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泽急忙举起瞭望镜仔细观看,他大叫道:“通知所有的船员,准备武器,各个舱室都要有人,休息的船员马上起来,我们从右侧绕过去,大家小心了。”
顿时,箭舟里一片混乱。哈泽亲自操纵,箭舟向右侧转去,速度却不快,防御的红光也暗了下来。
哈泽喝道:“都别乱,又不是没有见过劫掠者。防护降到最低,小心红光惊动他们。”
有操纵手提醒道:“右侧有乱礁群,小心啦。”
哈泽傲气地说道:“我知道,这里我很熟悉,大家不用怕。”
凝子霄眯着眼,他不用瞭望镜同样可以看得很远,平静的海平面上,隐隐的有几个小黑点,不注意还真看不清。
哈泽说道:“大哥,不要紧的,请您回舱房休息,我们应该能避得过。”
凝子霄才不担心呢,如果劫掠者真的不长眼跑到这里来抢劫,谁倒楣还说不定呢。
箭舟轻轻掠过海面,渐渐地已经看不清那些黑点了。
哈泽嘴上说不怕,心里还是很不安的,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我们在乱礁群外等到天黑再走,他们到了晚上一般都要回平浏屿礁去,那时候我们再偷着过去。”
好在这里的海面非常平静,箭舟可以停下。
天色渐渐地黑沉了下来,这时的葬魂海平静异常,完全没有了刚从亡命角出来时的狂暴,显得十分的恬静温和。虽然这里没有月光的照射,但是海里有成群的闪着各色荧光的生物游动,将海面映照得银光闪闪,美妙无比。
远处不时传来水声,还能看到泛起的银色浪花,那是海里的生物在戏水追逐。
凝子霄看了一会儿海景,回到船员舱室。他不敢入定,只在手里捏了一块灵石,开始恢复真元力,他小心地不让自己发光,只是缓缓地补充着。
船员基本上都在外面,晚上行舟是很危险的,未知的东西太多了,即使是哈泽这种经验丰富的指挥手,也得小心翼翼的。
天完全黑了下来,海面上由于有水里的荧光反射,还是能看见一点的。
箭舟趁着夜色悄悄地启动,沿着乱礁群外侧快速行进。舟上的船员包括行商们,没有人敢睡觉,个个神情紧张。行商们更是害怕,在坦邦大陆好不容易赚了点元宝,如果被劫掠者拦住,损失可就惨重了。
这里主要的几大股劫掠者,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抢劫行商一次只许抢三分之一的钱货,不能完全抢光,而且抢过一次,其他的劫掠者就不能再去抢。
这倒不是劫掠者大发慈悲,而是一旦完全抢光,行商就会越来越少,以后就没东西可抢了,这也算是劫掠者的生存之道吧。当然也有小股的劫掠者穷凶极恶,不但抢劫还要杀人。
哈泽这艘箭舟在同行里算是佼佼者,被抢劫的次数很少,他是很机警的人,经验也极其丰富。箭舟几乎已经完全解除了防御,同时舟上所有能发光的东西都已经熄灭。
海风轻柔地吹拂着,箭舟上众人紧张地看着外面,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轻轻的海浪声“哗哗”作响。
哈泽站在舟首,举着瞭望镜四处扫视,只可惜这是一般的瞭望镜,如果是军用的微光瞭望镜,他就能看到不远处隐藏的东西了。
船员和行商们正在暗自庆幸就要溜过去时,“轰!”
一声巨响在箭舟的前方不远处炸响,舟上的人立即大乱。
足有七、八艘形状怪异的船飞驰而来。一个船员高声叫道:“是劫掠者来了。”他喊出的声音都变了。
哈泽大吼道:“不要慌,升起防御壁,加速!”箭舟微微一颤,红光大盛,犹如离弦的箭向前方窜去。行商们个个面如死灰,心里祈求大神保佑,千万别给劫掠者追上。船员们忙乱着架设武器,心里知道这样做没用,只是让自己壮壮胆而已。
“轰!”、“轰!”、“轰!”
连续三发勾炮能量弹在箭舟前方炸响,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不远处突然也响起了爆炸声,众人这才发现不止他们这艘箭舟,竟然还有两艘箭舟也想趁着夜色溜过去。远处又冒出很多的劫掠者,哈泽气得浑身直抖,他知道正好掉进劫掠者设好的圈套里,长叹一声,他下令道:“停下,解除防御壁……我对不起大家!”
