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事到如今,也是瞒不了的了。好在这袁官员与家中还有些往来,是熟人。
“竟然是她么?”袁官员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陈编修也看向他。
袁官员置之不理,只是又一次问陈可馨:“你与凌泷小姐也有交情?”
这个问题叫陈可馨一愣,随即面色微微胀红,显然很是难堪,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瞟向其父亲陈编修。
那被陈编修压在心底的往事一下子浮了上来。
曾几何时,女儿与凌泷的关系还真是要好,只不过被他阻拦了。他一直以为,那个女孩子身世经历太复杂,可馨与她在一起必然很危险。但现在,在他真正需要帮助时,所能求所能找的人都帮不上忙,而那个被他除去在外的女孩子,却已然是他高攀不上了的。
所以,他也有想过让女儿去找凌泷,却被他否决了。
对方,怎么可能会帮他们?
但现在,可馨竟真的寻了凌泷,后者还同意了。这让陈编修看到希望的同时,心里生起了羞愧之色。
在袁官员面前,他自然不肯表现出来这种情绪,便笑着转开话题:“小女儿之间的交情,谈不上什么。”
“不错啊。”袁官员眼中划过一道光芒,伸手拍拍陈编修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点头道,“早知有这层关系,你还寻本官做什么?本官没有那极高的人脉,但这凌泷小姐却能做到啊。不说别的,光是那个待她极好的师兄就是定王了。”
提起“定王”,官员的声音都沙哑了几分。
那可是定王啊,高高在上的定王,是他想接触都接触不上的定王。以至于,与定王关系亲近的凌泷小姐,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也是难以接近的存在。
陈编修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已悔极。
若是他早先不那么势利的话,而今,那可真正算得上能与定王说得上话的人了。
哎,若是那样,到时候在这些官员、上司面前,那可真真是有面子啊!
这可不是他胡想,旁的不说,就说严英吧。
当初,陈可馨与严依依交好时,他与严英也是有几分交情的,知道此人虽然有几分才华,却因为行事过于死板,并不受重用,几番都有发放出京的危险。
但后来瞧呢?
不知何时,他们家多了个帝师的徒弟侄女,还与定王关系极好,定王甚至三番五次踏入严府。
这可不得了了,多少大官家庭都没法请得动定王,严英家却很轻易地达到了,真是让人忌妒。随之而来,这大夏朝廷里,谁还敢小看严英?严府曾经稀落的门庭而今是车马喧腾,迎来送往,受尽尊敬。
这些,不都是那个凌泷带来的吗?
虽然她得罪了赵家,但她身后是定王啊!定王跟赵家比,还是定王更靠谱呀。
看看吧,赵家现在没落了,定王却还岿然不动……
唉!陈编修一直压在心底深处的悔恨这一刻全浮了上来。
袁官员却不知道,对陈编修的态度明显比往常还好了几分。
陈编修火急火燎地送走他后,才拉住女儿一个劲地叮嘱:“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与凌泷好好拉拉关系。”
陈可馨扁扁嘴,一点也不顾他面子地说道:“父亲,不是您不允许我与她来往的么?”
陈编修呵呵笑了笑,摸了摸胡子道:“这个,此一时,彼一时。”
陈可馨看着他这表情,心里十分不喜,声音冷淡了几分:“父亲,凌泷虽然答应了这件事,但未必就不会忘记我们对她的态度,可不是您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额?”陈编修这会儿是真的面子里子都不剩了。
却说凤凌泷这边,把事情交给姜流后,姜流的办事效率极高,不出三个时辰,便已经将一切办妥。
为了不增加自己的嫌疑,他特地将这事过到了定王那里。
以他的了解,定王对凤凌泷的事可是全部放行的。
果然,祁清绝闻言后,问都没问,便让那些人自行处理了。
而他,便借着这事的由子来到严府见凤凌泷。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天色暗淡,头顶的星空却是一片璀璨。夏日的天空迷人而高远。
凤凌泷刚刚沐过浴,因白日之事对心情多多少少有影响,故而她的形容也很随便,披着一头微湿的长发,着轻薄的白纱长裙,便漫步在树林里,想着自己的心思。
祁清绝来时她不知道,红绫与绡透也不知道白日的事,见到祁清绝来,便把凤凌泷的方位指给了他。
所以,当凤凌泷走出小树林的一端时,便看到月光下站着的男子。
墨锦长衫,将他笔挺的身姿衬得越发英气勃勃,俊朗深邃的五官立体如画,在月光的勾勒下更是好看极了。
他正眸带惊艳地打量着凤凌泷。
几乎是很少看到女孩子这样的姿态,白纱长裙领子微低,将她玲珑的身姿掩映得若隐若现,却又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份饱|满圆润。长发随意垂下,衬得牛奶般的脸庞越发精致。
虽然她并没有露出真容,但这样的颜色,已是倾国倾城。
凤凌泷看到他却有他眼里所有的欢喜,反倒是柳眉轻蹙。
“你怎么来了?”她淡淡出声,袖下的双拳握了握,终究抑住了语气。
但这样的语调,还是与平常不大一样。
“不欢迎?”祁清绝向她一步步走来,面带微笑。
凤凌泷的脚步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祁清绝挑眉,想了想,说道:“白天那事,我不是帮忙了么?陈家那小子已经回去了,你莫不是以为是我干吧?”
陈家的事?凤凌泷抿了抿唇,这姜流,居然安排到祁清绝那里去了……
她有些恼怒,那艳丽的姝容更是添了几分生动的色彩。
“怎么啦?”祁清绝略有些不安地再次靠近了几步。
凤凌泷看着他片刻,觉得有些事还是说开了比较好。如果是真的,也没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于是,她唇角微扯,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身上有胭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