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顾云听又挨打了。
是那种她自己都觉得活该的被打。
委屈。
顾云听去厨房偷了个鸡蛋,剥了壳坐在花园里滚脸。
正逢顾川言从外面回来,难得瞧见她这副颓丧的模样,不禁凑了上来,问:“怎么了这是?怎么忽然用鸡蛋敷脸?”
顾云听挪开了红肿左颊上的鸡蛋,面无表情。
“谁打的你?”顾川言一惊,有些着急,说完又愣了一下,又禁不住觉得好奇起来,问,“谁这么大胆子,还敢打你?”
他这两句话侧重点各有不同,说得顾云听越发恼火。
什么叫谁敢打她?
她到底是什么凶残的妖魔鬼怪,能让那些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顾云听沉默不语,顾川言记得又问:“究竟怎么回事啊,你别不说话,告诉大哥。”
“怎么,你帮我去打回来?”
“……我先记下来,改日再打。近来风声紧,你会得罪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人物,先等熬过这段时间,大哥一定替你报仇。”顾川言摸了摸鼻子,道,“你说吧,出什么事了?”
顾云听冷笑,道:“别问我,你问爹去。”
“啊?”顾川言惊了,“爹打的你?!不应该啊!就算是从前假装不和的时候,顾伯爷也从没有动手打过人,这会儿话都说开了,就更没可能了。”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顾云听啐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反正我这一时半会儿是不想见他了,你要是看见人,就替我告诉他,计划已经有了,事情也差不多都办妥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给我的报酬也可以考虑着安排起来了。”
“……”
这都哪儿跟哪儿。
顾川言没怎么明白过来。
“说起来……你去哪里了?现在官署里也不忙啊,你成天不见人的,是跑到哪里去了?”顾云听转移了话题。
“啊,那什么,太子殿下近来事多,少有工夫找我,所以七皇子见缝插针地请我喝酒。”
“……那你是挺忙的。”顾云听敷衍地笑了笑,“七皇子这会儿找你,是想干什么?和爹反对立后的事有关系?”
“是啊,他说长平伯府如今有了正经嫡出的小少爷,今后家业未必轮得上我这个庶出扶嫡的纨绔子弟,与其眼睁睁看着律阳白捡了这个便宜,倒不如我与他合作,将来长平伯府的家业尽归我一人所有。”
嘶。
这拉拢归拉拢,没事提什么庶出扶嫡?
“这倒和他爹为了拉拢武将赏赐自己房里的那些‘残花败柳’如出一辙,不愧是亲生父子。”顾云听啧啧称奇。
“可不是么?”顾川言嗤笑了一声,道,“看似施恩,实则挑拨离间,是把别人都当成不长眼的傻子糊弄呢。”
“那话也不是这么说,”顾云听笑道,“你在外面扮的可不就是个不长脑子的傻子嘛,说这个人家七皇子多委屈啊。”
顾川言沉吟良久,一本正经地道:“虽然我是你哥,应该向着你说话,但我摸着良心不得不说,你被扇这一巴掌是挺大快人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