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很满意她的这种转变, 哪怕陈阿娇依然性格鲜明、骄傲如何,要的是丈夫身边独一无二的位置,季言之也有自信能够满足, 毕竟季言之从来都不看重女色,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他选择两个人走到一块儿的基础。
唔,要说蠢的, 好像只有一个栗姬, 她是真的不聪明, 典型的拿智商换取了美貌。而刘德、刘阏于, 季言之虽然嫌弃他们, 说他们是铁憨憨, 但实际上哪个不是机灵鬼, 也只有栗姬了,她是数十载如初的天真纯洁。
在甘泉宫陪着窦太后用完晚膳,刘德、刘阏于哥俩圆滚的滚了,季言之则留下来, 陪着窦太后单独说了一会儿话, 这才在陈阿娇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回了太子东宫。
而在季言之离开甘泉宫之后,陈阿娇并没有吹灯歇息。她托着腮帮子, 听着窦太后和馆陶长公主说私房话。到底年龄还小, 陈阿娇听得似懂非懂, 却依然让自己努力记着,这都是窦太后沉浮一生的经验之谈, 总归是有用的。
夜过三旬, 陈阿娇年龄小, 到底熬不过汹涌来袭的睡意, 自去后殿漪澜阁歇下。一夜无梦,大约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陈阿娇便被宫娥叫醒了。
陈阿娇有些不高兴,怒气顿时上脸道,“怎么这么早?”
宫娥战战兢兢的道:“好让翁主知晓,非是奴婢不识趣吵着翁主睡觉,而是翁主昨天已经和太子殿下约好,一起出宫。翁主若贪睡,岂不是误了和太子殿下约好的时辰。”
陈阿娇这才想起自己昨儿抱怨太子哥哥太忙没时间陪她,于是太子哥哥就说带她出宫玩的事儿。
“快快快,快来人帮我梳洗打扮。”
宫娥们赶紧上前,拿衣服的拿衣服,拿首饰的拿首饰,一通忙碌,却让陈阿娇怎么都不满意。
“我和太子哥哥是出宫,又不是相携去逛园子。这么珠光宝气,太过引人注目。”
陈阿娇自己动手摘下满发髻的珠翠,示意宫娥给她盘个简单的发髻。
只是汉之一朝,盘发并不盛行,以至于即使善于梳头的宫娥,梳发髻的时候也来来回回就那两三样。而且陈阿娇即使模样儿姣好,但到底年幼,稚气未脱,梳类似窦太后、馆陶长公主那样富丽堂皇,全靠珠玉宝石衬托的发髻并不合适。
但让陈阿娇梳女童特色的包包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那包包头可爱归可爱,可惜陈阿娇很嫌弃。
“翁主,天色已经大亮了,太子殿下他……”宫娥喏喏,试图哄陈阿娇。
陈阿娇却不爽极了,秀眉一拧,很不高兴的道:“怎么?太子哥哥还没有说什么呢,轮得到你来唧唧歪歪?”
宫娥低头顺耳,不敢再言。
陈阿娇反而更加不爽了,她坐回到镜台前,继续拆发髻。
本来陈阿娇是打算自己梳一个美美发髻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一瞬间,陈阿娇觉得了手残的特殊技能,很顺利的将一头秀发盘成了鸡窝。而且这还不算最为悲催的,最悲催的是这一幕被宫娥迎进房间的季言之看了个正着。
陈阿娇:“……”
季言之:“……”
“啊啊啊,太子哥哥你怎么能不问就直接进淑女的闺阁。”
陈阿娇感觉丢脸死了,小短手赶紧捂住脸,拼命让季言之出去出去。
季言之想笑,真的就快憋不住笑意了。只是害怕陈阿娇脸皮薄害臊,季言之干脆就用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唇瓣上,假咳两声后温和的道:“阿娇想梳什么样的发髻,不如太子哥哥代劳。”
陈阿娇扭扭捏捏,“太子哥哥会梳头?”
