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姣暗地里咬牙切齿,表面佯装着笑容,说道:“嗯,不过凌泷小姐不可靠近。皇上说了,我爷爷的病传染得厉害,任何人都不能随便接近,以防将病原带了出去。”
凤凌泷的心中掠过冷意,表面却一派平静。
“我自有分寸。”
凤姣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去招呼其他子弟。
过了会儿,凤经也过来了。
同为凤家基因,他也是生得极其俊美。只是相对于凤吟的温和,凤经的五官更多了一份狂野,看得出他对权力的追逐欲望。
凤经点了下人数,同样,对凤凌泷,他也是采取皮笑肉不笑的态度。
凤凌泷在心中轻哼了一声。
这凤家二房,果真都是差不多的德性,难怪当初外公那么不喜他们了。
一行人很快便过了石桥,到了竹居之外。
凤经与凤姣领头,所有凤家子弟都跪在了空地上。
凤凌泷也不含糊,跪了下去。
这一跪,她是真心实意地跪拜自己的外公,所以没什么好纠结的。
但凤家人看在眼里,却是很满意。
不多时,院子里传出了轴轮滑过地面的“吱吱”摩擦声,些微脚步踩着地面走出来。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声音如老旧的弦被拨弄,有些嘶哑。
暗夜寂寂,这样的金属声响听上去委实有几分刺耳。
凤凌泷袖下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脸上有一丝说不出的苍白。
紧接着,有人开口道:“王爷,您的孙儿女们来拜见您了。”
凤老爷子袭江夏郡王之位,府里下人尊称他一声王爷。
“唔,唔。”含混不清的回答声被夜风吹过来,支零破碎。
凤凌泷的心口一紧,鼓起勇气,猛然抬头,朝声音处望去。
这一望,她的心便狠狠揪成了团。
院门口站着四名侍卫,中间推着一个轮椅。
轮椅上的老人裹着春寒料峭时才穿的大衣,整个人歪在轮椅一侧,头也微微耷拉在肩膀上,精神很不好的样子。他的眼睛有些浑浊了,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口水却沿着那嘴角流了出来,含含糊糊,一个字也说不清。
凤凌泷不敢相信。
当年那个高大俊朗,性格直率的大将军,江夏王,如今,竟似一个中风的可怜老人般,变成这个模样。
凤姣转头时,正好将凤凌泷的神情变化映在眼中。
她的唇角微微掀起一抹笑。
正常,每一个看到爷爷现在模样的人都会吃惊。
不过,为了不造成某些误会,凤姣还是敛去了多余的神情,对凤凌泷说道:“爷爷现在就是这样,半身不能动弹,还有半身也快要麻木了,没什么知觉。不过,他的脑子目前还是清醒的,对我们说的话,做的事,很清楚。”
说着,她的眼里快速划过一丝冷笑。
凤凌泷只觉心痛如注。
凤姣曾经那么恨她,对宠她如命的外公自然也是恨之入骨吧?如今的外公在凤家,不知遭了她多少毒手呢!
想到绡透有意无意对她说过的话,如红绫留在凤府,会暗暗留意并偷偷照顾老王爷的生活。由此可见,外公如今在他一手壮大的凤府中受的是什么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