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走进玄泰的房间,他正静坐在那里,手铐和脚链都未解开。
“玄泰大人!”天劫喊了一声,“来人,给他解开。”
“大人受不起,一个阶下囚而已,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笑话?”玄泰说。
“笑话谈不上,我只是来向你讨教几个问题,希望你不惜赐教。”天劫说。
“我已是落魄之人,何谈赐教,有话直说吧。”玄泰说。
“你的为官之道是什么?”天劫问。
“为官之道?如今的社会,你站的越高,盯着你的人越多,他们恨不得把你踩下来,处处小心才是我的为官之道。”玄泰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当官?最初又为了什么而当官?”天劫说。
“唉,忘记了,只知道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人家逐渐背离了初衷。为了生存,不得不做一些看似正义的事情,为天下,为百姓的事情,也少了很多。”玄泰说。
“是吗?到了你这个位置,你却一心想着如何保全自己,何曾想过需要你的那些人,监狱里这么多的人,恐怕有不少人恨你吧!”
天劫说完,起身离开了,于是又看了看神咒,他双眼无神,深知自己命不久矣。
“天劫!”神咒也看见他了,赶紧跑了,过来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又爬了过来。
“开门。”天劫让侍卫给他打开了门。
“天劫,不得不承认,你还有点本事,这次是我输了,我也认了。”神咒抬头看天,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是,侥幸而已。”天劫说,取出了一瓶酒,而后和他对饮起来。
“天族人,果然如预言中所说,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呀,唉,大意了!”神咒继续说着。
“预言?什么预言?”天劫问。
“天轮石所记载的预言,那是天族人出生地的一块石头,凡人无法进入,一字一句都是由星王大人传递,至今也预言了很多大事。”神咒说。
“仅仅就因为一个预言,你就对我充满敌意?还是说是我影响到你的计划,你才对我痛下杀手,连你自己的外甥女都不放过。”天劫。
“二者都有吧,或许纯粹出于嫉妒,又或许你干扰到我的计划,原本属于我手下的职位到了你的手上,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
神咒说。
“那你又为什么要造反?”天劫问。
“什么叫造反,唉,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当年我是父王最得宠的儿子,只可惜天国从来没有父传子的传统,我才没能当上国君。不然现在坐在那里了,就是我了。”
“权力让人着迷,同时也会让人迷失自我,你不觉得你当个亲王,每天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不也挺好。如今是乱世,多少人渴望着你这样的日子。”天劫说。
“人总是会变的,当你安于现状的时候,欲望也会随之而来,你便会想要更多。”
“是吗?一个不能克制自己欲望的人,成不了什么大事,你也如此。纵使你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却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这才是你失败的原因。”
“是吗?都无所谓了。我已经是个失败者,估计活不了多久了,你去把我的玉儿放出来,她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儿,从小培养她,希望你今后可以好好善待她。”神咒悲情的说。
“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好好待她的,玉儿也是,你的那群手下也是。”天劫说。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神咒问。
“我和你在做一样的事情,不过我们的目的不同,我是为了抵抗冥军,而你是为了反叛。”天劫说着,起身准备走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搜查令是我伪造的,兵器也是我托人制造的。”天劫说。
“你……”神咒听了之后大吃一惊,随后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自愧不如啊!
天劫出来之后,又开始想别的办法,之前那些被冤枉抓住的人,该想个办法让他们毫无怨言地走出来就好。
独自一人走到幽静的地方,唤出了景他们八人,整齐划一跪倒在天劫的面前。
“天劫大人!”
“嘘,小点声。去帮我偷点东西,就在这几个位置,偷他们家的账本或者类似的东西。”天劫说。
“是!”几个人要潜入黑暗中,继续为天劫办事。
第二天,大清早的,南萧又跑过来,大喊着不好了,天劫基本上也知道什么事情。
非常淡定的洗漱之后,再次去往大牢之中。
“天劫大人,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他们知道你做的事情之后,恨不得把你给手撕了。”南萧说。
“不怕,他们也奈何不了我。”天劫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自己做的,我就要为这件事负责到底。”天劫说。
来到监狱之后,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稍微有点头衔的,都开始耍起官腔,大声嚷嚷着,非得让天劫好看不可。
其中吵得最凶的就是定西将军土磊,他也是个狠人,有的人骂骂咧咧两句,还是离开了。
他不同,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无论别人怎么说,别人挨多少的骂,打死不能出去。
土磊等到天劫到来,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喊着,“臭小子,给我滚过来,看老子不把你头给卸下来当夜壶!”
