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学时间比较宽松,学生自己温课,而先生则一个个叫到台上抽背。抽背的内容为这两日所学。
能被送进东亭书院的女子皆是名门闺秀,除琴棋书画外,四书五经也是课程,只是涉及不深而已。(注:可参见《儒林外史》,书香门第小姐也修四书五经,李清照等才女更不用说了。)
“昨日都学了什么?”凤凌泷小声问陈可馨。
前排的严依依听到这话,回过头来,冲她得意一笑:“不会背吧?等会儿先生要用戒尺打你手心。”
陈可馨自是知道凤凌泷根本没听讲,叹了口气,刚要开口,严依依已抢先说道:“不许告诉她!”
陈可馨睁大眼,不解地望着严依依:“依依,这样不好吧?”
“别说嘛,她自个儿不听课,也该受点教训!”严依依面露不满起来,“哼,我父亲辛苦找人才把她送进来……”
说到这,她猛地捂住了嘴。
“原来凌泷是你家亲戚。”陈可馨恍然大悟。她就纳闷,京城听闻过的大官,还没有姓凌的。
先生虽在抽背,却还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立刻转过头来,冰冷的视线扫向三人:“看来,你们都背会了。”
严依依一惊,慌忙坐好。
先生却已背手站了起来,指向凤凌泷:“你,过来先背。”
陈可馨顿时满面同情地看向凤凌泷。
真够倒霉的……
凤凌泷却没有她想象的惶恐害怕,大大方方起身,在所有女学生的注视下走到讲座前,冲先生微施一礼。
“就背昨天范珊讲的那段。”先生坐下来,微微闭上了眼,就不开口了。
“哪一段?”凤凌泷也很无奈。
若是循着记忆,她还是知道昨天先生大致讲了《礼记》中哪几段,可范珊是谁?她讲的是哪一段?
学舍里顿时安静下来,女学生们都呆呆地望着凤凌泷。
先生猛然睁开眼,问:“昨日,你可有听讲?”
“我不认识范珊。”凤凌泷说了实话。
“入学几日了,连自己同窗都不认识?”先生显然极其不满,随手指向一名女生,“那她昨日讲的那般好,你总有印象吧?”
凤凌泷嘴角轻抽,她还真没印象。
她索性直接说道:“昨日,我只听先生讲授去了,先生讲得太好,学生久久回味,倒是忽略了学姐的讲析。”
这话,让先生的脸色缓了一缓。
凤凌泷又接着道:“那学生就将先生昨日讲的几段背来吧。”
“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
她娓娓道来,不急不缓,珠玉落盘的声音在学舍里传荡开来,竟是一气呵成。
先生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点点头道:“那你可能说得出我大夏朝现今的王侯爵位?”
凤凌泷抿唇一笑,这一点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凤家本就是开国功臣,四大世家之首,这些王侯爵位的知识是凤家儿女的必修课。
“是,如今,天子膝下,有九名皇子,尚未封王,只有定王一族仍传袭王位。四大世家中,宁老爷子承平西王爵位,赵老爷子袭国公位,王老爷子袭安国侯位……”
京城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凤凌泷如数家珍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