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不光我激灵一下子,就连这老太都像触了电一般,“噌棱~”一下子就又重新窜到了房梁上。
“谁?谁!”老太一手抠住房梁,一边厉声喝道。
“我呀~你的夫君啊!”依旧是那个不急不躁的声音慢悠悠地说着,“咋滴?我这两天没来光顾你,你就要闹着改嫁是不是?还什么黄花大姑娘?呦呦呦,我说你个老梆子,你特么丢不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
说实话,要不是这环境不允许,我一准儿笑出声来。我知道这肯定是来高人了啊,心里不觉得放下心来,然后又听那声音这么一大通念白,又觉好笑,心说这家伙可够搞笑的。
依旧是只见声不见人,声音飘飘渺渺,像是从屋子某个角落传出来的,又像是千里传音从很远的地方给送进来的。我顺着声音四处环顾,本来屋子就这么屁大点儿地方,可是连个人毛儿都没看见。
房梁上的老太太也急了,不知道何时把手里多出了一把长鞭,“快出来!要不出来,老娘打烂这小子的肉身!”话说着一抡胳膊,那鞭尖儿就冲我的身上抽来!
擦他个妈的!我内心一万匹羊驼吐着口水呼啸而过啊,关我个屁事儿!没本事找见人家拿我出什么气!
我闭眼等死,就只听得身后那扇木门儿“吱扭”一响,然后只觉得耳畔风声大作,“嘡”得一声金属交鸣,等我再睁开眼来看,在距离我鼻尖四五公分的地方,一口大宝剑硬生生截住了那柄钢鞭。
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救我的这人是谁,房梁上红袄老太的第二轮工击马上就又开展了。
“噗噗噗!”房梁上这老太张嘴从嘴里就吐出几颗暗器来,救我那人先是一抬脚“嘡”得一下子把我踹出了这间房外,然后挥舞着数米有余的大宝剑就冲了过去。
由于有木门的遮挡,我并没有挨上一招一式,倒是有暗器破门而出打在了我旁边的地上,我定睛去看,好家伙,竟然是一柞来长的钢钉,天知道这老娘们儿是怎样塞进嘴里去的。
看完地上的钢钉,在往门里去看,就感觉跟神侠小说里描述的一样,这两人都飞起来了,在半悬空中“乒乒乓乓”的打得不可开交。只见刀光不见人影,花星子炸裂,就看见红白两道残影闪过根本看不清面貌和战况。
窗外大雨如注,雨积云已经从很远的地方漂浮到了这座院子的正上空,炸雷一下接着一下地往院子里打着,比之前更凶也比之前更猛。
两个残影从房梁打到棺材处,又从棺材处打到墙角儿,叮叮当当就跟开了打铁铺一样。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身体歇息一会儿的缘故,我现在竟然可以爬起来了,又过了一会儿竟然可以坐起来了。
于是我坐在外间屋与里间屋的衔接处的门槛上,暗暗思忖着下一步该咋个办。
就这样一走了之?那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可这行为又是极度的不仗义,人家这位大师好心好意救你,我林峰就这样一走了之?要万一他不敌这红袄老太呢?
我就搁这儿待着?也不太好。搁这儿待着一帮不上什么忙,二等下白热化了兴许我还会被老太挟持帮个倒忙。那我还特么是先出去再说吧,找到孙立堂商量出个对策来再回来救这恩人也不迟啊,在这儿我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啊。
这样想着我便站起身来,走到外间屋拉开门想要走出去。可谁承想刚刚拉开门,半空里劈头盖脸“咔嚓”就是一个炸雷,正劈在门槛处,直接把我给劈尿了。
我擦他个妈的!这是不让我出去啊!我于是在门框处瞅着天空暗暗运气,此时整个天空呈现出了红色,我多次见到的那种大红色,天有异像,必有邪祟啊!可,可这特么关我个屁事儿!
我颇为挑衅般地又往门外探了探手,可也就是我那嫩白嫩白的小手刚刚探出去,“咔嚓”又是一个炸雷,这次劈到了距离我脚面不远的位置,大石板的地砖立马多出一条黑线。
“行行行!我不走!你牛,你牛笔行了吧!”我愤愤地关上门又重新坐回了那个门槛上。
果不出所料,现在里间屋的战争打斗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我所谓的白热化不光是说武艺高超、拼死一搏之类,而是屋子里的俩人儿从肉搏战升级到了口水战。
看得出,门内的俩家伙现在已经没剩多大力气了,兵器虽是依旧“乒乒乓乓”地交接着,可是两个人的身影都开始放慢,残影变成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抛物线,我于是看见了大红的棉袄,那是妖怪老太;还有一身白色的道装,那是救我的恩人。
屋内光线现在有点儿暗,再加上俩人一直处于移动状态,我看不清恩人的相貌。反正就是两人打累了,嘴炮开始了。
什么亲娘祖宗自不在话下,这个爹这个娘啊更不必说,反正上八辈的人在他两“妙趣横生”的对话中都能听得到。
我一听这不就是骂街嘛!这我特么在行啊!我也就忘记了自己几斤几两,站起身来抖擞精神点了根儿烟,深吸一口也加入了骂街的队伍当中。
“呸!你个老梆子!老杂毛!老玩意儿!老王八蛋!老黄花大闺女!老恬不知耻的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什么德行,什么模样,什么品性,什么东西!你还让人家管你叫阿姨,你特么丢不丢人,害不害臊,要不要脸!”
我这么一骂,两边儿人都愣了,不光嘴炮停止了,就连“乒乒乓乓”地打斗都停止了。两个人的身子缓缓地开始往下落,我心说坏了,莫不是我骂得太难听给骂急眼了吧。这样想着我转身就想往屋外跑,可还没容身子转过来呢,就听见红袄老太一声爆喝,“林峰你个小兔崽子,老娘特么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