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阿满!阿爹带你找她去!!!”话落,一脸愤慨的从高昂拉着自己的儿子便朝着金苗的方向奔去......
另一边,由于金血吞噬那名准天境老者的肉身和神魂而陷入癫狂状态,无法施展厚土诀。
金苗只好背着师姐凝聚风灵巫阵,化作一缕青风不停赶路,从城北区的令武氏族府一直跑到了此地,打算略作休整以后再赶路。
反复观察之后,金苗选定了这条地形复杂的小巷子恢复,她可没有燃魂之术的法门,这段时间金血凭借着燃魂术修为突飞猛进,一下子超过了她。
树苗靠着自身扎实的基本功,凭借萨满祈天舞这种绝世功法,也不过堪堪突破了地心境二重天。
这么一番全力赶路,还要躲避四处的守卫侍从,着实给她累的够呛。
谁知道,不等她完全坐定开始行功运气,一声大喊突然在黑夜中暴起。
“好你个小树苗!躲了我这么多天,这下子可被我抓到了吧!!!”
听到这声暴喝,金苗还以为有追兵来到,下意识的便攥紧了拳头。
这么多日子的学习和行动,她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小丫头,虽说仍旧保持着一颗纯净的心,但对于“杀生”这件事,心中的敬畏和看法已经产生了翻天地府的变化。
可即便这样,突然看到跳出来的从高昂和从满,金苗仍旧仍不住一愣。
对现在的她来说,这父子二人已经太过遥远,遥远到金苗直接愣住了片刻,才渐渐想起来一些她不愿意响起的事情。
“哼!”
而看到她这幅表情,从高昂则是心中一怒,认为金苗不尊重他这个大食坑的管事,多日未见连上前行礼的动作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更加愤怒了,怒喝道:“怎么?小树苗,三个多月未见,连我从高昂都不认识了?”
说着,他不等金苗开腔,径自冷哼道:“但从叔叔可是天天想你啊!你做的那些混账事犹如在昨日发生一般!”
听到这略带威胁和深意的话,金苗浑身惊的巨颤,要知道血妖花那件事的苦主,自己的师姐,此刻更名为金血的荣依凝,可就在她的身后躺着啊!!!
这从高昂要是说露了嘴......
想到这里,金苗的身子好似被异兽啃了一口似得,腾的一下便跳了起来。
上前一把抓住从高昂的手臂,满脸哀求的急声道:“从管事,从管事,有什么事咱们去那边说,我这里有一个病人,咱们别打扰病人行吗???”
“哼!”
可从高昂哪里会管金苗的内心戏?
冷哼一声,他将她的手臂一把甩开,沉声道:“小树苗,我给过你时间考虑的,今日被我撞到,无论如何你给我一个说法!”
“如果你不肯嫁给你满阿哥,那也行,明日我便将你......”
“不要说!!!”
金苗听到从高昂要将血妖花的事情说出口,下意识回头看了神魂陷入癫狂的金血一眼,嘶声尖叫打断了他的话。
而一旁的从满看到阿爹对心上人如此无礼,也不禁有些不忍,上前拉住从高昂的手臂,央求道:“阿......阿爹你别吓唬树苗阿妹!”
“哼!”
听到儿子的话,从高昂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过也没有在闹,而是冷冷的看着金苗道:
“小树苗,十日时间早已经过去,我是看在阿满的份上才没有真的撕破脸皮,今日无论如何,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哼!”
这一声话落,漆黑的小巷子中顿时陷入无尽的静默,金苗满脸挣扎,一颗心此刻已经完全慌乱掉。
让她嫁给从小爱慕自己的满阿哥,金苗无论如何也是不同意的。
因为她只当满阿哥是一个普通的阿哥,朋友而已,况且金苗根本也没有成家的心思。
而且在这一刹那间,一个脸上带着无尽笑意的刚毅脸庞,不知怎么就在金苗的心田浮现。
师......师父......
想到这里,金苗的身子不禁一颤,她有些不确定,自己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想起师父?
甩了甩头,金苗不禁看到了从高昂那一脸“我吃定你了”的笑容,没来由的一股怒气便涌上心头。
刹那间,一颗疯狂的种子在心田生根发芽!
此地根本没有其他人,如果我将这一对敢威胁我的父子杀掉呢???
只要他们死了,没有人会知道是自己做的,而且也再没有人知道那血妖花和荣氏部族被灭门的缘由......
