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
小鹊伺候唐婉月洗漱完毕,看着她坐在书桌前研墨。
“晚点再睡。”唐婉月道。
见着墨汁的颜色正好,她手指执起毛笔,沾了沾墨汁,在宣纸上一横一竖地画着线条。
小鹊将被褥弄好,冲了个热水袋塞入被子里面,然后走到唐婉月身边看了一眼。
宣纸上大概已经有了一个全形了,是唐婉月经常画的衣服款式模样。
看着是男款的衣服。
小鹊疑惑道:“小姐,你这是要给谁做衣服?”
之前慕司卿在铺子里长期定制的衣服,前几天小姐已经做好了送了过去,最近应该没有定制男款衣服的订单呀!
“给慕司卿做衣服。”唐婉月手里的笔并没有停下,一笔一划勾勒出纤细的线条。
小鹊低着头数了数距离下一件衣服还有半个月,小姐之前都是快到一周的时候才设计衣服款式的。
“是做下次的吗?”
“不是,这件准备送他。”
之前是钱货交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唐婉月想得是画两件衣服的款式。
一件男款,一件女款,就跟今天她与慕司卿撞同色系一样。
她可以将男女款当一个主题来设计,就像皇后与皇帝的衣服上龙凤图样。
同色系加一些不同的暗纹,或者相近色系加相同的一些设计……
这是她今天突然想到的,要是这个能引入京城,卖衣服就可以同时卖两件了。
或者还可以设计一种衣服文案代表无婚配,绣在衣服明显的地方,参加夜晚灯会。
要是一对无婚配的男女看对了眼,可以给对方一个大胆说出心里的想法。
这些东西内容量有些大,唐婉月等会儿会记下来,等日后整理,再一一去思考是否可行。
现在主要想得便是这两件衣服。
唐婉月将男女身形的框架画好,然后将自己脑海里的图慢慢描绘了出来。
小鹊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两眼发涩,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唐婉月正好画完男款的衣服,抬起毛笔,侧头看了一眼小鹊说:“你困了就先回去睡觉。”
“小姐,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明日还有要紧事情呢。”
这还是小鹊第一次见唐婉月因为自己的喜欢耽误铺子里的事情。
唐婉月被绑这一整天,又加上苏氏布庄过敏这件事情反弹,医馆和铺子里不知忙了多少倍。
现在苏家富人被送进了府衙里,明日说不定还要开堂会审。
唐婉月侧头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外面月亮的位置。
不知不觉已经亥时了。
一想到时间久了,她像是被小鹊传染了似的,打了个哈欠。
“是有些困了,明日再画了。”
唐婉月将笔架在笔搁上,看着桌上的宣纸,特意等笔墨干了之后将宣纸卷了起来,用一小段绸缎捆了一道。
小鹊见着唐婉月上了床,这才将油灯熄灭,走了出去,将门关上。
夜,风声潇潇。
慕司卿想着离开唐婉月别院的时候,慕四说的话。
“主子,属下没有跟小姐说你喜欢吃什么菜,这都是她自己写了给小鹊的。”
这句话不知道已经从他回来一直回荡在脑海里。
他在脑海里想了一遍又一遍,以往这个时候都出去前往东郊唐婉月的别院里站屋顶了。
可是今日因为思索这件事情,让他忘记了时间。
“咚咚咚!”
房间门敲响了。
慕三没听到屋子里的声音,又抬起手敲了一遍。
这才让慕司卿回过了神。
“进来。”
慕三从外面走了进来,“主子,你今日不去东郊了吗?”
慕司卿摇头,道:“不去。”
他抬手挥了挥,示意慕三出去。
慕三疑惑地眯了眯眼睛,脚还是抬了起来,退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慕司卿一只手撑着下巴,侧头看着面前茶杯里漂浮的一片茶叶,想着唐婉月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喜欢吃的饭菜?
他一边在脑海里过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边往前推算着时间。
他发现,自从他对唐婉月上心之后,她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不像是会去打探他喜欢吃什么菜的样子。
时间继续往前推,直到他想起来有一段时间他去吃饭,身边的小二有些奇怪,每次都会在包间里多待一会儿,眼睛一直打量着桌上的菜。
那时候他还以为小二是在看桌上的菜有没有上齐?
现在这么一想,脑海里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另一只随意搭在桌子上的手微微握紧。
唐婉月当初到底是有多喜欢他,居然会花这么多心思记他喜欢吃的饭菜。
只是因为他一句没有说明的答案,让她误会了整整两年。
心里的喜欢有多深,当知道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自己,这伤害也让人更悲痛欲绝。
——
“小姐,起床了。”
小鹊站在床头,拍了拍唐婉月的肩膀,喊着她的名字。
唐婉月猛地睁开眼睛,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小鹊看着她奇怪的模样,又叫唤了两声:“小姐,小姐,你醒醒。”
这种情况她以前在唐家做事的时候,听老一代的仆人说过,这是鬼压床。
人虽然醒了,但是神志还没有回来,就像是鬼压在了人的身上,躺床上的人不能动弹,双眼虽然睁开,但是眼睛空洞。
小鹊手轻轻地拍着唐婉月,嘴里叫的小姐变成了她的名字。
过了大概一刻钟,床上的唐婉月身子一抖,眼神渐渐有了影像。
小鹊提着的心也松了一口气。
那些人说的是真的,果然得叫名字才能将人叫回来。
唐婉月侧头看向小鹊,问:“我刚才愣了多长时间。”
刚才她睁开眼,神识是感觉到小鹊叫她,可是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回过神。
现在清醒过来昨晚做的梦一点点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她居然梦到了唐冉芸和唐明智这两个人。
心里一阵阵跳动着,越跳越慌,就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小姐,我来叫了你有一刻钟了。你刚才好像被鬼压床了。”
鬼压床具体是什么小鹊不太清楚,但是还在她记得之前他们说叫名字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