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噩耗
既然要跟她离开竹林，竹玄自然不能再穿着这身肚-兜短裤，不然出去后还不被人当“小流氓”个教训。
竹玄讷讷的接过短袍，却只是抱着半天没有动作。
他的眼睛专注的看着短袍，手指抚过短袍竹叶形的暗纹。
“怎么了？”
凤倾鸾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然后，她这句话问完，便见竹玄红了眼眶。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凤倾鸾忙捂住了双耳。
几乎在她捂住耳朵的下一秒，竹玄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直将竹林中的鸟兽全部惊飞。
好半晌，确认竹玄没再哭后，凤倾鸾才放下了捂在耳朵上的手掌。
竹玄打着哭嗝，睁着双泪汪汪的眼，先是将地上眼泪化成的绿灵石捡起来，之后全部塞到了凤倾鸾的怀中。
凤倾鸾傻眼，“这么多，都给我？”
有种被天上馅饼砸中的眩晕感。
“我太感动了，活了五百年第一次有人为我做衣服。”
他是天地精华幻化而成的竹仙，无父无母，自降生起便孑然一生，所以从来没有享受过来自家人或亲人的温暖。
哪怕有一些朋友，也多半是因为利益的纠葛，或者对他实力的臣服。
事实上他很孤单，所以，才会因为这一件饱含爱意的衣袍哭的惊天动地。
凤倾鸾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竹玄乖，别难受了，以后，你想要多少件衣服我都给你做，好不好？”
小孩子样的竹玄，真的很容易让人母爱泛滥。
竹玄抽搭着鼻子，一脸惊喜的看着她，“真的吗？”
“真的！”
凤倾鸾忙点头。
竹玄便一头扎进了凤倾鸾的怀里，抱着她就叫“娘亲——”
凤倾鸾石化了，她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这么快就“喜当娘”了？
她不知道竹玄曾经发过誓，谁给他做第一件衣裳，谁就是他的“娘亲”或者“爹爹”。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穿着肚-兜短裤的原因，他在等那个愿意为他做衣服的人。
为了避免竹玄的称呼，为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凤倾鸾强制勒令竹玄喊她“姐姐”，别喊她“娘亲”。
“倾鸾娘亲，沉渊爹爹，有什么问题吗？”
竹玄一瞬变的天真可爱，似乎很喜欢“娘亲”这个称呼。
既然拗不过来，凤倾鸾索性也不再多劝了，只说让他人多的时候别这么喊就行了。
不过，竹玄换上那身竹绿色的小短袍，与今日穿了身淡蓝色衣裙的凤倾鸾，在经过附近的街镇时，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小姑娘看着不大，儿子都那么大了。”
“这小娃娃粉雕玉琢，长的可真俊。”
“就是，长大了得迷倒多少小姑娘。”
凤倾鸾微抽着唇角，听着路人的议论。
相较于凤倾鸾，竹玄倒是乖巧的牵着凤倾鸾的手，笑的软软糯糯，让人恨不得将他一把抱到怀里。
就这样，接受了一路上“喜当娘”的艳羡目光，凤倾鸾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玄明学院的训练馆。
算算，距离她在风雷阵中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日了。
训练馆的大门虽未关紧，里面却只有个发须花白的老者在洒扫。
“老人家，之前在这里训练的玄明学院弟子呢？”
因凤倾鸾换下了玄明学院的院服，老者并不知道她也是玄明学院的弟子。
只当是听闻玄明学院弟子在此考核，慕名前来观摩的人。
大抵这种人打发多了，老者颇有些无奈的摆摆手，“已经回去了。”
说完拿起苕帚，背转过身离开。
凤倾鸾也不逗留，转身离开，只是，去的方向却不是玄明学院，而是之前跟她调换考核顺序的弟子的住处——距离训练馆千米远的一处村庄。
次日清晨，玄明学院。
偌大的集合场地，所有新入弟子都到场了，导师中除了蓝叙，也基本全员到齐。
林清远一脸神情凝重的在几位大弟子的簇拥下，来到了集合场地。
他没有说话，而是扬了扬手，示意身后的人将什么东西抬上来。
很快，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便被两名弟子抬上来放在了地上。
人群中，苏晟惶然瞪大双眸，一双星眸死死的将盖着白布的担架看住，攥紧的双手不住发抖。
不，不会的，一定不是……
容安灵玉也有些傻眼，心中隐隐有了什么预感。
不会吧？那个女人怎么可能……
他少有体会心痛的感觉，此刻心脏的位置却像针扎一样难受，虽不强烈，却额外清晰。
“各位——”
林清远突然开口，面露沉痛的看向了盖着白布的担架。
现场瞬间安静，上百双眼睛齐齐看向他。
“我很遗憾，在新入弟子考核中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是我这个院长的失职，我向大家道歉！”
话落，林清远朝着众人鞠躬。
往返三次，才再度直起身子。
“我很痛心，我们的一位优秀弟子，在这次风雷阵的考核中遇难，我承诺大家，做好善后，全力调查此事，给大家一个交待，也给逝者一个交待。”
“你胡说，不可能，我妹子不可能有事！”
苏晟的情绪已然绷到了极点，从林清远命人抬着担架上来，他的神经就没有松懈过。
现在听到他这般武断的断言凤倾鸾已死，他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
苏晟的叫喊声，让林清远的眸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泽。
但很快，他又恢复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耐心面对冲到他面前的苏晟。
“我知道，你不愿相信，我也不愿相信，可是，她确实就是……”
苏晟没有听他继续说，反倒猩红着一双眼上前，猛地掀开担架上的白布。
这一看之下，瞳孔剧烈一缩。
只因，担架上之人血肉模糊，焦黑一片，早已看不出人的形状。
苏晟大笑着后退，笑意中含着滚烫的泪。
“林院长，不是，她肯定不是我妹子！”
他笃定这个不辨模样的人绝对不是凤倾鸾。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她确实就是凤倾鸾。”
林清远长叹一声，看起来就像是因为苏晟情绪失控的逼问，耐着性在在安抚他。
“我不信，我不相信，林院长，你凭什么说她是我妹子，你怎么证明她就是我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