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最动听的情话
一切发生的太快，害群之马闵浩谦死去，对灵川学院的众弟子们来说，无异于失去了领头之人，人心涣散，慌乱不堪。
“杀人了，凤倾鸾杀人了！“
有人心肝俱颤的喊出这样一句话，然而还没等他跑远，便被凤倾鸾指尖掷出的银针索取了性命。
接连两人被杀，那些灵川学院弟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唯一的念头便是要杀了凤倾鸾给闵浩谦和同门偿命。
只是，当他们拿着武器朝凤倾鸾一涌而上时，凤倾鸾却身如鬼魅般在人群中游走，一秒钟便收割一条人命。
直到最后一人的脖子在她细腻如瓷的掌中歪斜，早已经看傻的齐河，忍不住心悸的后退了几步。
他从未见过这么惨烈的场面，一个人，真的是凤倾鸾一个人，便杀了灵川学院数十名弟子。
这……
心惊震撼，以至于，当凤倾鸾朝齐河走近时，齐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生怕下一秒她的手也会毫不留情掐上自己的脖颈。
大抵是看出了齐河面对自己的那种恐惧，凤倾鸾也果断的不再向前。
她知道这些生长在温室中的学院弟子，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血腥的杀戮场面。
但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若她不杀这些人，那么，死的就会是她跟齐河。
懂她的人自然会懂，不懂她的人她也无意去辩解。
“齐师兄，你先回去吧，我来料理这里的后事——”
齐河一听她这话，才缓缓回神，“我，我帮你吧。”
尽管他有心想要帮忙，可他面上的表情却明显不适合与凤倾鸾一起做这善后的工作。
他需要时间去接受和消化。
“无妨，我自己就能处理，你先回去吧。“
见凤倾鸾坚持，齐河无法在多说什么，叮嘱她注意安全后，便离开了。
齐河走后，凤倾鸾开始处理这些尸体，她选择用药化，既不污染环境，也让人发现不了任何破绽。
要是，灵川学院知道这事，免不了要对星辰学院发难。
凤倾鸾打开腐化药剂，还没有朝尸体上洒去，便听到身后响起了轻缓的脚步声。
以据脚步声的节奏和速率，凤倾鸾第一时间便断定了来着不是敌人。
她以为是去而复返的齐河。
于是，头也没回便先开口道，“大师兄，没关系，我一个人真的能处理，你不用……”
后面的话语在转身看到来人后，便倏忽卡在了喉间。
凤倾鸾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会是君沉渊。
清冷月色下，少女与男子隔着数十米的距离相望，在他们的脚下是一具具尚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
这场面，看起来绝对不具有任何的美感。
不知道为什么，原先面对齐河时能够镇定自若收割人命的凤倾鸾，在看到君沉渊的刹那，却突然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男人大抵都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子是个温婉善良善解人意的可人儿吧，可她，却让君沉渊看到了她最冷血无情的一面。
就像是一个素来习惯了杀戮的杀神，突然遇到了她的人间月，便下意识的开始慌乱，怕打散了自己在他心中的美好。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君沉渊的语调一如往昔清冷，凤倾鸾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偏偏就是这一句问话，让凤倾鸾整个人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她想，她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君沉渊早晚都要知道。
若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好在，她还有收回感情的余地。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浓到无可转圜的境地。
“是，君沉渊，失望吗？”
凤倾鸾深吸一口气，故作无谓的抬眸看着他笑。
君沉渊一双眸眼沉潜如深渊，静静落在凤倾鸾的面上，那目光没来由让凤倾鸾觉得烦躁。
烦躁到她颊边的玩味笑容也化为冰冷，甚至于，她转过身，不再多看他一眼。
“君沉渊，若觉得后悔，你现在可以离开，我就当之前的一切从没发生过！“
她的语调冷硬，看似将自己包裹的无坚不摧，可只有凤倾鸾她自己知道，在说出这句话时，她心底潜藏的浓郁失落。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君沉渊的感情已经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了。
以至于，君沉渊此刻的沉默，对她来说就像是凌迟一般漫长难熬。
“呵——”
凤倾鸾冷笑一声，男人，爱的永远是女人阳光美好的一面，但凡阴暗显露，与自己的想象相左，便会毫不犹豫的后退。
她早该想到是这样，又在期待着什么。
凤倾鸾扯了扯唇角，扬手将腐蚀药剂一撒，旋即便要抬脚离开。
只是，脚刚抬起尚未迈步，她整个人便被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自身后抱住。
“什么当之前的一切从没发生，鸾儿，怎么可以当一切从没发生！“
君沉渊的语调带着某种焦灼的急切，以及凤倾鸾从未感受过的慌乱。
“君沉渊，你——“
凤倾鸾出口的话，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迷惑，君沉渊这话的意思是……
她尚未琢磨清楚，君沉渊已经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向了自己。
“鸾儿，对不起，没在你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让你面对这一切。”
他指的自然是凤倾鸾结果的这些灵川学院弟子。
也是君沉渊的这番话说出，凤倾鸾才彻底读懂了他眼底的失望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不是对她的失望啊，而是，对他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赶到替她处理这些状况而失望。
凤倾鸾的心有种被震撼的感觉，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不让她沾染一丝风雨的体贴，她从未感悟过。
直到她悟了君沉渊的本意，仍有点不确信道，“君沉渊，你不害怕，你不觉得我是个残忍的刽子手，是个一点都不善良的恶毒人？”
君沉渊摇头，他甚至连原因都没有问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信任你，支持你，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她自认从不是个感性的人，但此刻，在鲜血绽放的夜色中，君沉渊所说的这句话，却比世界上任何一句情话还要动听，熨帖了凤倾鸾久而料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