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能让他跪一个时辰,他也能让皇帝给他赐座。
“右相为天域的山河社稷殚精竭力劳苦功高,有什么事能让你觉得憋屈呢?”容岫面上平静,让人看不出心境。
“皇上,京城最近的传闻您难道没有听说吗?咱们谢家面子可丢大了!”谢闵站在下面已经忍不住出声了。
容岫眉心收拢了些,正色道:“什么传闻,朕怎么没听说过?”
谢闵以为皇帝真的不知道,平日跋扈的态度收敛不了,他今日就是来讨说法的,他激愤道:“颜丹王爷与微臣妹妹之事既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王爷怎可不负责任,让吾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王爷如今非但不负责任,还一味宠着王妃,这不是明摆着打我们谢家的脸吗?这让我们谢家的脸面往哪儿搁,让贵妃娘娘的脸面往哪儿搁!”
谢闵当然没忘记他们谢家现在承受着多大的殊荣,他的父亲权倾天下,他的长姐是后宫之首,即将入主中宫,他们谢家如日中天,在皇帝面前也有很大的面子。
右相显出老态龙钟之像,他只用诉苦,“按说王爷也是老臣教过的学生,老臣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王爷,让王爷如此‘报答’。”
“王爷欺了我妹妹,也不见给一个说法。父亲多次求见,皇上言辞推脱,皇上难道是想包庇王爷吗?!”谢闵跪了这么久,憋了一肚子的气,常年混迹市井,当了官也改不了粗俗的毛病。
他此话一出,容岫的脸色终于变了。
“朕何曾说过会包庇颜丹?”
谢闵没听出容岫话中的冷冽,他毫不收敛继续道:“皇上没有包庇王爷的意思那为何还不下旨赐婚,让小妹与王爷成婚!”
谢闵本就是个纨绔子弟,突然被封了个大官才得以面见天颜,某些话脱口而出完全不经过大脑。
他此言一处,一旁伺候的维参和坐下的右相都被震到了。
这时,高坐的天子突然大喝一声,“混账——!”
谢闵完全不知是何故,吓的愣在了当场。
容岫鹰隼般的眼神狠狠刺在谢闵身上,残忍的勾起唇角:“怎么?朕下不下旨还得听你的指令?”
空气中凝结着冷气与肃杀,维参已经匆忙忙跪地,殿内的所有奴才都被吓的腿软赶紧跪下。
右相端着的倚老卖老的态度也被崩解,忙跪下道:“皇上,老臣管教无方,犬子口不择言惹怒圣驾,罪该万死啊!”
他虽有资历,但也不敢以下犯上触怒天子啊!
他这个儿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谢闵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也赶紧跪下,“皇上,皇上,臣……臣……臣……罪该万死!”
谢闵还没见过如此残暴的皇帝,他被吓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你的确该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朕!”容岫怒意不减,腾的一声从御案前站了起来,桌上的奏折被他扫了一地。
“皇上息怒!”右相虎目微合,朝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看了一眼。
本来他们谢家是弱方,来找皇上讨说法的,结果却让这个混账东西惹到了皇上,这下,他们再怎么有理也开不了这个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