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渝微的忽然冲出来,让陆泽承和何谨言挥出去的拳头瞬间定格,两个男人瞧着站在中间的人,不约而同的退回了手臂。
陆泽承眸色渐深,声音冷凝:“你干什么?”
单渝微双眼红彤彤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还要问你们干什么呢,一大清早的就在这儿动手?”
男人哼了一声,睥睨的眼神看向对面的何谨言,那言语之中的意思似乎是在说,可不是他先动手的。
何谨言微微收敛了些眸色,垂着眼眸,看不清楚其中的神色。
单渝微却注意到他脸上斑驳的伤痕,看起来比陆泽承严重很多。
“谨言,你没事吧?”单渝微脸色一变,上前抓着何谨言,一脸担心。
陆泽承脸黑了,身上的冷意肆意的外放,鹰隼一样眸子划过几分狠辣,对单渝微的厚此薄彼简直气的牙痒痒。
何谨言摇摇头,抬起双眼,“你在意吗?”
她在意他受伤吗?
她在意他的难过吗?
单渝微措不及防的与之对视,瞬间跌入了他眸中的伤痛里。
她看见了他的脆弱,他的绝望,他的愤怒和悲伤。
“谨言……”单渝微心中不忍的扶着他,心中为了昨天的冲动离开后悔不已。
何谨言抓住她的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不留任何余地。
一双眼睛胁迫的看着她,迫切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微微,告诉我,你在意吗?”
他不想去想昨天晚上微微为什么会离开,不想去想她和陆泽承在一起做了什么,也不想去想她现在是不是还深爱着陆泽承,他只想知道,自己这么长久的努力,到底在她的心里是不是一文不值。
单渝微重来都没有否认过他在她生命里的重要性。
于是,何谨言和一直都关注着二人的陆泽承,都听见了她的回答。
她语气郑重而又认真的说:“我在意,谨言,我从来都不想看到你受伤,否则我会很难过很难过!”
陆泽承心跌入谷底。
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这么长久以来单渝微对他口口声声的爱是不是像她说的那么纯粹。
何谨言笑了。
她的回答虽然不是让他最满意最期待的,但是这个答案,已经能让他在陆泽承的面前扳回一局,更重要的是,这证明了他的决定是值得的。
蒋二爷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心中各种挖槽挖槽的弹幕式疯狂刷屏。
说好的未来的大嫂呢?
就这么跑了?
而且阿承还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做任何的追回?
蠢啊,蠢啊!
“你的伤口很吓人,谨言,我们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单渝微脸色担心的扶着他。
何谨言此时已经连上青青紫紫,若非一开始的时候就被认出来,就现在这模样,单渝微都不保证能认识他。
何谨言摇头,抓住单渝微的手指不放松,语气温和道:“微微,我们回家吧。”
单渝微手指一顿,愣了愣。
回家?
陌生而遥远的词语。
而这个节骨眼儿上说这两个字,由不得不让她多想。
侧目,对上何谨言期待的目光,单渝微竟然说不出半个不字。
陆泽承一腔的怒意在心口不上不下的盘桓,此时听见何谨言的话,便再也憋不住了。
冷声的朝着单渝微提醒道:“单渝微,睿睿在等你!”
单渝微猛地脑袋一痛。
这俩人简直要命!
何谨言固执的看着她,如同一个孩童一般,带着依赖,带着期盼,和另一种让人看不懂的坚持。
如果是平常的话,自持身份和为了显示自己大度,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一个孩子争宠,在拿出来睿睿的情况下,肯定会让单渝微去先照顾睿睿的。
但是这一次,他不!
“微微……”他捏紧了单渝微的手,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成了陆泽承眼中最为刺目的存在。
单渝微抿唇,扭头道:“陆泽承,你跟睿睿说,我下次再来看他,我……”
“呵!”陆泽承意味不明的轻声呵了一声,眼眸里的神色嘲弄讽刺。
单渝微当下涨红了脸。
整天说爱儿子的人是她,如今为了何谨言一句话,将儿子抛下的人也是她,别说陆泽承,就算是她自己,都为了自己而羞愧。
可是今天的何谨言实在是太不对劲儿了。
而且她能想得到,为了寻找她的存在,何谨言这一夜到底是怎么过的,而她,昨天却是和陆泽承……
想想,单渝微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更是心疼谨言。
纵然缺少爱意,但何谨言对于她来说也是人生中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是他帮助她很多,让她走过那段即将崩溃的时光,如果没有他,睿睿就不会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她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还有能力在陆泽承的面前叫嚣。
总之,她欠他的太多了。
想着想着,单渝微下了决定,神色坚定的看了一眼何谨言,然后语气郑重的对着陆泽承道:“对不起陆泽承,麻烦你跟睿睿说一声,我还有急事儿先走了!”
陆泽承脸色陡然冰冷,眸色划过何谨言,带着一丝危险的阴沉。语气如台风过境,满是风雨欲来:“单渝微,你确定?你要为了这个男人连你自己口口声声疼爱的儿子都不要了?”
单渝微纠结着:“我没有不要睿睿,我只是……”
“狡辩,一个男人的一句话都能敌得过你补偿睿睿的心,单渝微,你真的虚伪做作的让人恶心!”陆泽承毫不犹豫的口出恶言,眼神危险直射过去,似乎能够剖析她的内心。
单渝微脸色一白。
何谨言捏着她的手紧了紧。
感受到手边的力道,单渝微动摇的心又摆动了下。
“我很抱歉!”她最后留下一句话,拉着何谨言离开了。
陆泽承如同一个雕像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回头看一眼,脸上的线条紧绷,隐隐而来的怒意带着强势的风雨和风暴,让人不寒而栗,似乎要变天了。
“好,好!单渝微,你好样的!”陆泽承咬牙切齿,声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