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共享天下江山之前,是漫长的奋斗之旅。
木栩出了御书房,就直接回了三皇子宫。路过东宫的时候,她控制住自己的眼睛,看都没有看一眼;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她也管住了自己的双脚,没有踏足一步。
既然要演戏,就要认真出演。至少在外人看来,不能总是牵挂着林瀚琛,更不能对林钦然不管不顾。
木栩刚刚走到三皇子宫门口,就看到……林钦然迎着寒风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个暖炉。
“娘子!”他遥遥招手。声音里全都是笑意,眼睛里也落满了星子。
林钦然原本就称得上难得一见的美男,每次笑起来眼眸里更是璀璨如星辰漫天。而他这样的笑颜,就绽放在木栩的眼前,甚至说……只为她独绽。
木栩笑了笑,却没有回应。既然他不喜欢她喊三皇子,那她就什么都不要喊好了。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娘子,冷吗?”林钦然嘟嘟嘟地跑向木栩,将手里的暖炉塞到了她的手里。然后,他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围在了木栩的肩头。
他笑得一脸得意,自说自话道,“这样我家娘子就不冷了。”
他有时让人感动,有时又让人惶恐。这张脸,到底是真是假?这个人,到底可信不可信?
木栩周身一暖,心中却盛放着疑虑,而她面上却仍然荡漾着淡笑:“谢谢。”
“娘子,我都说了一百遍了,不要对我说谢谢!”他关心她,是发自内心的、是心甘情愿的!
“嗯。”木栩抿着笑点头。
“咱们回家吧!”林钦然牵着木栩的手,而她并没有排斥。他的笑容就更大了,他家娘子是不是开始有一点点喜欢他了呢?
两人就这样执手相牵,至少在外人眼里,也是一对神仙眷侣。
走到大门口,一个太监行礼之后退到一旁,叹道:“天寒地冻的,三皇子都在门口等了一晌午了,三皇子妃您可算是回来了。”
木栩以前就到三皇子宫玩过很多次,上次照顾生病的林钦然更是与宫中之人都相熟了。
这个太监,是林钦然的近侍,名唤阿忠。他跟林钦然是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非比寻常,说话更加随意、也更加护主。
木栩对他很是客气:“皇后召见,尔后皇上召见,来来回回耽误了时辰。”
当然,木栩对宫人都很客气。毕竟她以前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宫人,尽管太子伴读与东宫女官大小是个官儿。其实,在主子们的眼里,都是为奴为婢罢了。
她理解宫人的艰苦不易,也体会过身为主子的风光威武。如今,她是三皇子妃,是主子。但是,她并不骄矜。
这样弄得阿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道歉:“三皇子妃,奴才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只是心疼三皇子罢了。”
“我知道你与三皇子感情深厚,很是关心他!”木栩善解人意一笑,又道,“大家既然都身处三皇子宫,不必拘谨,不必见外,有话直说就好。”
“是,三皇子妃。”
木栩还想说话,林钦然却一把圈住她,拽着她朝里面走:“今天好冷,飘着雪呢!娘子,咱们先回屋吧!”
林钦然的手微凉、身子微微颤栗。他虽然之前抱着暖炉,但是现在将暖炉给了木栩,连披风也解给了木栩。而且他在寒风里站了那么久了啊!
木栩有些歉疚、有些心疼,她撑开了手臂,手臂铺开了披风,将林钦然也裹在了披风里:“走吧,咱们进屋。”
“娘子……”林钦然感动得双眼莹莹,转而天真一笑,“娘子对我可真好!”
他这样含泪笑着,实在叫人心弦颤抖。
假如……假如他当真只是一个傻孩子,他所作所为都是发自本心,那他是待木栩极好的啊!而木栩……不是在欺骗他、辜负他吗?
罢了,平日里对他好一点,就当是回报他昔日、今日的恩德与关爱。将来纵然真相揭开、鲜血淋漓,她也能良心稍安。
如是想着……木栩待林钦然更好了,几乎形影不离地陪伴他。陪他玩耍嬉戏,陪他读书写字,陪他骑马射箭,陪他做他想做的一切……当然,除了喜床上的游戏。
可是,夜幕终将来临。
同样的问题,还是如期而至。
“娘子,昨晚你输了,我还没有惩罚你呢!”林钦然撇着嘴,“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竟睡了过去……”
他不是睡过去了,而是被林瀚琛给砸晕了。他不知道真相是最好的。
犹记得木栩先起床,林钦然醒来时还捂着脖子说:“娘子,我脖子为何有些痛?”
那是被林瀚琛的手刀给劈痛了吧!
然而,木栩只能说:“大约是你落枕了吧!”
倒是林钦然没有认真计较,而皇后召见的命令又恰巧来了,算是解救了木栩。
不过,昨晚戛然而止的故事,今晚还是要继续。昨晚,木栩骗得林钦然去帮她找御医,今晚,不能故技重施了。
必须玩出新花样,分散他的注意力。
木栩粲然一笑,道:“咱们今晚开始新的游戏。”
林钦然失落与兴奋并存,好奇问道:“不玩木头人了?玩什么新游戏?”
“这个游戏叫……猜心。”
“猜心?怎么玩?”他睁着大眼睛,眼睛里满是期待。
他的一颦一笑都那么真实,看不出一丝虚伪。木栩无数次地怀疑自己的判断可能是错误的。也许,林钦然就是个傻孩子,一个善良、天真、单纯而执着地对木栩好的孩子啊!
到底真假,还需要继续观察、试探、确诊,而今晚就是个好机会。
木栩拎了一大坛子酒、两个白瓷碗过来,道:“你让我猜一个问题,如果我猜中了,你就自罚一杯;如果我猜错了,就罚我一杯。反过来,我让你猜一个问题,你若是猜错就罚酒,若是猜对就该我喝。如何?”
“好。”但凡是玩游戏,他都来者不拒。
尽管木栩的用意昭然若揭,就是想把他灌醉。毕竟木栩的酒量是号称千杯不醉的,而林钦然的酒量说沾酒即醉也不为过。
“先你出题,还是先我出题?”
“娘子先请!”林钦然露出一笑,“不是娘子说,男人应该礼让女人嘛?”
孺子可教,有觉悟!
木栩弯唇:“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先提问——请问三皇子殿下,假如我把一只十斤重的大公鸡塞进只能装一斤酒的酒壶里,你要如何将这只鸡完好无损地拿出来?”
这个问题够刁钻古怪了吧?拿得出来才怪!
木栩原本是很有信心的,然而,林钦然却歪着脑袋天真一笑:“娘子如何完好无损地拿进去,我就如何完好无损地拿出来呀!”
“额……”木栩噎了噎。厉害啊!
对付林钦然果然不能以常理出牌,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而木栩此时就只能自己跳坑了!
她倒了一大碗酒,爽快地喝完了,“好了,该你出题了!”
林钦然眨了眨眼睛,狡黠问道:“娘子,你知道为何好马不知回头草、兔子不吃窝边草、天涯何处无芳草吗?”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