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斜阳西沉,歪歪斜斜地挂在天与地的交界线,露出大半张圆脸。
本该外出采摘狩猎的男女早早回到部落,成群围在半山腰上,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舒思骑着大白狼回到水部落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她环顾四周,感受着部落内异于往常的安静,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正纳闷着,一声尖锐的哨子声响起。
原本立在地上不动的小汤圆忽然展开双翅,驮着自家傻主人窜上云霄。
“啊!”舒思低呼,等回过神,已然从天而降来到半山腰处人群最中央。
小汤圆四爪落地,身子压低,曲着四爪趴在地上。
舒思环顾着族人们的笑脸,只觉有些发怵。
这些人,都盯着她笑做什么?
“你们……”
“思思!”木从人群中走出,手中捧着一大捧五颜六色的鲜花。
深冬花少,他这一大捧花,可以说是把方圆五里的花全摘了。
他将花递到心上人面前,眸中满是温柔笑意。
舒思呐呐接过,不明所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木单膝跪地,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枚珍珠戒指:“思思,嫁给我!”
舒思微微愣住,很快面上飘起红晕,细声细气道:“我们两,不是已经是配偶了吗?”
“我们已经是配偶了,但是别人有的,你都要有!”木望着心上人,眸光很是认真:“你生活的部落里,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的仪式,我都要补给你。”
闻言,舒思脸更红了。
她偷偷拿眼环顾四周,才注意到他们现在在一个小院子里,而这个院子,正是他先前规划,说要盖给她住的地方,那个时候他就告诉她,别人有的,她也要有。
她以为,他说的只是房子。
“思思,嫁给我!”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木再度出声,说话间把手中戒指往前递,目光中多了几分期待。
舒思一手艰难抱住险些将她上半身严严实实遮住的花束,含羞带怯地伸出左手。
木握住那肉呼呼的小手,把手中珍珠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哇!”围观众人欢呼,爱看热闹的小孩子挤在前头起哄。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四目相对,木缓缓站起,握着那柔嫩小手的大掌收紧几分。
舒思紧跟着从小汤圆背上站起,由于手上花束太重,动作间身子一歪朝前跌去。
木连人带花一把接住,低头印上那唇。
舒思柔顺地垂下眼睑,双颊红扑扑的,像是能滴出血来。
“哇!”
起哄声渐大,木将人搂紧几分,怎么都不愿放开。
“伸舌头!”
“伸舌头!”
这一次,起哄的不再是孩子,而是部落里的壮年男子。
闻言,舒思眼睑轻颤,手下意识地抵在男子胸口,细声细气道:“你……你太高了,我脖子酸。”
“嗯……”木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应声,大手缓缓上移,扶正那小人儿的脑袋,将人扣在怀中。
“知道你害羞,不为难你。”男子的声音轻轻柔柔,暖到了人心底。
舒思心脏“砰砰”直跳,抵在男子胸口的小手缓缓上移,抱住男子的脖子。
“天啊,木太温柔了!”
“原来这就是求婚,以后我也要有雄性跟我求婚。”
“……”
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皆是面露艳羡之色。
一旁的男人们闻言,已经有配偶的长出一口气,没配偶的则是满脸怨念。
木太可恶了,简直是凭一己之力拔高了雄性找配偶的门槛。
以后在他们部落,没个珍珠戒指求婚还找不到配偶了。
可问题是,珍珠戒指难找啊,就木送给思思这一颗珍珠,那可是十几人潜入冰冷的海水里找了五天,从几十个珍珠里挑出来品相最好的。
身为有配偶的男性中的一员,江拍拍胸口,庆幸地松了口气。
还好他已经有配偶了,不然还不知道以后多麻烦呢。
“你觉得庆幸?”女子娇媚的声音传入耳中,江动作一僵,侧目看去,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骁骁……”
“我和思思,可是同一个部落出来的哟!”孙骁骁歪头看着男子,朱唇微启,不疾不徐道:“就算我们两现在已经是配偶了,这些仪式你也得补给我,而且必须让我感动到哭。”
江:“……”
补仪式?他亲爱的弟弟到底开了多坏的头啊!
或怨念或艳羡的目光传来,木不为所动,一手拿着花束,一手牵着心上人,柔声道:“我带你看看我们的房子,好不好?”
“嗯!”舒思轻轻点头,眉梢眼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得了肯定回答,木抬脚,拨开人群缓缓行了出去。
他的房子已经盖好一天了,只是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以当下全都好奇地跟了上去。
“吱呀!”木门推开,露出第一间屋子的摆设。
第一间房是正房,正对门摆着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桌上摆着一个造型别致的瓷瓶,桌边是四把凳子,不仅凳子面磨得光洁,没有一根木刺,还用松脂打了蜡,瞧着精致极了。
房间左手边,是一张一米八宽,两米三长的大床,土黄的蛇花制作的床帘被两根弯钩勾起,床上铺着绒羽做的软垫,上面盖一张兽皮被,床头放着两个绒羽做的软枕,外加两张夜里保暖盖的兽皮被。
床头边上靠窗处,是一张梳妆台,上面摆着一把用松脂打了蜡的木梳,还有一个小木盒,木盒内是各种各样的首饰。
珍珠做的项链,珍珠做的手脚链,珍珠做的额饰,珍珠做的耳环,珍珠做的簪子。
除了珍珠饰品,还有羽毛和兽牙饰品,珍珠和兽牙饰品放在木盒子里,羽毛饰品则是用一个小木架子挂着。
除了这些首饰,窗边还有一个瓷瓶,上面斜插着两朵并蒂花,艳丽的红为沉闷的冬日增添一抹亮色。
房间右手边,是一个镂空的木屏风,做工很是粗糙,雕着山水花鸟,可饶是粗糙,那也是部落内没见过的新奇物件。
屏风后放着一个大浴桶,可以供两个人一起清浴。
“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一起洗澡了。”男子低哑的声音带着热气飘入耳中,舒思脸忽然就红了,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根本没出现过的不正经的画面。
她不自觉地捏起拳头,指尖挠过男子掌心,小手登时被抓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