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比一,黄毛赢了。皮包儿骨子里还是爱财的,听到地下可能有宝藏早已经眼光发蓝,如今又看到了这么宏伟的建筑群,虽说不能扛出去卖钱,但更进一步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很秘密的事。
遵从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我只好咬着牙再陪他们走一遭,不是我多仗义,是物资基本都在他们两个手上。哎,悲催。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坑室的最底部,从密道出来后我们走到了一个离地面两米左右的一块儿小凸起平台上,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与这些石人石甬头部是平行的。
向下的岩壁上有那种被人为粗糙料理过的台阶,我们用手扒住平台,脚尖轻踩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下探。好在离地面不是很高,往下探了几步后,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坑底。
双脚着地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四周地下有没有白骨,要是再碰见那可怕的蚂蚁军团我们全得玩儿完。检查一周后连个骨头渣都没发现,我才稍微放下心来,坑室很干净,蚂蚁们似乎并不喜欢这里。
从我们所在的角落到坑室最中心位置还需要一段距离,于是我们便先沿着这坑壁四处走,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每个石甬的身高都在两米左右,用手电光照过去,披盔戴甲面貌栩栩如生,黄毛说这全是明朝军队的服饰,看来那支神秘的军队确实和这里有关。
坑室的人像有的操着长矛,有的拿着盾牌,也有操着弓箭,再往前走走甚至看到了一批拿着火铳的人甬。要知道明代火器方面在军事的运用达到了一个新高度,从正史角度上讲,朱老八能够得到宋朝江山,很大一方面是得利于先进武器的发展与使用。
“喂,我说。”我拍拍走在前面的皮包儿,“我们还是快走吧,这地方看着就够渗人的。”
皮包儿笑笑,“怕什么,就是些泥胎塑像,怎么?样子比庙里的小鬼儿还可怕吗?”
我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我忽然想起一个传说,就是制人甬比不上烧制其他的猪啊狗的,因为人通灵,单纯凭泥捏土烧石雕什么的根本立不住的,每次烧捏或雕刻之前必须要杀个真人祭祀,这样才能保证人甬的顺利完成。”
皮包儿听我这么一说,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峰子,咱两平常哥们儿处的不赖,这阴森森的地方,非要给我讲鬼故事玩儿嘛。”
他一紧张倒让我觉得有点好笑,“皮包儿,原来你是嘴大肚小这么一个货啊。你蹿腾着大家又炸树又下地的,我本来你以为胆子得多大,没想到一个鬼故事就把你吓坏了。”
皮包儿就骂,说是环境衬托,环境衬托。黄毛却一本正色道,“这不是故事,是真事儿。”
这位黄头发同志通过刚刚的一系列演讲,又重新在我心里树立了半仙儿的形象,听他这么一说,吓得我直往墙壁边上靠,“啥玩意儿,你说这个传说是真的?”
黄毛笑笑,“其实这是《鲁班秘术》中的一法,学名叫做‘打生桩’。古代在建大型土木工程或军事要地的时候也会使用此法,为了保证工期顺利进行和工事建成后的稳固,建造者就会抓来一两个童男童女将其活活订死在梁柱上,死后的冤魂也就成了这座建筑的守护神。听说现在好多公司接了大项目或者修建桥梁还会用到,我表哥就是干建筑队的,听说有次施工架桥工程钻头掉下面了,叫人去取,人刚到底下就被石灰水泥给灌上了。”
黄毛说的这通话不要紧,直听的我俩是毛骨悚然。我后背贴靠在坑壁上,站都站不起来,“还是盖个房子就得死两人,那修这个石人坑得他妈弄死多少人啊,会不会就是直接把活人塞进去了?”
“嘘~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黄毛突然作出一副非常紧张的表情。
我们也顿时紧张起来,屏气凝神听了好久,我结结巴巴地问道,“啥,啥声音?没有啊。”
“嘘,仔细听!”黄毛让我们不要出声,“卟噜~”然后黄毛身子往下一使劲,从体内排出一股气,随之这家伙作出很享受的样子。
“你大爷的!”皮包儿上去就是一巴掌,原本极度紧张的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上去就是一脚。由于我靠着墙,距离有点远被那小子一闪身躲开了。
“哈哈哈~”黄毛大笑着跑开了,我和皮包儿赶紧就往前追,心说这小子心真大,这鬼地方都敢玩儿捉迷藏。
黄毛其实没往前跑多远就停住了,我见黄毛呆在那里不动上去就是一脚,“怎么样,跑不动了吧,兔崽子。”
“别说话!”黄毛回头喝了我一声。
“诶呦,又想吓唬你爷爷我,看老子不把你打出屎来。”说着话我挽袖子,就要去揍他。
皮包儿赶过来一下子拉住了我,示意我往上看。顺着黄毛手电筒的光线往上瞧,我看见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人像。这个石人处在这个方队正中一排最里面,之所以说它不可思议并不是讲面貌有多么奇怪,而是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士兵。
整个石人按真人比例大小建造,高度也就在一米六上下。这在个个都是两米左右的大个子方队中显得那么鸡立鹤群。整个人形石像一身布衣打扮,看相貌是笑容可掬一老者模样,正襟危立、双掌半扣平放在胸前。说他是平头老百姓也行,说他是随行的随从也可以,什么都像就唯独不像一个士兵。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草民竟然出现在整齐划一金戈铁马的军队里,而且是在这个方队的中心位置,要知道古代身份等级是很森严的,即使放到现在人家准备去打仗,你一个平头老百姓挤到最里边说,劳驾,拍个照。人家不拿炮轰你才怪。
“黄毛,为啥这家伙不穿盔甲呢?”
“不知道。”
“是不是军官克扣军饷,把朝廷发的粮饷昧下来包小妾了。让没铠甲穿的士兵呆在里面,好不让人发现。”
皮包儿被我气得笑出了声,“我说兄弟,咱能不能别这么逗比。”
我拿手电往这石像脸上照了照,与其他石像倒是没有任何不同之处。肩膀?没问题。胳膊?没问题。手电光慢慢移动到石人甬双手半扣的手掌上,两手之间的缝隙里有一个东西竟在我手电光照射下发出幽幽蓝光。
“皮包儿,你看看这是啥啊?”
皮包儿走过来顺着光的方向瞧,半扣的空间内却实有一物体。皮包儿这家伙也胆大,直接下手去抠,“说不定是啥宝贝。”
怎耐这石人双手夹缝的空隙太小,只能容皮包送进一根小拇指去,三弄两弄没搞出来,里面的东西却发出轻微的金属碰触声。
铜铃?我们将头凑到那缝隙跟前,半蹲着仔细辨认了半天,还真是一枚泛了绿锈的铜铃。
“黄毛,石人手心里有枚铜铃,这有啥说道不?”皮包儿见只是个铃铛,顿时没了兴趣。
黄毛根本没工夫搭理我俩,拿着手电开始从上到下,从左往右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个石像。当黄毛转到这石人背后,身子猛然停住,“有发现,你俩快来!”
听黄毛搁石像背后喊,我和皮包儿忙转过身去,只见这石人整个后背并没有经过雕琢,只是粗糙的磨平成了一个光滑的石板,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