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们怎么回来了?”皇非遗问。
“就是看到一个很嚣张的贼,说要进皇宫偷紫凝宫的东西,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嘛。”言铃颜如是说。
言铃颜不想让皇非遗知道自己被宋酒捉住,也不想让皇非遗知道自己想要探进夜阁的想法。
若是那样,皇非遗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她一起做。
现在的迈克罗有更重要的使命,不能再陪她任性陪她疯了。
皇非遗有些怀疑,不过没有戳破。“想不到你还是这么关心我,看来我没白疼你啊。”
“没办法,谁让你这么喜欢让人操心呢。”言铃颜笑着道,很是无束。
旁边的萧黎渊看着二人这般熟络,不由问:“你们很熟吗?”
皇非遗特自豪的接口道:“我跟颜颜从小一起长大的,能不熟吗?”
话音刚落,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言铃颜对皱眉疑惑地萧黎渊解释说:“你们太子真是爱瞎说,我们只是一见如故罢了。”
随后,她又低声对皇非遗说:“迈啊,跟你现在的身份从小一起长大的是旁边那个,不是我了。”
皇非遗点点头,“差点卖队友了。”
萧黎渊喝了口茶,随后对言铃颜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啊?不会吧?”言铃颜不敢相信,明明才见到皇非遗,又要分开了。
皇非遗看了看天色,也点点头。“这时候父皇该起来了,待会儿若是宫里忙起来你们要出去就困难了。你们快走吧。”
言铃颜有些不舍,为了大事也只得如此。
开了门,却发现穿云在门口。
皇非遗面色一变,“你怎么在这里?”
“臣妾见殿下同王爷畅谈甚欢,怕二人殿下夜里饿着,就做了些茶点。”穿云福了个身,恭敬地道。
皇非遗见那茶点做得精致,便问言铃颜:“穿云做的东西不错,你要不要带在路上吃?”
穿云一瞬间面色忽变,有些悲戚。
“不了,人家做给你的你怎么能给我呢?我看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言铃颜对皇非遗说。
皇非遗点点头,随后对穿云说:“他们要走了,你把东西放下,虽本宫送送他们。”
“是。”穿我应道。
二人把萧黎渊二人送到皇宫后门,目送萧黎渊二人离去。
“走吧。”皇非遗垂下眸,掩下里头的不舍。
他真想摆脱这个身份,随言铃颜一同离开。
可如果自己离开,幕皇后不会轻易放过言铃颜和萧黎渊。
那个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穿云本还想和皇非遗再多说几句话,可被皇非遗以身体不适遣回了。
她动了动嘴,还是告退离开。
片刻后,皇非遗将暗中人叫出。
“主子,有什么吩咐?”侍卫纳兰溪恭敬地道。
纳兰溪是皇非遗后来收的人,因为他发现自己身边都是幕皇后的人,就连侧妃穿云,也是幕皇后的眼线。
那个女人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妄想控制,要儿子成为傀儡好独揽大权。
皇非遗不想就这样一生受制于那个女人,一开始是为了自己,现在是为了言铃颜。
皇非遗将穿云拿来的糕点拿起又放下,叹了口气道:“我睡过去后,去了哪里?”
纳兰溪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放心吧,这里只有你我。那个人,已经沉睡了。”皇非遗为了让她放心,道。
纳兰溪这才放松了些,她痛苦地道:“主子,你的猜测是对的。一切都是那个人干的。”
“原来……真的是这样。”皇非遗苦笑一声。随后冷静下来,他问:“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已经带到了。”纳兰溪说。
随后,一个穿戴白色斗篷的人被带到他面前。
皇非遗看到他,便感觉一阵诡秘阴冷的气息朝自己袭来。要知道,这种压迫感除了雪树的蛊术老师能给他,还没人能如此。
皇非遗问:“我的问题,你能解决吗?”
“即便你要逆天,我都可替你开辟一条道路出来。”那人回答说,语气不屑,似乎这种事只不过小菜一碟。随后,他还不忘补充:“给钱就行。”
皇非遗笑了笑,“这是自然。不过先生既然有逆天的本领,怎么还会拘泥于世俗呢?”