哈泽知道,他们如果反抗的话,下场会十分悲惨,不但所有的东西要被抢光,人也活不成,这也是劫掠者不成文的规矩。
凝子霄在第一声勾炮弹炸响后,就站了起来。他已经完全恢复好了,伸了一个懒腰,轻声自语道:“嘿……又有热闹看了。”
无数只奇形怪舟围拢过来。凝子霄刚刚走出船员舱,就被两个船员拉住,其中一个紧张地说道:“大哥啊,劫掠者来了,你赶快把钱藏好,他们马上就要上船了!”
凝子霄对劫掠者没有一点好感,看两个船员如此紧张,他安慰道:“不要紧,抢就抢吧。哎,除了抢钱,这些劫掠者会杀人吗?”
另一个船员小声说道:“只要不反抗,他们一般不会杀人的。”这两个船员热心地安排凝子霄坐在行商中间。
抱膝坐下,凝子霄友好地和边上的行商们打着招呼,没人理会他,人人都在忙着收藏自己值钱的东西,只有边上的一个行商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向凝子霄点头回应。整个箭舟已经取消防御,海风吹过,清新的空气一扫船舱里的异味,所有人都深深的呼吸着。
凝子霄小声问边上的行商:“他们那是什么船?样子好难看。”
行商没有想到凝子霄还有这份闲心,苦笑着轻声道:“这叫矫艋舟,平时可以串联起来开动,抢劫时可以散开围堵,很厉害的。唉,真是倒楣啊。”他的情绪非常低落。
另外两艘箭舟也被堵截下来,劫掠者冲上三条箭舟。
哈泽这条箭舟上来了十几个劫掠者,他们没有立即动手抢劫,只是用刺脊枪指着行商们,还有几个人逼着哈泽开动箭舟,跟着矫艋舟走。
船舱里响起了轻微的“嗡嗡”声,行商们心里不安了。凝子霄耳尖,众人议论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
情形显得很诡异,从行商的议论中,凝子霄知道这次抢劫不同以往,很少有强迫箭舟一起走的,一般都是上舟后,每人交一部分钱货,并且给指挥手留下一个信物,立即就放行了。可是这次不同,没有人来抢钱,只是看守着他们不许乱动。
船舱里的议论声在劫掠者的喝斥下平息下来,可是不安的气氛更加浓烈。
箭舟行驶的速度很快,突然一个船员大叫道:“这是向垒骨滩去!天哪……我不去……啊……”他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拳打倒,紧接着三、四个劫掠者上前拳打脚踢。
那个船员被打得头破血流,嘴里还呜呜地说着:“不去,不去……”其中一个劫掠者手里拿着褐色的棒子,“啪!”地砸在那个船员的头上,他顿时就昏死过去。
凝子霄冷眼看着,他倒要看看这群劫掠者能干出什么来。
凝子霄感到边上的行商在发抖,小声地安慰道:“别紧张,没事的……”
那个行商脸色煞白,浑身就像发疟疾,不停地颤抖,他小声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垒骨滩……”说着就忍不住啜泣起来。
凝子霄拍拍他的肩膀:“垒骨滩?没事的!”
那个行商终于崩溃了,失声叫道:“我不要去那里啊!”行商们一阵骚动。
拿着褐色棒子的大汉,慢慢走到凝子霄身边,一边用棒子轻轻敲打着手心,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怎么听到有人叽叽歪歪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那好,大爷正好手痒,你!站起来!”说着用手里的棒子敲敲那个行商的头,那个行商抖着身子站了起来,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凝子霄也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拿着棒子的大汉,眼光里满是不屑。
那个大汉被凝子霄吓了一跳,随即勃然大怒,举起棒子狠狠地砸向凝子霄的脑袋。
“咔叭!”凝子霄不躲不闪挺着身,用头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棒。只听一声惨嚎,那个大汉的手腕被反震的劲力折断。
立即冲上来五、六个劫掠者,推推搡搡地将凝子霄带出人群。
断了手的大汉似乎是舱里这群人的头,只听他叫道:“给我打,往死里打!把他慢慢地撕碎了!”
凝子霄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这群劫掠者使出全身的气力,拳打脚踢,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凝子霄依旧站着,身形文风不动,倒是这些打他的劫掠者,个个面红耳赤地抱着手脚,痛得泪眼汪汪。
凝子霄看看身上碎裂的袍子,说道:“打够了吗?嗯,刚刚上身的新衣服都给搞坏了,这帐咱们慢慢算……问个问题,谁能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