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当日并未在现场,既然你们双方都指责对方失德,胡乱使用权力,那么便找那日参与的人前来作证。”班雨石动了动身子,看着怒目而视的两个人,沉声道。
“不用那么麻烦!”俞安邦毫不客气的道了一声,随即他转过头看向远处的张正真。
“张主事,那日你便在现场,请你站出来说两句公道话!”
可谁知,被点了名的张真正竟然犹豫了片刻,才缓缓站起身,朝着班雨石和楚瀚文两人道。
“两位大人,那日现场的情况,正如刘主事所言,下官与刘主事一同劝阻俞主事,可俞主事自持劳苦功高,资历深厚,对于我们两个还进行了一番...”
“张正真!!!你在胡说什么?”俞安邦听到他的话,忍无可忍,轰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张正真的话。
“怎么?俞主事,刚刚不是你说要找证人的吗?为何此刻你又不让证人说话?难道你是想恐吓证人?让张主事撒谎作伪证不成?”
刘明喆一脸玩味的看着俞安邦,哼!跟我斗?
爷的手段多得是,爷的银子花不完,爷背后有父亲和爷爷撑腰。
你行吗?
“你...”
“来人!将那些证人都带上来!”
俞安邦刚要说话,可刘明喆一下将自己的头撇过去,竟是不再搭理他。
“俞主事不是要证人现场对峙吗?好!刘某今日本打算与班大人和楚大人汇报此事,可没想到此刻俞主事是要往死了整刘某。”
说着,他摆了摆手,一脸无所到的道:“那好啊!今日刘某便与你论出一个高下!”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一下来进来二十几人青袍儒生打扮的少年人,他们都是那日前来报道的儒学院毕业生,参与了在场的事情。
而另外十几个人则是吏部的护卫,为首那人正是那日的值班将领。
俞安邦看到这几十人突然出现,心下便是一惊,他不光收买了张正真,这些人他连一个都没有放过。
这...
当所有人都言辞统一,他俞安邦岂不成了那个有罪之人?
果其不然,在吏部郎中班雨石随即抽取了五人以后,他们的证词都是对答如流,清一色直指俞安邦当日乱用权力,有失政德。
而且他们的证词还让俞安邦多加了一条罪状,乱用权力,蓄意诬陷朝廷官员可是大罪。
刘明喆是吏部从五品的主事,负责招募事务、举荐入朝官员的接待和背景审查职责。
虽然在所有官员形成共识的概念里面,官员要到了从四品以上,才算是一个官员。
但在大金帝国的行政体系里面,别说是从五品,即便是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官,他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官员啊!
腾!
俞安邦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众口烁烁,这假的也变成了真的,这要他如何是好?
本以为班雨石退休养老,楚瀚文顺位提拔,自己这个员外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可如今...
“如此,俞主事你还有什么话说?”班雨石十分和气的道,在一起几十年了,他从未用这种语气对俞安邦说过话。
人之将死,自己为什么不慷慨一些呢?
哼!看老夫要离开了,便不将老夫放在眼里,原本你还能继续就任这个监天府的主事,可现在嘛...
但愿你能够保住自己的命!
“哼!既然刘明喆将你这个郎中大人都买通了,我俞某还能有什么话可说!”俞安邦有气无力的道。
“大胆!俞安邦,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悟,竟然诬陷郎中大人!!!”刘明喆“勃然大怒”的指着他喝道。
“来人,将这个戴罪之人带下去!”
一旁的兵丁早已经准备好,领头之人正是作伪证的那个士兵队长。
“等等!”
“嗯?”在场之人又是一愣,因为说话的人竟然是没怎么出声的吏部员外郎楚瀚文大人。
“楚某虽然到吏部不久,但是观俞主事做事风格严谨,不像是如此放肆之人,我...”楚瀚文一脸严肃的道。
事到如今,他怎么能不明白这里面有问题?
刘明喆那个小子定然是做了不少工作,连班雨石都帮他说话,可这种不正的风气,绝对不能出现在吏部!
他楚瀚文不允许!
“楚大人,老夫马上就要解甲归田,养老去了,能够在卸任之前,再办一件大案子,这很好不是吗?”班雨石笑呵呵的看着楚瀚文,双眸中却是散发一股淡淡的冰冷之意。
他在警告楚瀚文不要多管闲事,上官退休时,是要对所有的下属给出评价的,员外郎是正四品,而他这个郎中却是从三品大员。
如果他的评语不好,会对楚瀚文今后的仕途产生影响,这一点即便是楚瀚文的老子,大金帝国的行政总务长也更改不了,而且一身傲骨的总务长大人,不能...且也不会帮他儿子修改这种劣迹。
那可是绝世鸿儒的名声啊!
