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泉皱眉望向王诗清,说道:“这么肯定?那一定是有证据了。”
王诗清张嘴欲言,又闭了嘴,看向床上的王诗澄。
王诗澄的目光因回忆而夹杂着几分气怒,见二哥看来,立即开口,发出沉闷的声音:“没错,我不否认,我抓了她朋友威胁于她。那是因为这一路上,她都给我脸色看。我身为王家子女,缘何不能用些手段?”
这一回,说得有些多,让她有些气喘。
王夫人心疼地替她抚胸,也冲王诗泉有些不悦地开口:“你妹妹的话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做什么这么咄咄逼人?难不成你还真胳膊肘往外拐?”
王诗泉淡淡说道:“哪里需要我胳膊肘往外拐?那个女孩子,又岂是小妹想欺负就能欺负得到的?”
说完,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之意。
王夫人看着王诗澄如今的模样,心头亦是一震。
这么说,还真是着了那凌泷的道了么?这是报复吗?
王诗澄的声音充满怨念:“除了她报复我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
王夫人沉吟着说道:“既如此,便去找她要解药。”
王诗泉摇头道:“母亲,你也糊涂了?你怎么去要解药?这些都是你们的猜测,你们有证据?”
“不需要证据。”王诗澄不甘心地说。
“没有证据,你这便还是怀疑。你想怎样不要紧,但凌泷不是没身份的人。你在没证据的情况下把她如何了,和谁都交代不过去。帝师、皇帝和定王三个人的怒火你承受得起?王家承受得起?”
王诗澄被白布裹着的红肿脸庞白了几分。
她想反驳,却发现哥哥说得很有道理。
王夫人恼了,“那我们诗澄怎么办?脸就这样吗?这么多大夫都看不好,连定王都说西巍没这毒,治不了!有什么办法?我想,我得找那个叫凌泷的谈一谈。”
说完,她便将眼光看向一旁站着的王诗清有些为难,注意了下王诗泉的脸色。
少年公子面色冷淡地靠在轮椅之上,却是无人敢露出半分不敬。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反对。
王诗清赶紧答道:“好,我去办。”
说着,他快步出了房。
初冬的风带着凉意迎面而来,也让王诗清的思绪更冷静一些。
上一回掠走严依依的事,王诗澄丝毫没避及身份,直接以她的名义邀请的严依依。那么,那个女孩子是肯定知道的。
这要上门去约她,哪里有这个脸啊!
诗当王诗清站到严府大堂中时,便感觉到了心跳很快。
不一会儿,传报消息的丫环进来了,向他与严英夫妇施过礼,才口齿清晰地说道:“我们家小姐确实会点医术,但这两天也听人说起王小姐的症状,她却是无能为力的。”
王诗清心下暗道,果然,拒绝了。
他反倒松了口气。
那侍女却又接着说:“凌小姐还说了,即便她会,也是不治的。在永平村时,王家人做过的事心里有数,怎么好意思上门来请医?”
直白的话语,从一名侍女口中吐出来后,王诗清只觉得双颊通红,一瞬间颜面扫地。
但他还是回道:“那只是误会,是误会。”
侍女微微笑道:“那王公子请回吧。”
王诗清哪里还有脸再呆下去?飞也似地离开了严府。
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成为严府的笑料了。
他轻叹了一声。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诗澄的脸。
王家人得知这个结果后,也是一阵哄闹。
王诗澄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抓了王夫人的手说:“她怎么能不承认呢?娘,这女人好恶毒!”
王夫人摸着她的头道:“是恶毒,不提也罢。你放心,天底下怪医偏医还是很多的。”
“就要提她。”王诗澄的脾气也随着病变得古怪暴燥了几分,“娘,我想见见定王。我一定要告诉他凌泷的真面目。”
王夫人皱皱眉道:“都说了不信的。”
王诗澄摇头:“不,我不是要他信,而是要他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凌泷这般小心眼、手段又狠辣的女孩子,阿绝一旦看清楚了,便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王夫人想到若是定王与自家女儿好,那该是多大的好事!
王诗泉这一回倒没有立刻拒绝,而是沉默了片刻功夫,点了点头。
他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这件听上去便是不靠谱也不上台面的事,可是,他就是答应了。
难道,他也很想定王远离凌泷么?
王诗泉以王家世子的身份写信邀请祁清绝。
世家与定王府正式来往很少,所以,祁清绝一般是不会过来的。所以,王诗泉在信里写得清楚,特地点到王诗澄与凤凌泷的事。
祁清绝收到信后便同意了。
当日下午,他便领着若干黑影卫来到王府。
王诗泉亲自接待,礼仪十分到位。
祁清绝却根本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单刀直入,“王小姐呢?我见她一面就走。”
王诗泉苦笑了下。
这个男人呀,他说话的声音极其平淡,提到与诗澄见面的事,根本不含夹杂一点男女之情。
他可以肯定,祁清绝这一趟过来有着他自己的目的。
会客厅内室。
因祁清绝道不便踏入女子闺房,王夫人便将女儿扶到了这里与他相见。
王诗澄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
令她感到害怕的事便是她的容貌。
曾几何时,她的容貌虽不出色,却也很干净,但却比不得凌泷。而现在,她连女子最基本的容颜都毁了,只能蒙着白布与他见面。
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卑感浮上心头,令王诗澄倍感痛苦。
当内室里只剩下两人时,她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王爷,谢谢你能来看我。现在的我,真的很难受。”
祁清绝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在离她较远的地方,没有什么情绪:“可惜,我也解不了你的毒。”
王诗澄只觉得心中充满了苦楚。
什么时候,她与他说话在都这般疏离了?又或者说,如果不是自己这情况,可能连见他一面都不行。
她的心浮上了深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