——至少不像你把自己折腾成了鸡窝。
季言之微微一笑,将吐槽咽回了肚子里,然后一手拿着牛角梳,一手抠了一些头油,开始为陈阿娇处理头上的鸡窝。
陈阿娇使用的头油是用动物脂肪熬制,添加了香料,挺好闻的,一般只限富豪权贵使用。
季言之小心翼翼的一边涂抹头油,一边用牛角梳小心翼翼的顺着有头油的地方梳顺一头秀发。
陈阿娇的头发质地偏硬,直接上手的话有点儿扎手,不过倒是很好造型。季言之‘解救’了陈阿娇顶着一头鸡窝的危机后,便开始给陈阿娇梳了一个发型。
是后现代那些漂亮小姐姐cos汉服时,所梳的发髻。很简单,但配上合适的首饰,看起来却很仙。最后季言之还顺手用青黛给陈阿娇画了眉,淡淡的刷了一层胭脂。
陈阿娇看着铜镜里,比先前要美了几分的自己,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太子哥哥。”陈阿娇很好奇的问:“你这梳头化妆的手艺从哪儿学来的。”
“母妃那儿。”季言之:“母妃平生除了爱父皇外,最爱美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母妃就喜欢在空闲时不停的化妆,所以对于女子的妆容,还算了解。”
这个理由陈阿娇信,毕竟不是谁除了纠缠汉景帝外,几乎白天黑夜不重样儿换衣服换妆容。一会儿粉面桃花妆,一会儿梨花带雨绝美装,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栗姬做不到的。
陈阿娇深以为然的点头,并笑着问季言之。“那太子哥哥,你看阿娇发髻上插的这只白玉珠钗配什么颜色的衣服。”
“呃!”直男思想很严重的季言之沉思片刻,不怎么确定的道:“天蓝色?”
陈阿娇:“……红色不好看?”
“等用了膳要出宫,阿娇要是穿红色,怕是有点儿不合适。”
这时候染色工艺并不发达,除了黑色、红色外,便是各种萃取各种天然植物花卉侵染而成的颜色。黄色也有,不过那玩意儿多洗几次,就会让衣服颜色变得层次分明,就好像不小心染上了粑粑。
而姑娘,民间的姑娘喜欢穿碎花布制成的衣衫,也就是青黛(蓝黑)色为底,点缀白色小花纹路。这种穿着打扮很富有乡土气息,人间富贵花一朵的陈阿娇肯定不喜欢,所以季言之就斟酌的说了一个相对他来说,印象比较好的颜色。结果……
“…那就蓝色的衣裳好了。”
陈阿娇跳离镜台,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内室。
季言之含笑的瞄了一眼用来做隔断的珠帘,转身就出了屋子,站在了庭院处。与其他宫一样,整个甘泉宫主要植物花卉种植的是翠竹以及玉兰花树。此时玉兰花树盛开,点缀了不少的玉兰花在其中。而翠竹也是青翠,偶尔有鲜嫩的竹笋从泥土里冒出来,鲜美惹人垂涎欲滴。
就在季言之望着刚刚从泥土里冒出头,看起来格外青脆欲滴的新鲜竹笋,思考是炒着好吃还是炖汤好点的时候,果真进内室换了一身蓝衣的陈阿娇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太子哥哥你在干嘛呢?”
季言之改蹲的姿态为站:“我只是在想,甘泉宫的竹笋该收获了?”
陈阿娇眨眨眼睛。“太子哥哥果真不愧为太子哥哥,居然这个时候还不忘关心民生。”
——不,他只是在研究竹笋到底有几种吃法而已。
季言之觉得这句实话说出来有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干脆就特别矜持一笑,转而带着陈阿娇去窦太后那儿用膳。早膳十分简单,偏清淡,挺适合中老年妇女以及注重养生之道的季言之。至于陈阿娇,她喜欢吃肉,所以她面前单独放了一盅肉|糜。
用过早膳,季言之离开甘泉宫去了朝阳宫一趟,陪着君王难得不早朝的汉景帝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带着陈阿娇坐上马车缓缓地出了宫。
不过出了长安城,季言之便采取了步行的方式,牵着陈阿娇就好像散步一样,去了他在长安郊外一处山坳间修筑的工坊。
工坊外表看起来很简陋,甚至没有士兵布防把守,走进去一看却是别有洞天,各种前所未见的东西让陈阿娇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直到参观完了才收起惊讶。
“太子哥哥,工坊里面没有工匠吗?”
