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说到这里，李诗琪却是停下来，露出一个让金玉栋心里发寒的笑容道：“不过我没报复李家，诗梦跟我出来，我跟我的养父母说领着她赚钱去。”
“那时候我养父因为经营不善，李家家道中落，早已经无法维持一个小家族的日常开支。”
“赚钱去......”金玉栋一想到李巧娘的工作性质，不由呆呆的看了李诗琪一眼，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哈哈！弟弟！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过啊！要说恨我小时候却是挺恨李诗梦的！噢！叫了十年！我现在都有点改不过来了！是李巧娘！”
“恨她啥啊？”金玉栋吧唧着嘴，吃肉喝酒，一点也没有顾忌李诗琪的感受。
“还能有啥？我从小长的其丑无比，半夜里出来都能够将人给吓到，这一点招人烦呗！”
“那时候岁数小，一门心思跟师父修行，想要学成归来回到龙州县报仇，将以前敢嘲笑我的人全部弄死，一个不留。”
“可当你拥有决定他们生死的权力时候，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金玉栋将话茬接过来，笑着道。
“嗯！”李诗梦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感叹道：“那时候觉得自己跟他们已经很远很远，再说什么仇恨有点没意思了。”
“那姐你咋还将李巧娘给整走了？”
“嗨！那时候李家穷了！看到我从外面回来，有钱了，就想让我这个巧娘姐跟我一起出去赚钱。”
“可要知道我是宰了刀锋弯那些江匪以后才得到的财富，她一个大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跟着我能赚啥钱？”
“我说姐......”听到这，金玉栋不由疑惑道：“你不是因为李巧娘才决定开青楼的吧？”
腾！！！
可听到这句话，李诗琪竟然罕见的红了脸，讪讪道：“当时我接到师父临终前的任务，你让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弄？还一同秦皇之环，当环主？”
“我认为起码先要占据一股江湖势力，方才能够完成师父的任务，好巧不巧，看到了出落成人的巧娘姐，而养父养母又求着我带她出去赚钱......”
金玉栋一脸懵啵伊的道：“所以姐这心中的小恶魔又蹿出来了，将人家李巧娘给推窑子里面去啦？”
“嗯......”这一声回应微不可闻，提起年少的荒唐事，这算是一件。
金玉栋闻言，也没用什么批判的目光和话去回应李诗琪，江湖自有江湖的行当和规矩，赌和色那是他们主要的“正经”营生，劫财害命的才叫江洋大盗，他那是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
“不过......巧娘姐挺爱这行的！跟那些权贵老爷和公子们玩的很开心呢！”
“啊？？？”金玉栋听到这话，不由一惊，失声道：“姐！不是逼迫良家妇女的戏码？”
“切！啥良家妇女啊？进了我刀锋弯的江月楼，见到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受到了以往高高在上那些大少爷的锤炼，哪他妈还有什么良家妇女？”
“我那里因为不愿意卖身而自尽的不是没有，但跟更多的比起来，急奔上可以忽略不计......”
说着，李诗琪似笑非笑的看着金玉栋道：“弟弟啊！你也太小看女人的适应性了！来的时候是贞洁烈女，可一旦被权力和财富的大染缸走一遍身子和心，十有八九都是淫娃荡妇，这世界上最好的戏子。”
“姐姐我从小过过苦日子，倒也不会太难为那些被下面人掠过来的女子，当她们家人交了赎金以后，一般都会放她们回家。”
“可被江匪绑过，回去以后说你是大闺女，那谁信啊？不说这些女子不想回去，即便是她们的家里也不愿意让她们回去，人的口水是真能喷死人啊！”
“而既然不愿意走，也不愿意入青楼欢场，真要是不愿意干，姐姐我还是不难为她们，就让她们留在江月楼里面端端盘子伺候伺候局儿啥的，可根据姐姐这么多年的经验啊！”
“这一开始是端盘子没错，但端着端着就失了身子，碰上两个浪荡公子哥儿，将情话当誓言信以为真而受挫以后，那就更直接了！”
“一个个跑过来哭着喊着求你给她们上牌子，这挂上了牌子便算是入了欢场，人也就变了，变得你根本认不出来。”
“姐！你说这话不亏心吗？那不是你手下人给人家掠过来的嘛！”金玉栋摇头道。
可听到这话，李诗琪却是不干了，冷笑道：“哎？弟弟！我说你这么说那就是抬杠，那你怎么不说我那些人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跑到乐江上面当江匪？”
“这他妈的兵部、官府、当地富绅、名门望族都将银子圈到自己的怀中，老百姓们活不下去了知道吗？”
金玉栋闻言，这心中不知怎么，竟然泛起了一股书生儒劲儿道：“那朝廷......”