那人回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皇非遗点点头,已然想好一切。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太子殿下是打算……”那人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期待。
皇非遗说:“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皇非遗的人。我自许你归处。”
“太子殿下,小的名唤青叕,日后但凭殿下差遣。”青叕说。
青叕想,自己再也不怕饿不着自己那个傻徒弟了,自己得快些把她从“巫”那里接出来才好。
皇非遗这才觉得松了口气,为了言铃颜,他必须走这一步了。
而言铃颜跟着萧黎渊回到小豆丁家,几人因为马匹的事耽搁了些时间,不过很快又启程上路了。
两天之后,一行人到达水麟国。
由于提前通知过,水麟王和王后等众人已经城门口等候。
见到言铃颜那一刻,水麟王眼里是纠结的。
言铃颜也觉得对不起他们,他们对自己如此的好,可自己回报给他们的除了失望就再没什么了。
“小王见过摄政王。”水麟王行礼说。
萧黎渊看了眼水麟百姓,才说:“平身。”
“多谢王爷。王爷远道而来,小王已经备好宴席,恭候王爷大驾。”水麟王说着,已然侧开身子。
随后,他看见萧黎渊身后的言铃颜,眼里闪过惊喜。又道:“多谢王爷将大王子妃救回,此等恩情,我水麟难忘。”
萧黎渊顿了半晌,“举手之劳。”
“小王一定要好好谢过王爷,王爷请随小王来。”说着,水麟王便带路离开。
萧黎渊看了那言铃颜一眼,正好二人四目相对。
虽然言铃颜很快收回目光,却让萧黎渊心情大好。
众人入了宫,王后把言铃颜叫到自己宫里。
言铃颜一路上都是纠结的,皇后看见她会怎么说?
或许会失望,会责骂,会惩罚她吧?
不过她都想好了这一切,所有所有,都是她应承受的。
到了凤栖宫,远远就见雪溪在等候着她。
言铃颜道:“我来迟了,让雪溪姑姑好等。”
“无事,王后娘娘等您很久了,王子妃请随奴婢来。”雪溪依旧是那一副温柔神色,笑着跟言铃颜说话。
言铃颜跟着她进了凤栖宫,心里狠狠捏了起来。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言铃颜行了个全礼。
王后看着她,并不叫她起身。
许久,她道:“起来吧,过来这边让母后好好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言铃颜没有动,她道:“儿臣想母后请罪,请母后责罚。”
王后听罢,忽然笑起来。“责罚?责罚什么?罢了,事实已成定局,责罚又有什么用。来母后身边。”
其实水麟败了,也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他们拥有了更大的靠山,不再是独立国,再受威胁。
“是。”言铃颜起身,来到皇后身边。
她同时松了口气,幸好王后没有怪罪。
王后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心疼地道:“你去天汜这些日子肯定是没吃好,没睡好。你看看,都瘦了。”
“儿臣挺好的,多谢母后关心。”言铃颜感觉眼中酸涩,心里头也是如此。
这种温暖的母亲的感觉,是她一直以来的渴望。
随后,王后像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母后怎么了?”
“颜儿,你原谅彦儿好不好?他已经知道错了,如今他被撤去太子之位,是给他最重的惩罚。”王后看着她,眼中都是欲要滚落下来的泪水。
如今的路子彦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作为母亲,看着心疼不已。她知道,路子彦并不是因为太子之位如此,也不是因为战败,而是因为自己亲手杀了言铃颜才变得如此。她想如果言铃若是能出现,或许路子彦会好一些。
言铃颜点点头,“儿臣哪有怨恨他的道理,是儿臣有错在先。”
是她先背叛的。
“听彦儿说你和天汜摄政王……”王后看了眼她的脖子,原本的相思印已经变成一朵开到极致的彼岸花。
言铃颜扯了一笑,“都过去了。”
王后松了口气,又道:“那你和彦儿……”
“对不起,母后。我和他没有可能了。”言铃颜并不像打破王后的幻想,可无奈只能这样。
王后想得很好,如果她不和路子彦和离,依她的身份路子彦要再获太子之位肯定不是什么问题。
言铃颜并不想成为任何一个人的棋子,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
王后听罢,面色有些痛苦。
随后她又恢复正常,毕竟如今还未和离,还是有时间的不是吗?
“好了,陛下还在等我们。让雪溪带你下去好好打扮打扮。”王后说。
言铃颜应了,由着雪溪领路。
因为好几天没洗澡,言铃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从千醉阁出来之后,她已经开始绝望了。
两天了,我臭了。她这样想。
泡在热水里,言铃颜前所未有的放松。
不料耳边听到一个悄悄靠近的脚步声,她装作如常,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在快要接近她那一刻她迅速转身扼住对方的喉咙。
红袖痛苦地吐着舌头,“娘娘,是我,红袖!”
言铃颜惊觉,这才放开手。她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坏人来着。”
红袖摆摆手,她趴在木桶边上,眨了眨眼睛,期待地问:“娘娘,你有没有发现奴婢哪儿不一样了?”
言铃颜看了她一会儿,道:“胖了。”
“呜~都怪那大夫把奴婢养得太好了。不过奴婢要告诉娘娘的不是这个,奴婢要说的是——奴婢眼睛看得见了呢!”红袖开心地道,一直看着言铃颜,彷佛都看不够的模样。“娘娘你真好看!”
言铃颜将身子低了低,让脖子以下全都泡在水里。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习惯。”
以前你是个小瞎子,我在你面前光着走来走去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你看得见了,露胳膊我都觉得你在觊觎我的美色。言铃颜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