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岱倪一时语塞,只是神色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晋绍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上的一个名牌打火机,“你以为你是小孩子么?以为说一句话就能得到别人的谅解么?我可不像你表姐容易心软。你要是不想我把这些事情透露出去,现在立刻收拾东西滚出这里。”
赵岱倪脸色骤变。
搬出这里?这怎么可能?她已经习惯有佣人以及每天吃着高级食材做的丰富料理,突然要她失去这些,实在是太残酷了!
“当然了,你要是不想顺着我给你的这个台阶下,还请你不要后悔。”
清冷磁性的嗓音中透着一丝骇人的威胁与警告。
也就是说,她现在非走不可。
***
另一边。
元安路某栋别墅内。
在经过一番追究后,贺纪朗面对着眼前这死一般沉寂的氛围,最终从手机上挪开目光,率先开口道:“景少,你也不用这样黑着脸,一副要生吞所有人的样子。至少小落落知道你有这一份心意了。”
景明渊冷冷地对上他的视线,“所以我的这一份心意到底去哪里了?”
“放心,我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让我这边的人去查了。现在结果也出来了。”
刚才他盯着手机就是在看助理发来的调查结果。
说着,贺纪朗将手中燃着的香烟掐灭,顿了顿,继续道:“那位快递员没有说谎,他确实把东西送到小落落的住处,而且还有人亲自签收,那个人是小落落的表妹,赵岱倪。”
“这些都在附近路段的监控探头都得到证实。我们还调查到她当天拿走快递盒上了一辆的士车去上班。如果想知道她身上是不是有你送给小落落的手链,只需要让人留意她的动静,很快就清楚了。”
毕竟手链是首饰,赵岱倪自然只能戴在手上,所以并不难被发觉。
当然了,不存在她藏起来或者拿去变卖的可能,所以只能密切留意了。
得到这样一番回答,景明渊随之看向一旁的助手,“让人盯着赵岱倪。”
“是!”
贺纪朗若有所思地挑起剑眉,“如果真是这个女人私吞的,你打算怎么做?”
景明渊勾唇一笑,眸中却不见一丝笑意,有的只是冷若冰霜的骇人杀意:“手脚不干净,自然不能留着了。”
而此刻,克林别墅区的某处豪宅内。
赵岱倪几乎不敢给自己有喘口气的机会,动作利索地将自己所有东西收拾进行李箱,随后提着它独自走出这栋豪华的住宅。
不久,她在路边拦下一辆车。
在上车之际,她下意识看向空荡荡的四周,这才弯腰坐进车内。
她这是惊吓过度了么?居然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似的。
……
时间不快不慢,很快就到了中午。
晋绍承按照收到的短信内容,来到市中心一家高档酒楼。
很快,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来到其中一间隐秘的包厢门外停下。
“咚咚咚~”
在让服务员退下后,晋绍承随即抬手敲响包厢门。
“进来吧。”不一会儿,包厢内幽幽传来他所熟悉的低沉男声。
男人推门而入,很快又将门关上。
有着中式装潢的幽静包厢内,一道站在不远处窗边背对着他方向的挺拔身影落入他的视线,只是那道身影俨然没有要转过身来的意思。
晋绍承干脆自己先行去到一旁的沙发区域坐下,不冷不热地丢出一句:“过来谈谈?”
简洁的询问落下,那道身影这才缓缓转过身看向他,坚毅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恼怒的存在。
“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么?阿承。”
晋绍承抬眼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直接开口问:“当年你干涉过黎家的事情么?”
晋怀衡的眸中掠过一丝深沉,迈开脚步朝他的方向走去,语气如常问:“怎么又问这些事情了?”
他就说这位往日和他水火不容的侄子,居然会主动提出要见他。
原来是想问这种事情啊!
“你只需要给我准确无误的回答就可以了。”
他之所以想见晋怀衡,自然是想在他这里了解一些事情。
虽然他已经让叶舟他们重新投入调查,但有些事情,只有当初掌管锦时的晋怀衡最清楚。而他不相信那份调查结果,所以他必须先在这里得到一些确认,这样心里才有底。
不然他总会时不时陷入莫名的恐慌中。
对于晋绍承严肃的神色,晋怀衡倒是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根雪茄,投给他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你那个问题,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是好的。”
晋绍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猛地握着身侧的拳头道:“很难回答么?我们晋家根本没有介入过那些恶劣的商业斗争中,是么?”
晋怀衡的反应,不知道为何让他内心的恐惧放大开来。
明明他来这里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否认的答案而已。
听他这么说,晋怀衡微挑剑眉,忍不住轻笑出声:“恶劣?呵,阿承,你在商界里也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了。”
说着,他抽了一口雪茄,慵懒地从嘴里吐出烟雾,随后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黎家当年发生的事情,其实跟你打压其它企业一个道理罢了。你在毫不留情地垄断别人一手建造起来的财路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做的是恶劣行径呢?”
“噢,不过也是,你是因为那个黎落落的遭遇,才有这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言外之意,晋绍承伪善又双标。
而被戳中内心丑陋一面的晋绍承,呼吸猛地一窒,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浓烈的怒意,平静地从嘴里挤出一句:“我不想听你废话,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明确回答我。”
晋怀衡见他如此执着,只好在短暂地沉默后,用轻松的语气回道:“与其说是干涉,倒不如可以认定为我给某些人提供了帮助,并且在背后当了推手。”
得到回答,晋绍承心里宛若藏着一颗定时炸弹,在听到这样一番话后,犹如触动了某个机关瞬间炸毁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整个人失去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