另一边,刘明喆死死的盯着楚瀚文,那一双眼睛好似毒蛇一般,刘家所属的势力与行政总务长楚安澜井水不犯河水,可此刻楚瀚文竟然敢挡自己的路。
“呵呵!班大人都说了,临走之前要办一桩漂亮的案子,但如果这个案子里面有什么猫腻,岂不是有辱大人的声望?”
“楚...”
班雨石刚要说话,楚瀚文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抢着道:“而且,大家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这件事的苦主呢?为何苦主没有现身?”
“嗯?”一旁垂头丧气的俞安邦一愣,随即满脸大喜之色。
对啊!
刚刚局势一面倒,自己都被气糊涂了。
想到这里,俞安邦迫不及待的大喊道:“楚大人,您提起这件事,让下官又想起来一件事。”
“今日,下官还有一件事情要向楚大人禀明,那刘明喆不但犯下之前那些过错,而且他还私自取消了那位苦主金玉栋的举荐名额,要知道那可是太一宗举荐过来的人啊!”
“刘明喆徇私枉法,只因为那个年轻人得罪了他,竟然不顾大金帝国的律法,还请楚大人查明此事,还那年轻人一个清白!”
“他可是太一宗举荐过来,此事一个处理不周,甚至会影响到太一宗对咱们吏部的感官!”
哗!
事情一波三折,俞安邦的突然出声,让此刻的气氛再次变了。
他一连三个楚大人,竟是完全没有将班雨石放在眼里,这让在场众人都嗅到了意思不寻常的意味。
这是要撕破脸皮了!
不过想想也是,郎中大人都要要俞主事的命了,还有什么顾忌可言?
“你说什么?那个苦主叫金玉栋?”楚瀚文一愣,随即失声道。
“是!大人!那名苦主就叫金玉栋,难道楚大人认识?”俞安邦满脸疑惑的道。
“啊!啊!没什么,本官不认识。”楚瀚文反应过来,连忙否认道。
原来这个姓金的小子被刘明喆给抹去了举荐名额,怪不得自己查不到他。
那日,戎帅回来将事情一说,隔日楚瀚文便命人调出了这一次被举荐入朝的人员名单,可是反复查询,并没有一个叫金玉栋的年轻人被各方势力所举荐。
当时他还以为金玉栋又说了谎,甚至还生了一阵闷气。
本想继续调查九黎镖局,可近段时间,楚瀚文实在太忙,因此而耽搁下来。
另一边,班雨石和刘明喆的脸色一变,取消苦主名额这件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金玉栋那个小子,这要怎么收买?
原本他们想,如果事后有人问起,便找个由头说金玉栋的身份不合格。
可现在,楚瀚文突然出手介入这是本已经是个变数。
那俞安邦怎么知道他们取消了金玉栋的名额?
这让两人一下子陷入了被动。
“刘主事,请问这金玉栋举荐的名额被取消了,是怎么回事儿?”楚瀚文看着刘明喆沉声道。
“呃...这...啊!是因为那个叫金玉栋的年轻人身份不合格,他是太一宗推荐入朝的,属于王公贵族子弟,让他进入吏部这等掌管整个大金帝国官员职位的重要部门,不太合适。”
“而且安置的职位如果不合适的话,还会引来太一宗的不满,所以下官所幸免去了他的举荐名额,保我吏部一片清明,如果太一宗有什么不满,尽管让他们来找下官。”
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不!简直就是英雄。
楚瀚文面色铁青,就连刘明喆的队友班雨石的脸色都古怪起来。
前言不搭后语,没有丝毫逻辑,这说的叫什么屁话?
噗呲!
俞安邦更是一声冷笑:“好一个大义凛然的刘青天,金玉栋属于王公贵族子弟?哪个王公贵族?”
“倒是你刘明喆刘主事,如果你真像你说的那样为吏部着想,俞某劝你还是辞职吧!”
“你刘家也是大金帝国超级家族之一,而你刘明喆可还是嫡子啊!”
“咳咳咳咳!”
“咳咳!”
“...”
这些调侃的话一出口,大厅内顿时传来无数咳嗽声,太损了...
“你...”刘明喆被俞安邦噎得够呛,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而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几声大喊:“吏部尚书李大人到!侍郎广大人到!!!”
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