陈阿娇有些奇怪,因为在工坊里逛了一圈,除了各种有民生民息有关的器械以及她根本不知道是啥的原材料外,没有人员走动。
“有啊。”季言之淡笑着给陈阿娇解释:“工匠是二弟、三弟共同管理的,今日恰好休沐,二弟、三弟便让工匠们收拾家伙,回家看望家人。要知道接下来的半年时间,这里的工坊都会封闭,只许进不许出。”
陈阿娇眨眨眼睛,不知该说刘德、刘阏于仁慈,还是该说季言之严谨讲规矩,陈阿娇干脆换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和着季言之欢快的聊天。
大约晚霞铺满苍穹,夕阳余晖洒满大地的时候,恋恋不舍的陈阿娇被季言之送回了甘泉宫。
晚上的时候,季言之并没有在甘泉宫留膳,而是回了太子东宫,跟忙碌了一天的刘德、刘阏于来了一场只属于三兄弟之间的聚会。
“大哥,你说阿娇妹妹回了皇祖母那儿,会不会跟馆陶长公主说起今日跟着大哥去了哪些地方。” 刘德喝了一碗鸡皮顿鲜竹笋汤,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刘阏于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陈阿娇她回了甘泉宫后,馆陶长公主一问她能不说?会不说?”
“说又如何?不说又如何?”季言之眼神有些奇怪的瞄了憨的程度不相上下的陈德、刘阏于,没好气的哼说:“我做的事情见不得人?”
刘德、刘阏于两人开始疯狂摇头。
刘德:“利国利民的好事,怎么能说见不得人?”
刘阏于:“就是说啊,咱大哥心有万民,一定会成为千古一帝,怎么能说见不得人?”
季言之嗤了一声:“先将造纸术、活字印刷术搞出来,等汉景帝寿辰之日呈上。”
刘德连连给季言之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可以有,不过大哥,咱们是先印《孙子兵法》还是《道德经》?”
“要不,先《三字经》?” 刘阏于跟着提议:“这书可是华夏古代幼童启蒙的第一神书。”
季言之:“……”
季言之连吐槽都懒得吐槽了,相反刘德却是抓住了大好机会,尽情的埋汰刘阏于道:“你这个铁憨憨,《三字经》的作者是南宋王应麟,据说他之所以编写这本幼童启蒙书,是为了方便给家族的族人启蒙。
刘阏于小心翼翼:“那《百家姓》?”
季言之:“……你背背《百家姓》的头几句……”
刘阏于果真背诵了起来:“…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停停停…”刘德再接再厉的怼道:“你觉得有哪朝的皇帝能够容忍编书者将自己放在后面?”
刘阏于被怼得恼火,忍不住冲着刘德翻起了白眼:“就不能是排在第一的姓氏有特殊意义吗?”
“大哥,你以后可不能说咱们兄弟三我最蠢了的话了啊,你看看三弟,这才是蠢得清丽脱俗,世间少有。”
刘阏于:……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
在刘阏于否认三连的时候,季言之总会平复了自己那颗沧桑不已的心,幽幽的吁叹道:“四书五经可以印,《春秋》可以,《左传》可以,《公羊传》《谷梁传》甚至《捭阖策》都可以,但是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千万别提,这真的会让我怀疑智商的下限到底在哪儿。”
刘阏于:“……《捭阖策》是什么鬼?”
