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谁?你们干什么?”
清晨一大早,锦绣布庄刚开张,一群身强力壮的大汉冲了进来。
为首的黑皮大汉一把扒开面前拦着的妇人,朝着铺子口扫了一眼,拿着手里的画像对比了一下。
他眉头微微皱起,转身看向身边站着的人,摇了摇头,粗哑着嗓子道:“二哥,这里没有画像上的人。”
那位被黑皮大汉叫二哥的人,身着青粗布衣,头发用一根白布扎紧,横插了一根木簪。
“外面没有,说不定在里面。”青衣男子朝着里面扬了扬下巴,说道。
其他男子听到声音,立马迈开步伐朝着里面跑去。
铺子的伙计刚才见情况不对,早就跑到后院将有人来铺子里砸场子的事情告诉锦绣,又让锤子跑一趟东郊别院,将这个消息告诉唐婉月。
“你们干什么?”锦绣一听到消息立马跑了出来,正巧与那黑皮大汉撞上了。
她两只手张开,拦着走在最前面的人面前。
“二哥……”黑皮汉子回头看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提脚走向前,一双眼睛在锦绣肥胖的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这家铺子的掌柜?”
几人来之前,青衣男子就调查过这间铺子,此刻看到身材臃肿的锦绣,立马就反应过来。
锦绣一双清明的眼睛在几个壮汉身上扫过,面上佯装平静,道:“我是,你们清早闯入我的铺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怎么能说闯入?”青衣男子面相狡猾,此刻勾着唇,活活得像戏曲里唱得反派。“开铺子的迎客人,我们又没砸坏里面东西。”
他手朝黑皮大汉一伸,将大汉手里的画像拿了过来,直接打开,对向锦绣,问道:“这名女子是你们这儿的人吧?”
锦绣朝着画像看去,面露诧异,她眼神恍惚片刻,猛地收敛了神情,抬头对上那名青衣男子,沉着声音道:“不认识。你找这画像上的姑娘做何事?”
青衣男子眼底一闪精光,勾着唇道:“既然你不认识,我们为何要告诉你,我们找她何事?”
看着这群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锦绣隐藏在衣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这群人找唐婉月肯定没有好事。
青衣男子扫了一眼铺子内院,里面的人因为他们的动静都出来了,一群妇人孩子手里拿着棍棒,害怕又警惕地看着他们。
“看来今天人不在这里,我们改天再过来。”说完,青衣男子转身,抬了抬手,身后的一群人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锦绣看着走远的人,心里一阵慌乱不堪地跳动着。
锤子是抄着小道跑去东郊唐婉月的院子的。等他到,正巧遇见在准备马车的小鹊,他立马跑了过去,大喊道:“小鹊姐姐,漂亮姐姐在哪里?大事不好了!”
听着外面的喊叫,唐婉月正巧迈出大门。
她上穿缎绣氅衣,下着月牙凤尾罗裙,外披窄衣领花棉长袍,墨发挽了宝髻,头上插着缠丝镶珠金簪,脸上化了淡妆,双眼有神,唇上染了口脂,整个人看着精神奕奕,气质非凡。
“出什么事情了?”唐婉月朝着锤子喊叫的方向看了过去,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锤子见着唐婉月穿上前段时间她让铺子里人赶制的衣裙,整个人宛如仙女下凡一般,不由地愣神,听到唐婉月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两步走到她的跟前,说道:“漂亮姐姐,今天铺子里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长得这么高大……”
他两手张开,比划了下那些人强壮的身材。
唐婉月看向锤子,秀眉微微皱起,思索片刻,她转头看向小鹊,问道:“小鹊,东西都收拾上马车了吗?”
小鹊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道:“小姐,东西已经装箱子里,让人搬上了马车。”
唐婉月拍了拍锤子的肩膀,道:“上马车,现在去铺子里。”
几人上了马车,马夫驾着车朝着南市的锦绣布庄赶去。
等她们到的时候,布庄已经恢复平静,没有一丝异样。
锦绣知道唐婉月过来,立马将她拽进了里间。两人将门关上,坐在软榻边。
“锦绣,出什么事情了?”唐婉月看着锦绣的神情,脸上思虑的神情更重了。
锦绣缓了缓心神,道:“今天铺子刚开,来了一群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和一位穿着青衣的男子拿着你的画像过来说找人。婉月,是不是刘家的事情……”
唐婉月没来之前,锦绣细细地想了想事情的前因后果。唐家现在不复存在了,唐婉月只有得罪过刘家。
刘家之前那么庞大,难免会有相熟的人出头。
现在都找到铺子里来了……
自那群壮汉走后,她一颗心一直提着,都快到嗓子眼了。
五大三粗的壮汉?
青衣男子?
听到刘家,唐婉月身子一颤,放在衣襟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浑身都在抖着。
锦绣也察觉到唐婉月的异样,她伸手握住她白皙的手,温热的掌心覆盖在上面。
“刘家进了牢狱,贩卖私盐是死罪。婉月,你不必这么害怕。”想到那群壮汉,锦绣微微皱眉。
那群人没有一进铺子就砸,还算有些理性。
“要不,我们找人去查一查那群人是什么人?”锦绣站了起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慕司卿,她道:“我去告诉慕王爷,让他帮忙查一查,肯定能查出来这群人是什么人?”
在锦绣眼里,慕司卿是王爷,他伸手救过她的命,是她的恩人,祝她脱离苦海。在她的眼里,那是一位无所不能的人。
听到锦绣说慕司卿,唐婉月微微皱眉,心里的不安更深了。
她脑海里闪过那天不小心偷听到的事情。
慕司卿这人不像她之前想得那么简单。
也许善良只是伪装的表象,实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然怎么会夺得太子之位?
戏曲中,哪位当上太子的皇子不心狠手辣?
慕司卿又不是皇子,还当上了太子,手段更是歹毒。
她与他还是少牵扯上关系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