如果在三个月以前,金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产生这种想法的,可在这段时间中,不断被金玉栋“十二门”的理论教导,不断与金血进行各种看似“有死无生”的任务过后。
见识过血和阴谋的金苗,心中的某一扇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可转眼间,她感受到一双深情满满,关心异常的眸子,金苗一下子将这个疯狂的想法埋进了心底。
满阿哥从小便护着自己,甚至在她没有展露修行天赋的时候,他还经常给自己送肉票。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阿娘一个人带着他们姐弟,三五天只喝水不吃饭乃是一种常态。
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要对从小便照顾自己的满阿哥动手?
这一刻,金苗甚至想起了自己阿弟在吃肉时那心满意足的笑容和阿娘千恩万谢直接要满阿哥跪下的场面。
不行!
我已经错过了!不能一错再错,这么对满阿哥一家。
可不能动手杀人,金苗实在想不出要怎么才能够过去这一关,从管事铁了心要逼自己嫁给满阿哥。
想到这里,金苗露出一脸哀求的表情,金玉栋多日的特工训练,让她此刻本不应该流泪的情绪,竟然让她下意识的,十分自然的流下眼泪。
而且,一张小脸哭的如同小花猫一般凄惨无比,她满脸悲哀的看着从高昂父子道:
“从叔叔,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树苗此生心中只有修行,别无他想,我可以给你们做牛做马,答应你们的一切条件,但是我真的不想嫁人。”
说着,“激动”的她一下子将头颅转过来,冲着从满道:“满阿哥,从小你最疼树苗了!树苗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他情谊,这一点你......”
“你不要逼我了好吗???”
这一番话如同一个老戏骨一般,被金苗发挥的淋漓尽致,那满脸祈求、哀怨和让人心疼的目光,即便名不所以的人恐怕都会被她骗过去。
更何况对于这件事,金苗心底真的是无比难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金苗的情感被金玉栋的“训练结果”无限放大,连她自己都入戏了,更何况从小被十分宠爱她的从满?
听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亲口对他说出这番话,从满双眸的光满迅速暗淡下去。
原本他就不太同意阿爹利用树苗阿妹的把柄威胁她,现在又听到了阿妹真心实意的话语,从满的那份心思要说完全淡掉那有点夸张,但他是真的不想为难这个阿妹。
可一旁的从高昂却是不这么想,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被这个小丫头搞的这么痛苦,身为一个父亲哪能受得了?
越想越怒,从高昂跳出来大骂一声:“好你个小树苗!!!”
“你给苍牙下毒,让荣氏部族的二头人荣依凝背锅,导致荣氏部族满门被屠,我们父子二人一心为你包庇罪责,可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真是......真是气煞我也!!!”
“不!不!不!”
金苗听到这些话,俏脸一阵苍白,颤抖着不断摇头:“不!从叔叔!我没有给苍牙下毒,那血妖花的毒是不小心被沾到苍牙小头人身上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真的没有啊......我真的没......”
可金苗的哀求之声还没有说完,便被从高昂一脸惊愕的表情打断了,只见他浑身巨颤的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身后,满脸惊骇的失声惊呼道:“你......你你你......”
听到这句话和感受到身后不断加重的喘息声,金苗的身子如同被雷击一般,一下子便炸了毛。
足足沉默了有两个呼吸的时间,她才浑身巨颤的转过头......
只见金血浑身的痉挛抽出依旧没有停止,可一双血红的眸子却是闪烁着骇人的赤芒。
“呼!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让人心底无比压抑,凹陷的胸口骨骼更是骇人神魂。
“荣......荣依凝???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与荣氏部族一起被屠了满门吗???”从高昂一脸惊恐,满眼不可置信的颤声道。
而听到“荣氏部族被屠”这六个字,浑身抖动的如同电动马达,金苗满脸悲戚的看着金血,摇着头呜咽道:
“师......师姐!我错了!我不想的!当......当时我觉得以荣氏部族的势力,你怎么也不会被众人针对。”
“我从来没有想过出现这种后果!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
呼!
当这两句话说出口,金苗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轻飘飘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轻松之意充斥心房。
看着双眼赤红,仍旧巨喘不已的师姐已经缓缓抬起她那双如玉石一般的双手......
金苗露出一抹释然解脱的微笑,没想到师姐在杀我的时候还是喜欢用“掐”这种方式。
想到这里,她不由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