刘德点小脑袋同问。
“……知道鬼谷子这个人吧”季言之笑得凉飕飕的问,惹来刘德、刘阏于疯狂点头后,这才继续凉飕飕的解惑:“《捭阖策》又称《鬼谷子》,相传是由战国时代的兵法大家鬼谷子所做。”
刘阏于悄然举起小手手,有些小心翼翼的说:“大哥啊,我有一个疑问,不是说秦始皇焚书坑儒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名家著作传世。”
“老子的刀呢……”季言之咬牙切齿的骂道:“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焚书坑儒,焚的是诗书,坑的是术士。特么什么时候指的是烧毁法家、道家、纵横家们所著的传世佳作了。季言之简直不相信,自己这世号称从来不挂科的弟弟居然‘聪明’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历史是体育老师教的了,而是低学龄智障教的。
刘德默默举爪子,表示从来不挂科的人是他。至于刘阏于这货,他是国外注重实践的野鸡大学毕业的。所以仔细想想,也不怪他华夏历史学得一塌糊涂。
季言之:“……管你是学得一塌糊涂还是二塌糊涂,反正再差劲也不准给我学某些穿越男,装什么风采风流的大才子。反正纨绔,不是靠着盗用文章出名,而是凭借着真本色,走上的人生巅峰。”
刘德、刘阏于同时给季言之竖起了大拇指,并拍马屁说季言之的思想真高大上。
思想真高大上的季言之一阵冷笑,随后便给刘德和刘阏于安排了任务。一个盯着造纸,一个盯着工匠雕刻用来印刷的活字,很快这俩货就差点忙成了狗。
当然了,这是要对比季言之,如果对比汉景帝的话,只能说他们比整日忙碌处理国家大事的汉景帝少了一个工作,在繁忙之余还要当种|马慰问他后宫的女人们。
果然皇帝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业,不光要干得比牛多,起得比鸡早,还要学习|种|马,努力开枝散叶,他们傻儿吧唧才会相信别人挑拨离间的傻话,却跟手段摆出的亲大哥竞争太子之位。
最近接连遇到各种暗搓搓上眼药,提醒他们去争的刘德很义愤填膺的拉着刘阏于去找了季言之,愤愤告状。
“特么,这是当我是大傻子,还是当三弟是二傻子啊!太特么小瞧人了!”
刘阏于点头,很激动的附和刘德,并且还道:“大哥,你说这会不会是刘小猪的妈,王美人干的!”
季言之:“别什么事儿都推到王美人的头上,你俩别忘了刘小猪现在才几岁!”
刘彻的年龄实在太小了,而且上位全靠馆陶长公主的‘慧眼识珠’,如今馆陶长公主全然站在他这一边儿,王娡能生出什么鬼的野心,唯一能有的,估计是在栗姬霸道,缠着汉景帝的时候,捡些肉汤喝。
所以暗搓搓搞这种不入流算计,想要离间三兄弟感情的人,只能是育有三皇子以下,以四开头皇子们的妃嫔。
“这些算计看着不入流,却直指人心,信则兄弟不和,不信则…屁事儿没有。”
季言之抿嘴笑了笑,三言两语就说了n种解决办法。而跑来告状的刘德想了想,却选择了季言之所提的最简单办法——直拳出击,找了一向对外飞扬跋扈的栗姬和馆陶长公主告状,说后宫有人捣鬼,想使不入流的把戏离间太子与他们同母兄弟、汉景帝之间的感情。
馆陶长公主政治敏感度不高,栗姬更差纯粹就没有政治敏感度这跟弦,不过两个母亲,疼爱孩子的心是一样的。就像馆陶长公主,哪怕为了让陈阿娇稳稳当当的从太子妃过渡到一国之后,也要好好的稳固季言之(刘荣)的太子之位。
于是难得的,两位老母亲难得步调一致、配合默契的行动起来。
栗姬负责花样儿缠着汉景帝,馆陶长公主负责在汉景帝空闲的时候,上上除栗姬以外夫人、美人们的眼药儿。
