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情儿懒得理他,“刀鸣鸾手段狠毒,落在他手上,我宁可自杀。”
赵云剑皮笑肉不笑地赞了一声,“好硬气。不知任护法为何会为蛊虫反噬,莫非坏事做多了,终有报应。”
任情儿沉默了片刻,才道,“拜月教中历代护法都以自身的血养蛊,我养的是双生蛊。养这种蛊的人...要在十八岁之前为蛊找到双生的宿主。今日便是我十八岁的生辰...我昨夜不是要上你,而是只有这般交合,你才能成为我蛊虫的双生宿主。刀鸣鸾这个时候对我出手,是想要与我共享这蛊虫。”
赵云剑道,“这刀鸣鸾心甘情愿给你上,还被你嫌弃,可真是天底下最痴心的可怜人。”
任情儿道,“蛊虫无所谓是否雌伏。”
赵云剑怒道,“那也就是我在上也可,任情儿你混蛋。”
任情儿冷声道,“我从不在人下...我纵然一直防着刀鸣鸾,却没想到他是假意助我诱你入陷阱,竟暗中下手。若非我警觉,早在密道中落入他手。在河间府的地界和我撕破脸皮,我倒低估了他的胆量。”
赵云剑道,“哦?多蒙任公子垂青。你他妈的在我身体里种这种乱七八糟的蛊,还告诉我这些,我是不是该很感激你啊?”
任情儿道,“我并非此意,这蛊不会伤害你,只会让你百毒不侵,只是从此练不成上乘的内功罢了。你心思太活,内功一途本就难精,这损失不算什么。但刀鸣鸾若捉住你,决不会放过你。”
赵云剑冷笑道,“我这双生宿主若死了,你这任公子岂不得同命,那怎么好意思?”
任情儿道,“我不会怎么样,我只要在七日内,找到第二个宿主就行。若七日之内,我不能找到这样一个人,蛊虫穿心,必死无疑。”他脸上露出一抹极冷的笑意,“杀了你,这刀鸣鸾接下来便是要困我七日,最后只得向他臣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设定黄|暴不
明天出差两天,大家周五见。
☆、第三十三章 双生奇蛊(二)
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赵云剑叹了口气,喃喃道,“你们都是拜月教的人,养个双蛊不是般配得很,何必为难在下我。”
妈的,老子的屁股还痛着呢。
任情儿正侧耳听那边盲日鸟的动静,回头问,“你说什么?”
赵云剑看着他那双秀美清澈的眼睛,任情儿此刻的神情带着几分天真,仿如那日他在醉中初见。想起在密道中此人的疯狂,心中又是恨恨,道,“为何偏要找上我?任情儿你不觉得找个河间府的人和你一起养什么蛊,可笑至极。”
任情儿疑惑地看着他,“护法所养的蛊是拜月教的圣物,受族中众人敬重。双生蛊是脾气最好的,它很听主人的话,如今你也是它的半个主人,也有了操纵它的能力,你难道不高兴?”
赵云剑无奈叹气,“我该高兴么?”他脸色微变,“这这是什么?”
他瞪着眼看攀在他掌缘的虫子,那虫子身上缠绕着淡青色的纹路,也不知吃了什么料,长得肥肥胖胖。
任情儿道,“他就是小青,你看小青很喜欢你。”
赵云剑瞪着眼道,“胖成这样的圣物?”
掌缘的虫子仿佛有灵识一般,在他掌缘一啄,很快就窜回任情儿手中。
任情儿手抚着那只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手。
赵云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的掌缘凝着一股淡青色的微光,整个手掌快速地膨胀起来,不到片刻就大了一倍。
赵云剑失声叫道,“这…任任情儿,快给我解药。”
任情儿伸出手指在他掌心一划,血珠渗出,已呈绿色,“别担心,小青喜欢你,它不会要你的性命,这毒就算不解,也只是让你身不能动个三日罢了。”
赵云剑看着攀在任情儿袖沿的小青,脸也青了。
任情儿笑道,“你也是小青的宿主,以后要经常用血喂它,习惯了就好。”
这事能习惯么?赵云剑道,“任情儿,这蛊虫对你们很重要?”
