人都相信你所说的绿火石来历,你就是权威啊,你说是就是。”
方威铭皱眉:“正因为咱们被人家当作是权威,所以更要谨慎,更不能胡说八道,砸自己的招牌,野史虽然可以当作依据,却不能当成实实在在的证据。所以老爷子这个花瓶啊,很难说,在有的人眼里价值连城,在有的人眼里就未必了。”
方恬恬掏出档案袋里的鉴定结果看了一眼,道:“可是,这鉴定结果写的清清楚楚的啊,不管是哪朝哪代,至少可以证实年代的吧?”
“话是这么说。”方威铭摇头:“可是傻闺女,你想想,按照这些学者的想法,那个年代没有任何朝代,也没有什么国家,那谁做的这些花瓶,做来是干什么的呢?这就成了一个逻辑漏洞,他们会死咬着这个漏洞不放的。”
方恬恬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果然,鉴定结果里面的年代在正经的史料记载中是没有任何国家和朝代的,至少在中国是没有。
可是如果说这东西是国外某个国家的,那就又要引起轰动,他们必然要说,这些青铜花瓶样式和花纹是始于国外,这等于否认了整个中国工艺的历史源头。
方恬恬又翻看了一下方威铭找到的资料,其中有几条野史的记载,记载在这个东西出土的方圆百里之内找到了一个村落的遗迹,而这个村落在这条野史里都是一个遗迹。
这就意味着,这个村落的历史已经不可估量了,甚至这个村落里面的成员当时有没有从猴子进化成人都很难说。
方恬恬懊恼道:“爸,这些野史……只是证明了那个地方有过生命痕迹,有人生存过,不,是不是人还不知道呢。可哪条都无法证明这些东西的出处啊。”
方威铭点头:“这就是棘手的问题了,即便这些东西真的是那个年代的,可我们无法证明,就等于它不是,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