天劫走了过来,手中接过昨天晚上取得的账本,直接丢到他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歉意。
“你小子!”土磊将军说着,拳头举了过来,就要打他的时候,天劫又说话了。
“土磊将军,贪念可是会让一个人堕落的,你这个账本稍微有点问题啊,要不我叫户部的帮你查查?”天劫笑着说。
双手放在身后,很是得意的样子,更加不可能对他有任何的敬意和歉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土磊将军停了下来,接过账本一看,上面有各种圈圈,画着。
这是天劫昨天熬夜与户部的资料,一同查阅,看出来的端倪,其中有许许多多不明来历的钱财。
大大小小大概有十万金币,天国规定只要有人敢贪赃枉法,都会受到严惩,特别是官。
五千起,则是监禁一年,随着数额的增加,监禁年数越多。
像他这样的十万金币,大概是二十年左右,并且剥夺没收这部分资金,削去官职。
“你……”土磊将军立刻萎靡了,坐在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出去吧,现在我抓着你的尾巴,你最好也是给我老实一点。”天劫说。
“是。”土磊将军说着,一步一步的往外走着,心惊肉跳,不敢回头。
天劫一笑,心里想着,“让你这老家伙为老不尊,踩老子的脚,这就是报应。”
还有几个人不敢出去,起初是因为有定西将军土磊带头,他们也有底气。
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中,不少也不干不净,多多少少有一点像土磊那样的问题。
稍微一查,利用户部侍郎的身份,很轻易就查到了他们财产信息。
那群人一听天劫使用的方法,顿时吵着闹着要出去。
天劫也没有为难他们,毕竟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之后,再有其他的事情,天劫便会一并牵出,一同治罪。
这次的事情,让不少人都卷入其中,其中包括刑部尚书玄泰,吏部侍郎庆洲,工部郎中何曲,兵部主事力重。
武将中有禁军右统领燕飞,天王城守军副统领左义,还有大大小小一些混杂在天王城之中。
这群人只要有所牵连的,家人都会被牵扯进来,重则死刑,轻则发配充军。
天国的充军不是去往前线,而是去往极寒之地,镇守北方。
此事便一直是守北将军之事,而这次的事件又增添了不少的人,又得辛苦他北上一趟。
诏诩性格稍微残忍一些,只**度,不讲情面。
而雷麟则恰恰相反,在他眼里还是觉得情大于法,理性思考问题。
二人互补,处理案件上,也能稍微合理一些。
神咒和大部分上层的官员,基本上是全家都参与了谋反,大多数都是满门抄斩。
不过神咒好歹是亲王,他不用游街示众,处斩的时候也会蒙着面,不让外人看见,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
无人为其说情,天劫暂时注意力还没在这里,他想要去找一找玉儿在哪里。
那人也算得上是个神射手,箭法好的出奇,若是能得到她的帮助,也不乏是一件好事。
天劫独自来到神咒亲王所说的地点,是一个地下酒窖,荒废了很久,一直作为藏匿的地点。
天劫来到这里,一脚就将上层的门给踢开了,走了进去,脚刚刚落地,一支箭射了过来。
“玉儿,别出手了,是我!”天劫喊了一声。
“又是你这个家伙,看我不杀了你!”玉儿说着,一箭再次袭来,天劫一手握住。
“你怎么说不听啊,是神咒亲王让我来的,你可以出去了。”天劫说。
“那大人他呢?”玉儿问。
“已经被抓了,他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认输了。”天劫说着。
“那大人会怎么样?还有没有机会?”玉儿心中一惊,跑了过来,抓着天劫问。
“过几日就会处斩了。”天劫失望的说。
“都怪你,都怪你!”玉儿一边哭着一边捶击着天劫的胸膛。
每一下都很重,要不是天劫一身肌肉,恐怕挨不住她几下。
天劫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很漂亮身材也好。
一哭犹如梨花带雨,柔弱的样子,不自觉的让人想要保护。
只可惜她站错了队,或者说她没有选择,在这乱世之中,或许神咒是他唯一可以托付的人。
天劫抱了抱她,又查看了她手的伤势,最近几天没人来,也没人帮她疗伤。
加上刚才又胡乱射箭,伤更加严重了,天劫立刻取出了水,帮她冲洗伤口。
而后好好的包扎了一下,也就没什么事了。
“神咒大人是不是要死?能不能带我去见他最后一面?”玉儿说。
“可是可以,不过得等到晚上,还有你不能让别人发现了,你现在是通缉犯了。”天劫说。
“好,只要你能让我和他见面,我做什么都可以?”玉儿说。
天劫先把她安置在自己常住的酒楼之中,穿着黑色衣服,蒙着面,别人也不认识。
又是天劫,带来了,谁敢上前去察她?
