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尖莫名一酸……
叶拂灵一句话不说,走到了榻前,掀开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埋首在被子里,忽然间身子轻微的抖了起来。
雪夕颜站在身后,无声的红了眼睛。
风清扬和沈念则是站在门外等着,两个人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心中总归是难过的。
片刻之后,那女子红着眼睛起身,再苏沐离住过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整个房内的一切布置都是以粉色为主。
淡淡的纱幔随着门外吹来的寒风而飘落,屋子里此刻似乎是连她的一丝气息都没有了。
打开衣柜,里面都是苏沐离穿过的衣裳,轻纱为主,还有几件厚厚的大氅。
叶拂灵的指尖一一抚摸着那些衣裳,随后,找到了一个四方四的锦盒,盒子不大。
叶拂灵忽然间眼中泪水涌聚……
她昏迷不醒的这几日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们似乎都回到了曾经的那些日子,没有任何的烦恼,也没有任何的压力,更不用面对这些生死离别。
梦里,她看到苏沐离小心翼翼的护着这个锦盒,还告诉叶拂灵:“姐姐,这个盒子里满满的都是我们曾经最珍贵的回忆……”
“这些东西我一定会小心珍放,不让任何人发现,等到我们老了,肩并肩对着夕阳说话聊天的时候,我就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当做是我们怀念以前的一种方式好不好?”
“姐姐……不管如何,日后……我们永远都是姐妹,彼此间最亲,最亲的人……”
拂灵指尖颤抖,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那容量不大的锦盒力放满了东西,或手帕,或发簪,或……小装饰品……各种珍奇的小玩意儿放了一盒。
指尖颤抖,缓缓的扫过这里都每一个东西,这些东西自己何曾不熟悉?
里面的每一个东西都是她曾经亲手送给苏沐离的,从第一年救了她之后,她叫了自己一声姐姐之后……
以后的每年生辰,每一次她外出回来,都总是会带些小玩意回来,不管是什么东西,那女子总是笑眯眯的伸手拿过。
每次都十分的在意,小心翼翼的把玩一番,随后放到柜子里。
过段时间,那柜子里的东西便会不见,当时她不曾问过苏沐离。
只是觉得奇怪,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未曾多加关注,但是现在……
她看到锦盒里的这些东西,确实满满的都是她们之间的回忆。
叶拂灵摸着那些冰冷的小物件,忽然间淡淡一笑。
“阿离……你恨我吗……”她总是想着用自己的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兑现过……
她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但是直到苏沐离在自己面前灵力散尽,最后缓缓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除了这里还有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除此之外一无所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哪怕是一个念想也不曾留给自己。
她忽而闭上眼,只是觉得眼眶灼热的很。
像是有东西要流淌出来她只能借此去掩饰。
叶拂灵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脆弱,受不了打击的女子,她一向认为自己坚强冰冷,有时候还有些无情。
可是直到这一刻泪水落下的时候,她方才明白以前的那些坚强都是自己伪装出来的。是因为有了她们的出现,她叶拂灵才显示出了自己的本性。
让自己活的像个人,有哭有笑,有泪水。有欢笑也有悲痛。
雪夕颜红着眼眶上前,房间的门和窗都敞开着,所以冰冷的寒风关了进来,带着刺骨的感觉。
冷不丁的让人浑身冒着寒气,一件衣裳落在了叶拂灵的肩上。
雪夕颜哑着声音,语气离带着一抹轻颤:“姑娘,无论如何,都要保重好身子啊……”
叶拂灵没有开口,却看向了北离萧。
她昏过去的那一日,帝冥夜就那么丢下自己独自一人走了。
当时她太过于震惊只看到了自己眼前都一切,或许是她错怪帝冥夜了呢?
即便苏沐离是驭兽诀的一部分,也不可能自己动手……
可……
她现在心思一团乱,完全没有精力去想这些,索性便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想。
……
接下来的几日,北离萧变了许多,不再喜欢向以前那般总在拂灵身后站着。
而是时常出现在苏沐离的屋子里,还有好几次,婢女找不到王爷,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大家大张旗鼓到处的找,最后在苏沐离的屋子里看到了喝的一塌糊涂的北离萧。
叶拂灵没有回南星国,而是在北月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当然,和他们一起同行的还有风清扬沈念和雪夕颜三人。
叶拂灵时常从储物间拿出驭兽琴探,每每弹琴,那房檐s之上,无人能以肉眼看到的地方。
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时常出现在此。
那人手中拎着精致的酒壶,伴随着清风冷月,时不时的往自己嘴里灌一口酒喝。
这些酒都是他自己亲手酿造,以前不管任何时候都不曾觉得苦涩辛辣。
但是现在……
喝一口便觉得喉咙似是要着火一般火辣辣的刺疼着。
他索性将酒壶随手收了起来,玄亦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后。
看到男人单薄的背影,忍不住的上前开口道:“圣尊,这些事情分明不是您的意思,可为何不说清楚?”
帝冥夜缓缓叹息,双眸一瞬间变得深邃而又遥远:“那又如何?本尊现在已经摸透了,此事是魔尊大做文章,这里面的一切弯弯绕绕本尊都未曾想明白,又如何忍心让她置入险境?”
玄亦忽然间觉得,自家主上当真痴情……
总喜欢在背后做一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啊,更何况这人还是月姑娘十分重要之人……”
帝冥夜淡淡一笑:“那又如何?”
好吧,又是这四个字。
“而且……苏沐离的真身本就是驭兽琴的一半,本尊就是算到了那几日是她大限将至之时,故此一直守着。”
玄亦轻咳一声:“主上,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