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会意,当即开口道:“凌小姐,定王刚才的意思很容易叫人误会,认为你比我们诗澄小姐好太多。可我们,连你的字怎样都没瞧见。不如你就写几个字吧,比比字也行。这样,就算我们诗澄小姐输也输得心服口服,你说呢?”
王诗澄的字可谓是下了苦功练习,字体形神皆备,寻常女子极难相比。
这位王家旁系很有信心。
如果凤凌泷也写一手好看的字,那就打个平手。
凤凌泷若是不写,就是变相地输了。
这个法子,可谓是让人两难。
祁清绝刚要说什么,凤凌泷已然起身,说道:“你们既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若不同意,岂不是让我师傅脸上不好看?只是,我并不想与王小姐比试。我写字,只是为了自己。”
说完,她就着站姿,拿起席郁娟的毛笔,蘸了墨,在白纸上书写起来。
室内无声。
大家可不管她是为什么而写字,反正,最后还是会拿出来作比较的。
难不成,凌泷小姐的字写得不好?
隔得远的人自是看不见,但前一排的人回头时,却瞧见了凤凌泷的字体,不禁微微惊讶。
过了会儿,凤凌泷才收了笔,轻轻吹起墨。
大家都急坏了,想要来个一睹为快。
终于,凤凌泷下位置,将写好的宣纸递给祁清绝。
祁清绝接过宣纸时,放在纸下的四指似有意又若无意地覆在了她手上。
一股温热的触感传来,凤凌泷的脸都微微红了,赶紧地收了手。
王诗澄就站在不远处,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瞧着,这男人……
她不禁快速扫了祁清绝一眼,祁清绝也正看着她。
双目一触便分,凤凌泷转过了身,径直回座位去了。她才不想和这个男人面对面。
祁清绝收回视线,看向凤凌泷递来的宣纸,神情便怔住了,有着极少数的失神。
“定王,如何?让我们也看看。”宁雪金忍不住出声喊道。
他实在想看看凤凌泷写了什么,可碍着规矩,又不能上台。
祁清绝看了半晌,才抬起头,深深望了凤凌泷一眼,转身,将两副字扣在了后面的板上。
王诗澄的小楷端正工整,字体转角处圆润平滑,煞是好看。而另外一张宣纸上,仅有两排字: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这副字的字体他们都没见过,可笔风老练,转锋自如,有些行草的味道。单字看有特色,放在一起更是出奇地协调,犹如一副淡雅的山水画。
光从字体上来欣赏,很难说出高低,毕竟是不同风格。可后一副的艺术震惊到了他们。难怪人说字画字画,字画不分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两排字所含的意境。
淡泊,宁静。
明志,致远。
他们再看向凤凌泷时,忽然觉得她的形象都不一样了。
难怪坐在最后一排,难怪不写国策,难怪不与王诗澄比试,原来,这境界都不一样。
如果不去讨论艺术的话,这境界,凤凌泷便已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