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泷挑眉,对这个说法不以为意。
“我算不得你的贵人。”她微微笑道。
彭盈慧的眼色郑重了几分,深深点下头:“算得,当然算得。我被定为太子侧妃一事完全靠的是你的功劳。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提起这事,她的小脸上流过一丝羞涩。
“这都是你自己的本事。”凤凌泷并不想倨这个功。
彭盈慧却坚定了她是贵人的事,并说:“如果贵人您能陪我一同去乔觉寺还个愿,那我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
凤凌泷望着她眼底的乌青,很想笑。
特么的这是小说吗?还陪她还上个愿,她的身体状态就能好!
凤凌泷淡淡道:“我会一点医术,帮你把个脉吧。”
彭盈慧倒是没有拒绝,乖乖地配合她。
凤凌泷眉头微锁,说道:“果然是近期体况太弱了,这要好生养着,并非烧个香就能好的事。”
彭盈慧叹气:“我倒是不信呢,但我父母信,非逼着我这个月份过去。我思来想去,还是了结了这桩心愿吧。不知贵人您可能抽出时间陪我走一趟?这样,也算安了他们的心。”
凤凌泷淡淡一勾唇,看向彭盈慧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不过,这种情绪转瞬消失。
彭盈慧还在满眼期待地望着她,等着回答。
女子已淡声开口道:“乔觉寺后头有个十里桃林。这时节,虽说还吃不上桃子,但风景也是极好的。我正好陪个朋友散心。”
彭盈慧明显一愣,迟疑地说道:“陪朋友吗?凌泷,可否先与我上了一香后再陪朋友?我怕佛祖说我心不诚。”
凤凌泷唇角的笑意更浓,轻轻摇了摇手指道:“你弄错了,我是陪朋友才过去的。而且,我朋友可能也要去乔觉寺请个愿,想来,这并不冲突。
这话,其实说得有些直接了。
不过,也不算太不讲情面。只是彭盈慧一直没吃这样的亏,所以脸上的尴尬是显而易见的。
“还有事吗?”凤凌泷又问。
彭盈慧干笑了一声,说道:“没事了,明天早上,我来严府接你和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不如彭小姐去接一下吧。”凤凌泷接着她的话道。
彭盈慧一怔,问道:“是谁?”
“席府的席郁娟小姐。”凤凌泷说完,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彭盈慧现在的身份是太子侧妃。无论如何,太子到底是大统。所以,席夫人是不会拒绝彭盈慧的。这倒免去她一番口舌。
果不其然。
第二日,彭盈慧的马车来接凤凌泷时,席郁娟已经坐在上面了。
为了掩饰连日的以泪洗面,她今儿穿着一件亮红的衣裙,脸也被抹白了,好让自己有精神一些。
可凤凌泷还是看出了她心情的郁结,到底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事情啊!]
一路上,马车行驶得并不快,倒教车上几个女孩子可以好好打量沿途的风景。
京城里的风景自然是人流不息。出了南门,马车驶往幽深的丛林,那条或起或伏的官道就盘杂在其中。
随后,马车开始往南山山腰处驶去。
凤凌泷一手扬帘赏景,一面与席郁娟小声交谈,气氛倒极为融洽。
当然,彭盈慧似乎很难接得上她们之间的话题。
这也怪不得她。
凤凌泷与席郁娟所接受的教育与她自然不同。
可以说,这二人的思想高度绝不是彭盈慧可比的。
起初还好,到得后来,彭盈慧发现自己总是接不上她们的妙语连珠,一股深深的挫败感击中她的心。她乃司马家嫡出小姐,平常也不差啊,怎的比这二人就差那么远!
这时,凤凌泷忽地指着南山路旁的一名武装过的兵士,惊讶地问:“这里有军队吗?”
这个,彭盈慧可是知道的。
她生怕说晚了一下,被席郁娟抢说去了,所以当下大喊了一声:“我知道!”
凤凌泷就坐她对面,被她这声音吓了一大跳。
这不说话就算了,一说话,怎的吓人半死?
席郁娟强行吞下想说的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咳咳咳……”
彭盈慧却已指向南山深处,说道:“是神机营。神机营距这里不远,经常有整支部队在山里进行训练。”
“是神机营?”凤凌泷心中一动。
宁雪金可是就在神机营里历练,那她,不是可以偷偷过去看看吗?
凤凌泷想到这,正想朝着彭盈慧所指的方向细细看去时,马车的车身却猛的一个震动,停顿在了原地。
“怎么了?”席郁娟没有坐稳,忙抓住座椅背的尖端急声询问。
彭盈慧的脸色一片苍白,摇头道:“我,我不清楚!”
凤凌泷心中浮现一股怪异的感觉。
她不清楚?不清楚的话,为什么脸白成这样,神情慌成这样?真是奇怪!
紧接着,外头响起一阵厮杀的声音,伴着男子的大叫:“小姐,下车!”
这正是彭家的暗卫。
彭盈慧的身体瑟瑟发抖时,手臂却已被凤凌泷一把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则抓住了席郁娟。
二话不说,她带着二人以极大的冲力向马车门外滚去。
毫无防备的彭盈慧哪里想到自己竟然会表演一次撞地,吓得连连尖叫。
但叫也没用,她们三个的身子还是砸到了地上,不过,凤凌泷借势一个打滚,减轻了冲力。
席郁娟和彭盈慧也各自随本能滚到了草地上。
“嗖嗖嗖嗖!”一连串的声音响起。
三人回头看那马车时,都忍不住一阵心惊。
那辆马车硬是被无数支弓箭射成了筛子。
天啊,太可怕了。彭盈慧的脸上见不到一丝血色,看向凤凌泷的眼神终于露出了些许佩服。
如果刚刚不是她当机立断,自己的下场也未必会好。
凤凌泷没功夫理她,而是瞟了眼马车处,冷眼看向那边厮杀惨烈的人群。
那是一批黑衣人与彭家暗卫的厮杀。
看样子,黑衣人数量居多。
说起来久,时间其实很短,从她们破车而出到站起来,才极短的功夫。
那些黑衣人才刚刚注意到她们落地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