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王府,慕司卿的卧寝内——
一直负责跟踪在唐婉月身侧的慕四脸上有一道一寸的血痕,一滴血珠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他双腿跪在地上,垂着脑袋看着面前那双慕司卿穿着的黑靴,自责道:“主子,属下无能,将唐姑娘跟丢了!”
慕司卿站在软塌前,半垂着眼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四,看着他脸颊上的血痕。
慕四虽然不是他手下最厉害的人,但是京城武艺比他高强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能伤到他的人……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心里大概也有些猜测。
只是,慕司卿想不明白,那位为何要劫持唐婉月?
“咚咚咚!”
老管家站在慕司卿门外,两只手用力地拍着面前的门板,朝着里面喊道:“王爷,王爷,醒醒!大事不好了,唐姑娘在路上遇到歹徒被人带走了!”
慕司卿听着外面喊话的内容,朝着跪在地上的慕四扫了一眼,只是瞬间,原本跪在地上的人顿时消失在原地。
他走到从里面上了门栓的门前停下了脚步,将门打开,看着门外的老管家,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老管家扫了一眼慕司卿身上的穿着,好像还没有上床榻,他急忙道:“是唐姑娘身边的丫鬟过来说的,她们在郊外遇见几个壮汉,唐姑娘被劫持走了。”
“她那个丫鬟在哪里?”慕司卿朝着老管家身后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人,便直接问道。
“在王爷你院子外面候着呢!”
毕竟是唐小姐的丫鬟,这深更半夜入自家王爷的院子不太好,所以老管家让人在外面候着。
“我去换件衣裳,你让她去门口等我。”慕司卿说完,便退回自己的房间,将门重新关上。
他走到床榻旁边的架子上,将刚才他脱下来的外袍拿了下来,重新披在自己的身上。
再打开房间门,老管家才走了两步,听到声音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已经穿好衣服的慕司卿。
慕司卿两步就追上了老管家,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院子。
小鹊在院子外面急得团团转。
当初在郊外,马车因为被那群人损坏了用不了,她是一路从外面跑回来的,脚上都被鞋子磨出了几个水泡。
此刻站着有些钻心的疼,但是她已经无暇顾及自己受的伤,只想找到慕王爷,希望他可以快点救出自家小姐。
慕司卿走出院子,扫了一眼全身布满灰尘的小鹊,问道:“你家小姐在何处丢得?”
慕四就跟踪出了京城,便被人引开了,并不知道人具体在哪里被劫持的。
“郊外,我知道在哪里!”小鹊急切得说道。
老管家一听在郊外,立马道:“王爷,我这就去备马车。”
一刻钟后,两辆马车从慕王府驶了出去。
京城东郊更远一点的地方,一座名叫“岐山”的山上,驶出一辆马车,赶车的是那位粗壮的黑皮汉子。
他本名叫:张大强,别人都叫他强子。为人有些憨,力气很大,很是听任重的话。
从岐山上下来,唐婉月就发现,这群人看着五大三粗,做事没轻没重,但是对任重都是恭恭敬敬的。
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一路人,而且任重看着文质彬彬,更像是一名书生,与这群壮汉怎么看都格格不入,但是他们相处得却格外的融洽。
“驾!”
“驾驾!”
强子挥舞着手里的马鞭抽打在马屁股上,那马撒开蹄子就朝着前方跑去,扬起一阵灰尘。
马车摇晃着,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唐婉月在山上稍微收拾了一下,将凌乱的头发梳顺了,随便挽了个发髻用一根树枝插了起来,身上的穿着也稍微打理了一下。
她坐在马车内,对面坐着的便是任重。
任重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唐婉月往后挪了两步,将头侧向一边。
面前这位女子长相确实是一等一的,任重刚才一直看着她,即便打扮随意,但是这张脸正面看唇红齿白,五官端正好看,侧面看那双眼眸在长长的睫毛下更是迷人,难怪民间将她称为京城第一美人,确实有这个姿色。
突然,驾车的强子拉紧了缰绳,马高昂着脖子嘶叫起来。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内的两人因为惯性朝着前方倾了出去。
任重伸手扶住坐在对面的唐婉月,一把掀开车帘,朝着外面看去,问道:“强子,出什么事情了?”
“二哥……”强子看着前面拦着路的三辆马车,回头叫了一声。
任重朝着前方看去,见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看到他们朝着这边走来,脸庞清晰,不仅是熟人,还是京城两位大人物。
想到马车内的人,之前就有传闻听到过,说京城第一美人粘着废物王爷慕司卿,但是别人不喜欢她,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看上慕司卿。
虽然传闻那么说,任重只与慕司卿见过两面,却没打过交集,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而这位太子更不是个好惹的人。
任重跳下马车,双手作辑,朝着东方朔行礼,道:“下官任重,见过太子殿下。”
东方朔见到任重时,一时诧异,这人本是一位文官,但是行事洒脱,在官场上得罪过不少人,便被人坑了让他去剿匪。
让文官去剿匪,这不是跟让人去送死一样吗?
不过,现在看来,他是没有死了。
只是,这人虽然行事洒脱,不拘礼节,却是个讲是非黑白的人,怎么突然劫持了唐婉月呢?
很是不解。
“任大人这是剿匪成功了?怎么回京城也不跟父皇禀告一声?”东方朔朝着马车看去,扫过那位黑皮壮汉,朝着闭着的帘子看着,问道。
“下官今日才到京城,这深更半夜自然是要寻个地方休息好了,明日才能上朝禀告圣上。”任重说道。
“可是,我听闻你……”东方朔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着慕司卿领着唐婉月的那位丫鬟,朝着任重刚才下来的马车走过去。
慕司卿一把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四目相对,四周突然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