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解决完彭盈慧的事,凤凌泷沿原路返回,很快便从小门进了驿馆,回到客房。
房间里,得了消息的红绫绡透已经烧起了热热的洗澡水。
也就是说,驿馆里的人都以为凤凌泷回来了,在房间里呢。
凤凌泷洗了个舒适的澡后,浑身清爽,这才觉得身体的疲惫感去了一些。
她躺到柔软的床榻上,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这一午觉,睡得是极其舒坦。如果不是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的话,这一定是一次完美的睡眠。
她披衣坐了起来,一头乌黑的长发并没有系,顺着女子起身的姿势披垂下来,倾泻在身前,像黑缎一样滑亮。那张五官精致的小脸带着将醒未醒的朦胧。
揉了揉眼,她眯眸往窗外看去。
自然,那镶了花纸的窗子看不到什么名堂。
闻声进来的红绫忙上前说道:“小姐,是彭大小姐不见了,失踪了。”
作为凤凌泷信得过的女官,她自然知道这件事是怎么个情况。可她脸上的惊疑与纳闷却表现得恰到好处。
“怎么不见了?”凤凌泷问。
“不知道。”站在房门口的绡透转过头,声音清脆地解释道,“只知道她们说,彭大小姐从猎场出来后便没有了讯息,没见她回去,也没回驿馆。”
“你们也不知道吗?”蓦然间,一道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显然是听到了绡透的话。
“官爷。”绡透眼色精灵着,猛地瞧见是官府里的差役过来,赶紧满面笑意地向这一行人行礼。
“驿馆要搜查,有什么不便之处还请你们主子见谅。”差役倒是挺客气的。
绡透以羸弱的身体挡住房门,怕他们往里偷窥。听他的意思竟是还要进房搜查,她更是心觉不妥。
“我们小姐午睡刚起,还没换衣服呢。”她为难地开口。
“这可不行。”差役摇摇手,“让她呆在被窝里吧,咱们查案可是不允许耽搁,否则,怕是要怀疑你们窝藏凶犯了。”
这是东平的官员,说话可不容半点情理。
换作正常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闹,那是平白给自己身上抹脏水。
红绫拉了把绡透,以示提醒。
绡透还未说话,旁边又有一道清悦的男声响起:“搜吧。”
那声音,是祁清绝的。
两名侍女循声看去,就见一道高大健实的身影负手先走进了房里。
祁清绝四下一看,便看到倚在床背上的少女。她披着大衣,将被子拉至胸口,脸色清淡地坐在那里,眉眼间还映着浅浅倦意,刚醒的倦,却让她的五官更轻柔,更有妩意。
不得不说,这一幕,颇能令男人心动。
祁清绝抿了抿唇,转开眼神。
但自他后头进来的几名搜房的差役却没有这么好的自制力了,一进房,眼睛就跟直了似的,紧紧盯住凤凌泷。
祁清绝纵是外表没在意,但此时心里也腾出了怒火。
“你们是进来干什么的?”他的声音蓦地便冷厉下去。
随着这一声,“哗”的轻响后,两边床帘被凤凌泷挑开,自动放下,挡住了床榻外火热的目光。
这几名东平差役才猛地惊醒,回过神来,面上浮出惧意,忙赔笑道:“定王殿下,失礼,失礼!”
他们可以要求查房,这是正当理由,可他们不敢当着定王这个大夏弑神的面对大夏人无礼啊,尤其是对大夏的名门千金无礼,这可是对大夏皇族赤果果的羞辱啊。
祁清绝轻哼一声。
他扫了眼紧紧拉上的床帘,袖下的手紧了一紧。
怎的就这样容易被影响情绪呢?
这群差役感受到祁清绝有些狂暴的气息,感觉不大的房间里快要透不出气来,慌里慌张地完成检查任务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祁清绝崩着脸,也大步踏出了房门。
脚步在门前稍作了一会儿停留,他便往楼下走去了。
“王爷,王爷,您可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彭司马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大厅内团团乱转,没有了主心骨,更不见眼里一点往日的算计。
看到祁清绝,他顿时抹着眼泪跑了过来。
彭盈慧失踪了,原本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是女儿赌气去哪散心了。
可就在刚刚,东平差役找到了彭盈慧所坐的马车。
车夫不见踪影,而马车则有明显的碰撞痕迹。
经过仔细的观察,可以判定出,这辆马车遭人拦截过。这对彭司马来说,意味着彭盈慧凶多吉少。
“我女儿在东平与人无怨无仇,不可能招惹到谁。”彭司马说到这里,声音悲愤了几分,“何况她是突然离开猎场的,怎会刚好被人拦截?可见,这是有人安排好的!王爷,这一定是咱们大夏的人干的,您可要彻查此事!
“咱们这回没来多少人吧?”另一名身份较高的官员就站在不远处,闻言询问了一声。
而且,来的人与彭家也素来无怨啊。
彭司马转向那名官员,脸容垮了下去,边泣边说:“不是本司马多心多疑,而是近段时间,小女和凌泷小姐关系着实恶劣。主要是小女心细,关心过定王的生活,被凌泷小姐看到了,怒极生恨,还派了暗卫来威胁小女。那刀子啊,锋利得很,就直接抵在了小女的脖子上。凌泷小姐连这个都干得出来,谁知道这件事和她有没有关系呢?”
他前面所说的话都只是为这段话做铺垫的。
这一番话,果然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当真?当真是拿刀子去威胁彭小姐了?”
“这,一名千金小姐如何做得出这般泼辣的事,简直太胆大了!”
“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做,这也伤风败俗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祁清绝的脸直接变成了黑色。
他自忖一向定力很好,有时候听到他人议论自己,他只是淡淡笑笑,并不会放在心上。可今儿,听着这些人说话,他控制不了胸腔里一股怒意升腾而起。
想着,他微抬下巴,冷声说道:“彭司马,贵千金失踪,本王能理解你悲痛的心理,可也不要牵扯无辜!凌泷拿刀子威胁彭小姐的事,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以肆意胡说吗?还是说,你一心想把彭小姐给本王,故而这样抵毁凌泷?”
众人一呆。
他们也不笨,哪里就没听明白祁清绝的意思?
原来,彭家还存着这样的心思啊……那倒怪不得凌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