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少只是安静的垂着眉眼,一双眼眸变得更加讳莫如深,根本就没法从他的眼眸里捕捉到任何讯息。
“你如果不想说,那就算了!哥们儿陪你喝酒!等会儿喝醉了,让寅深送你回去!”南昊阳抓过了眼前的红酒,给自己跟夜少都各倒了一小杯。
南昊阳正在那儿优雅并且悠闲的品着酒的时候,夜少已经将那一小杯的红酒一口饮尽了。
他看得目瞪口呆:“这酒好歹也是我珍藏了很多年的,我拜托你稍微尊重一下我的酒好不好?这酒是用来慢慢品的,而不是……一口干的。”
“你跟一个想要买醉的人说这些,你觉得有用吗?”席寅深突然插嘴说了这么一句。
南昊阳后来也就干脆不再劝了,而是任由夜少‘糟蹋’他的这瓶好酒。
晚上的时候,席寅深将夜少送回了公寓,满车厢内都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酒味。
副驾驶座上的夜少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向来将自己打理得很清楚的夜少,此刻却难得的透着几分的狼狈,脖子说的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衬衫的纽扣也被解开了几颗,露出了坚实的胸膛。
“到家了,我扶你下车。”席寅深正打算俯过身去,帮夜少解开身上绑着的安全带的时候,夜少的嘴里突然呢喃了一句:“萧昕颜……你真不是东西……”
席寅深的手戛然顿住,他的眉头轻挑了下,眼眸里也瞬间多了几分的深意。
他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
夜少难得买醉,竟然是为了萧昕颜那个女人?
这不禁让席寅深蹙了蹙眉。
如果夜少真的对萧昕颜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这对他来说,可不会是一个太好的消息。
夜深了,有的人已经休息了,但有的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对于被冠上了工作狂之称的裴启言来说,他早已经习惯了各种加班,准点下班回家几乎是不存在的。
而今天,他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谈,所以他这会儿正在办公室内等人。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他的眼眸微抬,说了一句:“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人面戴口罩跟墨镜,已经将那张小巧精致的面孔挡去了一大半。
当明星大概就是这样吧,每一次出行都得将自己包裹的很紧,生怕自己的行踪暴露。
顾南湘将口罩跟墨镜都摘了下来,随手塞进了她的手提包内,然后提脚朝裴启言斜对面的沙发走了过去。
“什么事?”顾南湘想不到裴启言大晚上的把她约到公司来,会是为了什么事。
裴启言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衬衫的领口微开,露出了一小截小麦色的肌肤,隐隐也能看到一些肌肉。
他真的很适合这种颜色的衬衫,顾南湘记得……她以前靠着兼职挣来的钱,给裴启言买了好几件衬衫。
对于那会儿的她来说,能买得起那种价位的衬衫,已经很不容易。
但对于现在的裴启言来说……他所穿的每一件衬衫,大概都是价值不菲的,已经是当年她所买的那些衬衫所不能比拟的。
很多事情,终究是变得跟当年不一样了。
裴启言将他面前摆着的一叠文件推到了顾南湘面前:“合同。”
“什么合同?”
“你忘了?那天当着记者的面,我可是说过,要跟你签约的。”裴启言提醒道。
这倒是……让顾南湘有些意外。
她不禁问道:“你应该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吧?我已经对外公开了我跟年年的关系,那些稍微有点名气的娱乐公司,都已经把我拉入黑名单了。而且……这事儿对我的声誉形象各方面,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这种时候跟我签约……你是在给自己寻找刺激吗?”
顾南湘仔细想了想,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嘴角勾起了一抹略显自嘲的笑:“如果你是想为我跟年年做点什么,当作补偿。我可以很直接地告诉你,大可不必……”
裴启言将自己的身体向后靠去,然后慢悠悠的点燃了一根烟,他很自然又优雅的吐出了一口烟雾。
不得不说,帅气的人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似一幅画一般,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裴启言算得上是这样的一种男人,即便是抽烟,他也能展现独属于他的那种优雅跟贵气。
“你把我当慈善家?还是真觉得……我会对你们母子做出什么补偿?你自己不早说过吗?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懂得愧疚跟不安?所以,没有要补偿的意思,就只是觉得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我可不想落下一个言而无信的坏名声。”裴启言故意这样说,是为了让顾南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帮助。
目前这样的境况来看,就只有他有办法将她重新捧红。
除了她,别的娱乐公司在这种时候,估计都会把她当作垃圾一样拒之门外。
当她大红大紫的时候,那些公司自然对她敞开大门。
但一旦她从神坛上摔落,变成了人人唾弃的拥有污点的过气女星,这些娱乐公司看都不会再看她一眼的。
这个圈子,向来这么现实又残忍。
所以入了这个圈子之后的每一步,都可以说是如履薄冰。
顾南湘倒是信了裴启言的这套说法,因为裴启言的确是一个很爱名声的人。
她抿了抿唇:“既然你都不怕帮我收拾烂摊子,那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况且,她也还是需要让自己再多奋斗几年。
再几年,等她手头的钱赚得再多一些了,她便带着年年离开这儿,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而她的梦想,其实并不是活在那些镜头前面,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而是开一家属于她自己的小店。
在每一个有着温暖阳光的午后,她都能安静的坐在店内,享受这一片静谧的时光。
以前,她的梦想里,有这家小店,还有裴启言。
但现在,她可不敢将他列入她的梦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