任情儿道,“拜月教世代传承所系,你说呢?”
“既然如此,你为何找我?你就不怕我害了你这只蛊?河间府和拜月教可是宿敌。”
任情儿白他一眼,“你以为小青是你,随便便为人害了?我找你,只是因为天底下像你这么笨的人实在不多了。”
夜色已经完全黑了,水鸟在岸边的影子都渐渐模糊,看着眼前的人,赵云剑摸了摸鼻子,“你答应我救人,此话可算数?”
蜀郡南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的边缘有一个破旧的神庙。
年代久远,庙里供的什么神都无人记得了,神龛上坐着的泥像连面目都模糊了。
夜,大雨,更深。
两道人影自黑暗中隐入庙中。
任情儿进了庙便靠在神龛下,脸色白得吓人。
他们已经逃亡了三日三夜,终是在第二日上为刀鸣鸾的飞鸟发现,任情儿索性出手杀光盲日鸟,二人行踪暴露,便也不再隐瞒,反而向着刀鸣鸾藏匿河间府诸人的地方迫近。
这一场大雨阻了二人的行踪。
二人这三日竟然相安无事,赵云剑并非神经太粗,实在是“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从。”赵云剑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个火折子,点燃了地上的干草。
方才淋了一场大雨,身上的衣服已经潮湿冰冷,彼时的天气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赵云剑看见屋角招财童子手中的长枪,拎了来搭了个架子,解下自己的衣袍在火边烤着。赤着上身坐在火旁,自布包中掏出一只盲日鸟,掏去内脏,用树枝穿了,于火上烤着。
赵云剑忙完惬意地叹息一声,“雨夜烤鸟,天下最美的事不过如此。幸亏本大侠有先见之明…喂,湿衣服穿在身上烤,对身体可没什么好处。”
任情儿仍穿着那身浅绿长衫,坐在近火的地方,乌黑长发上正向下淌着水。
赵云剑不觉唬了一跳。“你怎么了?”
任情儿并无回答。
火光下,他唇色转了青紫,脸色苍白得吓人,极黑的眼眸带着几分狠毒之色。
这人虽然仍睁着眼,但神智似乎已不大清楚。
任情儿于昏沉之间,觉得有一只手不甚温柔地拂上他的额头,一股热气自那掌间传来,他此刻身上忽冷忽热,心知是蛊虫作怪。将那只手一推,厉声道,“滚...离我远点。”
赵云剑觉得触手冰冷,任情儿浑身如在水里捞起来一般,整个人仿佛已经结了冰。赵云剑见这人靠在墙边,脆弱得似生机就要断绝,想起那日这人压在自己身上,那般霸道,宛若两人。
他看了片刻,叹了口气,撕开任情儿衣襟的领口。
任情儿于昏沉中只觉得有人解了他的衣袍,□□出的肌肤为宽大的手掌抚过,火光映入眼中,照得眼皮发烫。
赵云剑见他的唇轻轻开合了几下,仔细去听,却听见任情儿道,“赵云剑...你听不懂人话么?离我远点!”
虽然不知道任情儿出了什么状况,但瞎子也看得出不大对劲。
拜月教所习功法,赵云剑身在河间府也曾听闻,拜月教修习的是速成之法。世间之事必有代价,反噬之时所受的痛苦更甚寻常。
这拜月教的护法养蛊,多半也是为蛊毒反噬。
都快走火入魔了,还在别扭?
赵云剑解开任情儿湿漉漉的外袍,青年的身体在火光下瘦弱得有几分不真实,说到底不过是刚满十八。
他的手上一紧,已为任情儿牢牢抓住。此刻任情儿衣袍半解,他本就长得美,此刻何等诱惑风情,可赵云剑哪还有心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