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何去何从
听到这里，乔茗却怎么也不肯相信，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愿意相信眼前已经发生的一切。
不再说话，乔茗离开了书房，打开房门的那刻，乔嘟嘟扑了上来。
“妈妈，你和爸爸怎么样了？”
满满的都是关心。
“没事儿，嘟嘟，你自己去玩吧。”
随口敷衍了乔嘟嘟一句，乔茗满脸伤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也知道没有谁能够把她从痛苦中解救出来。乔茗明明知道一段好的关系并不是她现在和霍擎琛这样，但她就是没办法抽住身来。
不需要借助任何事物，只要回想起冷川的那句“未来霍夫人”，回想起“你是嘟嘟的亲生妈妈，也是我的亲人”，回想起霍擎琛怒火中烧的态度，乔茗的眼泪就停不住。
望着桌上盛着水的透明玻璃杯，乔茗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和它一样易碎，但她更清楚的是，也许自己的确该好好想一想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了。
医院。
“乔茗，你今晚还加班吗？”
一名男子脱下医师白褂挂起来，看起来大约有三十多岁，他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套上了外套，准备下班。
接连几天，他都注意到乔茗再不像平日里忙完工作就回家，哪怕她手头上的工作都做完了，还是会主动帮助其它医生护士，迟迟不愿离开医院。
“对的，张医生，还有些工作没忙完。”
轻轻的笑了笑，乔茗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她已经有好几天没休息好了，但相比于回到那个冷冰冰的霍家，乔茗更愿意留在医院里。
听到乔茗的回答，那位张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不懂得怎么去权衡家庭和工作的关系。
“乔茗啊，我知道你工作能力强，可你不能这么拼命工作，把身体累坏了可怎么行？抽出点时间多陪陪家人，陪陪父母，不然等到以后，就很难再有空了。”
像极了乔茗的长辈，张医生一直在碎碎念个不停。他一直以为乔茗是个幸福家庭里的小公主，什么都不用操心，更不会觉得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会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妈。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乔茗，你别不放在心上。”
“是，张医生，我记住了。”
对于张医生的唠叨，乔茗并不觉得烦心。他就像一个叔叔一样关心自己。至于父母，在这方面，张医生是有过遗憾的。所以乔茗也并不去解释什么，省得他徒劳难过。
望着张医生离开的背影，乔茗笑了笑，她拿起手中的病历，挨个去各个病房巡视了一下病人的状况，嘱咐了几句，又回到了原本的房间。
她实在是无事可做了，也是真的不想回到那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嗡……”
外套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乔茗拿出来看了看，是乔嘟嘟。
“怎么了？嘟嘟。”
接通电话，乔茗温柔的问。她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按理来说，乔嘟嘟早就该睡觉了。
可是乔茗没有问，她知道乔嘟嘟的小心思，却没有精力去管教他。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等你这么久了。”
手机另一端的乔嘟嘟很委屈，他知道乔茗在生霍擎琛的气，可是为什么自己要被无辜牵连。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妈妈了。
“嘟嘟乖，妈妈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忙，工作完妈妈就回去了。”
柔声细语的哄着乔嘟嘟，乔茗心里有些愧疚，但又不仅仅因为自己冷落了乔嘟嘟这个原因。
等到沈家小姐正式成为霍先生夫人，等到她嫁进霍家，那么乔茗离开就是必然，而乔嘟嘟，恐怕霍擎琛是一定不愿意让乔茗带走的。
更何况，无论是经济还是其他什么，霍擎琛能给乔嘟嘟的的确比乔茗能给乔嘟嘟的更多。
如果乔嘟嘟留在霍家，那么注定乔茗从此以后很难再与乔嘟嘟团圆。可如果把乔嘟嘟带走，乔茗又总觉得对不起乔嘟嘟。
这世上处处都是难以两全的事情。
“妈妈，你是不是不想回来，是不是不愿意见到嘟嘟？”
虽说乔嘟嘟年纪小，可他心智早熟，不可能连乔茗的心思都察觉不到。最近事情崩盘的太厉害，乔嘟嘟也无可奈何。
“怎么会呢，嘟嘟。妈妈当然愿意见到你啦。”
听到乔嘟嘟自顾自的猜测，乔茗连忙解释道。她不愿意乔嘟嘟这么小就因为自己和霍擎琛之间的纠缠而胡思乱想留下阴影。
“如果妈妈不想留在这里，嘟嘟可以和妈妈一起离开。”
仿佛是没听到乔茗的安慰，乔嘟嘟乖巧而又懂事的去照顾乔茗的想法。
如果上天注定霍擎琛和乔茗无法在一起，那么乔嘟嘟愿意离开家业庞大的霍家，和乔茗去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听到乔嘟嘟这么说，乔茗很感动，同时也很惭愧。
在她十几二十岁的这几年，动不动就能对感情怀有恻隐之心，把零星的伤害和付出都尽力放大，轻而易举的回首往事也轻而易举的自我感动，建立心理建树和崩溃总是交替发生。
乔茗总是在问生活还会不会好起来，哪怕它时至今日依然没有回音，她不记得自己是个母亲，不记得在养育一个小男孩时不适合矫情。
也许这就是乔嘟嘟早熟的原因，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这个无能而又矫情的妈妈吧。
“嘟嘟乖，不要胡思乱想，妈妈一会儿就回去陪你好不好。”
放下手中的一切，乔茗再也没有理由滞留在医院，她脱下外套，急匆匆的就往外面走。
哪怕全世界都抛弃自己，只要乔嘟嘟还在乔茗的身边，这就足够她坚强起来。
等会到霍家庄园的时候，指针已经在十二这个数字上停留了一段时间，整个庄园都是静悄悄的，仆人们也都去睡了，只有少数几个值夜班的安保人员还在守着这个偌大的霍家。
乔茗蹑手蹑脚的上了楼，她推开乔嘟嘟的房间，走到床边，才发现这个一贯爱折腾的小男孩已经睡了。
吻了一下乔嘟嘟的额头，又给乔嘟嘟的被角掖好，乔茗看了会儿乔嘟嘟，最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甜蜜和幸福都是自己创造的，如果生活不能够给乔茗太多的惊喜，那么只要乔嘟嘟依旧在意和陪伴自己，乔茗就足够幸福。
关上房门，乔茗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在中途被一只胳膊给拦住了去路。
抬头一看，是霍擎琛。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害怕打破这座庄园的安静。而乔茗在清净了几天后再次听到霍擎琛如此厚重的声音，只觉得鼻头发酸，喉咙里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缓了大概有五六秒，乔茗终于开了嗓子，她把视线转向其他地方，不是因为说谎而心虚，只是由于不想看见霍擎琛的脸。
“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