然后天劫又出去了,这时候一名六十多岁模样,精神抖擞的男人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一头撞在了天劫怀中。
“老人家,你没事吧?”天劫立马将他扶了起来。
“天劫大人,我终于找到你了,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少爷。”
那老人家直接跪了下来,急急忙忙的,一边说着一边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劫欺负他了。
“老人家,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咱慢慢说,先别哭!”天劫说。
“好好好。”那男子说着。
天劫把他带到了旁边的小摊上,那人也像是富裕人家,穿着打扮很华丽。
面料特别好,装饰却很普通。
“有什么事您慢慢说,能帮到你的,我一定帮你。”天劫说着。
“好,神咒大人谋反的事情,全程闹的是沸沸扬扬,我家老爷也不小心牵扯其中,然而,全家并不知情,却依旧被叛了满门抄斩。”
“那你完全可以申诉,去找我的朋友雷麟,他一定可以帮你解决的。”天劫说。
“来不及了,老爷已经被带走,夫人和几个大少爷都被抓走了,诏诩大人不肯放过他们,严刑拷打,夫人和少爷从小娇生惯养,哪受得这般苦,没几下就都招供了。”
“这不是屈打成招吗?走,和我一起去趟监狱。”天劫说着。
“那你家少爷呢?”天劫又问。
“最小的少爷才八岁,生性顽劣,用皮鞭抽了几百下也不肯承认,晕死过去了。”那老人说。
“好,我来帮你解决。”天劫说。
来到监狱,诏诩还在严刑逼供的犯人,雷麟不知道去了那里。
诏诩拿着鞭子,使劲抽打着一名女子,衣服都被他给抽破了。
那女子直接晕倒过去,诏诩还不忘用水泼醒她,继续折磨。
“诏诩,住手!”天劫大喊一声。
“天劫大人,你怎么也来了?”诏诩这才停下来,换作他的手下继续抽打。
“你平时就这么审讯的?”天劫说。
“没错呀,不用严刑逼供,他们怎么可能说?”诏诩说。
天劫举起了巴掌,刚要扇下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这个权利,想了想,还是停下来了。
这估计也有人授意,不是昔天王就是其他项彻查此事的人,宁可打死他们,也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我现在又救一个人,可以吗?”天劫说。
“你要救谁?如果是已经认罪的人恐怕来不及了,明天早上就要处决了,不会更改了。”诏诩说。
“就一个孩子,他应该也还没认罪,八岁。”天劫特意加重了他的年龄。
“是那小子,打了几百下,也不肯承认,现在昏死过去了,还不知道活不活得下去。”诏诩说。
“那我要带他走,没意见吧?”
“这个嘛,杀了他以绝后患,不杀他嘛,留着又怕他复仇。”诏诩说着。
“我可以做担保,他绝对不会复仇,相信我吧!”天劫拍了拍诏诩的肩膀。
于是诏诩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之后,将那名男孩子送去了最好的医师抢救,天劫利用自己的血,救了他的性命。
“今后这个孩子就交托给你了,请你一定好好照顾他,他家里发生的事情,你最好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他,希望他不要走上老路。”天劫说。
“一定一定,多谢天劫大人。”老人说。
“不用谢,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天劫问。
“若祺。”老人说。
“若祺,三十年之后带他来见我,我很想看看今后他是什么样子?”天劫说着。
“好,我一定带他来找您,您是他的救命恩人,万分感谢!”老人再一次跪倒下来,拜了拜天劫。
天劫立马扶起了他,之后又离开了。
回到酒楼中,天凤一直在陪伴她的母亲,还有她的两个舅舅,也都一直在陪伴王后。
不停的开导着王后,避免她去找昔天王。
昔天王对于谋反之事,绝不会容忍,哪怕是身旁之人。
血浓于水,好歹是自己的亲弟弟,换做是谁,无论做了什么样的错事,都会忍不住想要去救他。
天劫这个时候去也没有意义,他暂时还是个外人,更何况还是他抓的,去了之后只会起到反效果。
天劫感觉有些累了,于是躺了下来,想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这么多天,调查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个结果,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而此次行动之后,天劫在天王城恐怕也没人敢动他,这种明面上的攻击不会有了。
更多的是阴谋诡计等着他,许许多多的人讨厌他,会使用各种办法让他下台。
反正现在也没别的事情了,索性躺在床上睡大觉,放松了下来。
而玉儿站在他旁边,又企图对天劫不利了,手中握着匕首,正悄悄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