之所以上眼药这项工作不交给栗姬来做,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栗姬真的做不来。栗姬以往展现的都是真性情,真要她刻意去上人的眼药,除了把自己憋成斗鸡眼外,根本起不了坑人、吹枕头风的功效。
馆陶长公主也是和栗姬做了儿女亲家,才深刻认识到了这点,才把上眼药的事情揽了过来,并且卯足了劲儿,让整个后宫除栗姬之外的夫人、美人们‘雨露均沾’,不光生下了皇子的嫔妃们遭了殃,就连生了公主的嫔妃们也纷纷……总之在季言之成为太子的第一年,整个后宫那叫一个腥风血雨,汉景帝都因为后宫嫔妃们的‘作妖’,气得险些炸肝儿好几回。
季言之成为太子的第二年,也就是汉景帝五年的时候,汉景帝如史书记载的那样,身体开始欠安。这里面或许有去年他被接二连三气着的缘故吧,但本身汉景帝的身体就不咋地,又重女色,自然而然身体也就……
季言之没想过去改变汉景帝的命数,他本来要比刘彻大了十来岁,汉景帝公元前141年去世,享年48岁。刘彻继位是十几岁的少年天子,权柄捏在窦太后手中,刘彻只能步步为营,等到窦太后去世以后才逐渐捏稳了权柄。
而季言之,汉景帝按照历史进程逝世的话,他不过才二十多岁,却早就沾染了不少的权利。窦太后一向是个聪明人,到时候汉景帝去世,自然不会像历史进程那样,直到临死的那一刻才把权利下放给刘彻。
季言之趁着空闲的时候,曾独自一人好好的琢磨了这段历史进程,总感觉窦太后是一个睿智、心有沟壑的人。或许早就看出了刘彻、王娡这对母子凉薄的本性,哪怕刘彻这个女婿是她不成器的女儿——馆陶长公主亲自选择的,为了让陈阿娇的日子能多过一段时间好的,窦太后就只能捏紧权柄。
这些都是私下里的揣测,事实如何,根本就无关大局。
这一年,汉景帝生辰,季言之将用活字印刷出来的《春秋》《公羊传》等书籍充当寿礼献给汉景帝,果然惹得汉景帝龙心大悦,重重赏赐了季言之。季言之坦然受之,随后寿宴过了就把赏赐转送给了陈阿娇,美其名曰,男主外女主内,季言之负责做事,陈阿娇负责管家以及管他。
冷不丁的土味情话,哄得陈阿娇心花怒放,连连跟窦太后说起了季言之的好话。
“皇祖母,太子哥哥很好的,母亲总算眼光好了一点儿,没有因为和栗夫人的恩怨,就赌气找其他的皇子。”
陈阿娇娇俏的依偎在窦太后的身侧,时不时的帮忙捏两下。虽然那力度跟小猫儿没什么两样,比不了身强力壮、专门按摩的老宫娥,但窦太后的心里别提有多受用了。
窦太后含笑的道:“除开太子和河间、临江王,余下的其他皇子,哪个成器?那胶东王(刘彻)倒是自小有一股机灵劲儿,但比阿娇足足小了三岁将近四岁,没得要阿娇事事迁就,还觉得理所当然。所以啊,馆陶那丫头,的确聪明了一回,没有在阿娇的婚事上意气用事。”
窦太后还没有说的是,刘彻的生母王娡,就不是个简单的。比起她这个后宫浸|淫几十载的老人,心眼也是不逞多让。如果馆陶长公主真的意气用事,按照排除法选定刘彻作为女婿,只怕陈阿娇前期风光,后期就……
窦太后心中哼然一笑,察觉是时候提醒太子(季言之)注意点王娡、刘彻这对母子俩了。别的不怕,就怕王娡选择走薄太后的路,先是避开有狠劲儿也有手段的吕雉,在封地养|精蓄锐,以至于那场‘七国之乱’中,使的当时还是代王的刘恒顺利上位,成了汉文帝。
窦太后当时身处汉文帝的后宫,可算是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王娡有心计又有野心,谁能知道让王娡随刘彻前往胶东封地就藩,不会酝酿新一轮的‘七国之乱’,毕竟栗姬这位凭子上位的未来太后,可是连吕雉的一根腿毛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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