“那朝廷却是有几个想干事儿的官儿被派过来，不过刚刚你没听到虎子说嘛？他们大部分都被当地人同化了，少数能够坚持为百姓的官儿也都坐了冷板凳。”
“秦皇之环领域内，从数千年前秦家环主家世落魄，所属军团分家内讧以后，演变成了现在的三匪和权贵阶层，这种乱局已经发展到现在已经根深蒂固，没有任何破冰的可能，连秦皇山川大帝本人都弄不了，你说谁能弄？”
“别说我们弄脏了良家女子，是那些人先弄脏了我们，我们顶多也就算是个传染而已。”
“......”听到这番话，金玉栋沉默不语，天下兴衰，百姓皆苦，这是封建等级制度下的枷锁，根本无法打破。
李诗琪这番话强词夺理，甚至她本人的风格也十分邪异，但金玉栋就是无从反驳。
正如她所说，这个话题太大了，这么争锋相对的唠，要聊到哪里才是头？
不过论起打嘴炮，金玉栋还是少有的被干灭了火......
“哈哈！”
看到他不说话，不知不觉已经喝下半袋子酒的李诗琪笑道：“怎么？弟弟！说不过我吧？”
“姐！你是我亲姐！你赢了还不行吗？哎？刚刚的秦家环主和附属军团是怎么回事？”
“啊？秦家环主和附属军团？我说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可谁知，面对金玉栋的突然提问，李诗琪却是装起了傻。
“呃......”搞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噗呲！
满脸通红的李诗琪看到金玉栋的样子，到底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行啦！弟弟！不逗你！今日大战的时候，你可曾记得土山嘴里面的秦环？”
“嗯！就是你的师父！”金玉栋看到喝酒以后，李诗琪的性子要活泼不少，不由点点头应声道，但他没有继续追问，一面扫了她的兴致。
“呼！”而李诗琪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道：“没错！就是我的师父！不过秦环这个名字当中的“环”字，并不是我师父的名字，而是代表着秦皇之环环主的意思，跟刚刚虎子说的兴天王和武天罡是一个意思，天王和天罡代表着身份，这个环字也是。”
“那你师父秦环的先祖就是秦皇神武大帝封赐的那位兰谷宁阳两省总督？”金玉栋双眸转动，若有所思的道。
“对！当年整个秦皇之环地域都是神武大帝封赏给秦家的封地，就连这个秦姓也是神武大帝赏赐的。”
“在那个时候，秦家在这里一家独大，秦家的军团，就是秦皇帝国驻扎在这里的驻军，全部由秦家指挥，可说这里是国中之国。”
说着，李诗琪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好是停了一下才继续道：“不过据我师父说，这种状态没有持续了多久，大概有秦家两三代人的样子以后......”
“狡兔死走狗烹？”金玉栋接过话茬道。
“对！”李诗琪点点头：“秦皇帝国断掉了当时给秦家的补给，这导致秦家下属军团直接断了饷，而那时候养尊处优的秦家守着这么大的一片领地也不会赚钱。”
“这时间短还可以，但长此以往，下面人开始有了想法，最终情况一点一点恶化，他们不但对秦家失去了信心，相互之间也因为活计而产生矛盾。”
“最后在一番大战以后，驻扎在江岭山脉当中的秦家分崩离析，偌大的军团解体，那些人分家各奔前程，这就是三匪的雏形。”
“再后来等到秦皇帝国看到差不多了，想要进入秦皇之环领域收网，却发现这里的局面已经不受控制，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从秦家卸甲的那些人也不是善茬子，跟秦皇帝国正规军连番大战，各有输赢。”
“到最后秦皇帝国虽然名义上将秦皇之环兰谷和宁阳两省收回来，但对于这些人却是剿之不尽，清之不绝。”
“然后就是漫长的岁月，这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国不成国，匪不是匪，乱糟糟的一盘散沙。”
“主要还是因为江岭山脉将这块地域给包了起来！”金玉栋若有所思的道。
“没错！我师父也是这么说的！他作为秦家的后人，不希望秦皇之环永远这样乱下去，可秦家到他这一代，就剩下他这么一个人，他修为再强也没有本事回天。”
金玉栋闻言，不由笑了，一脸揶揄道：“我说姐啊！那你师父将你们两个徒弟收进门，你们就有这个本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