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户三忌,开门忌见榻,进户门正对着主人卧床,主人多凶险,不利于聚财。”云巧说到这儿,冷笑着眯眼,“李家现在,可以称得上是家破人亡啊。”
李郎中点点头,没有隐瞒的道:
“是啊,老胡头这次做的过分了。”
“李叔,到底咋回事儿?”
李郎中坐在椅子上,看着昏迷的老太太,道:
“当年李家跟胡家一起订亲,都看重了谷家的姑娘。大家都觉得谷家会选择胡家,毕竟那是族长。可谁也没想到,谷家姑娘竟然看中了李家老憨。”
云巧搜索原主的记忆,对李老憨有了一定认识。
这人憨厚老实,长得也好,村里算是拔尖儿的。
李家原本过得不错,可就这二年败的。
如今想来……
云巧突然膀胱告急,起身出去方便。
当来到后院的时候,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书上说过,房屋中心受污,会导致主家体弱多病。
房屋的中心部位,就如同人的心脏。
如果这个地方有厕所或厨房,便相当于人心脏堆积废物,主人凶多吉少,易生病。
爷爷在世,她曾跟着一起去给富商看风水,当时那家的房子就是这样。
李家虽然厕所不在正中间,但是在后院正对主屋,刚好跟大门成了一条直线。
这样的房子,不宜选作居所,会导致破财损丁。
她相信李家最开始的房子,不是如此。
不然,也不会近二年才这般衰败。
胡立?特么的就是狐狸吧。
趁着人家气运低,下狠手,还是不是人!
说亲这东西,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人家愿意跟谁做亲就做亲,咋能这么坑人?!
怪不得那日他恨不得治自己于死地,估计是掐算到云家要起势,趁机打压吧。
因为愤怒,导致她没了尿意。
重新回到前院,云震、王大福、张癞子他们都来了。
李郎中看着村里快长成的少年郎,欣慰道:
“你们是光腚长大的,要互相帮忙。”
王大福拍了拍李铁柱的肩头,道:
“李叔放心,我们打小一起长大,跟三霁、二震,都是哥们。”
“对,都是哥们。”张癞子附和,“以后成亲都得一天。”
“噗——”
云巧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
要不要这么沙雕,张癞子不是挺爱占便宜、耍心机的吗?
李铁柱原本心情不好,可这么多人陪着,他也轻松了许多。
尤其是云震的一句话:与其奶奶难受的活着,不如让她轻松的走。
云雷招呼大家干活,王大福从小跟在父亲身边,所以这打棺材的活儿,就交给他了。
在农家,没有白给人家做棺材的。
可李家这个情况,根本拿不出钱。
云巧拽了下帮忙的李铁柱,轻声说:
“这个时候不用你,回屋多陪陪奶奶。如果醒了,你别哭,好好听奶奶说话。”
李铁柱红着眼睛点头,进了屋。
云巧走到云震身边,问:
“二哥,土豆起了吗?长得咋样?”
没等云震回答,张癞子颠颠过来,说:
“云巧,我跟你讲,这土豆不错啊,有的都这么大。我家就种了一小片,刚才过称有八十多斤呢。”
边说边比划大小,云巧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种的晚,能长这么大,收货这么多,不容易了。
云震把手里的钉子交给张癞子,拉着云巧去到一旁,说:
“土豆长得不错,原本佃地的村民,今儿有几个上家找的了。说是不想佃地,那银子不要了。”
“咋,有刨的?”云巧惊讶。
没告诉他们,咋能提前刨地呢。
云震点点头,“赵家屯的赵有才家刨了,说是个头不小。”
赵有才是杨茂的老丈人,冲着杨茂的关系,她也不能说啥。
只不过……
“哼!”云巧咬唇,不乐意的道,“这是尝到甜头了。早特娘想啥了?”
云震明白她生气的原因,出声安慰:
“你也别跟他们置气,如今天下不太平,北芪蠢蠢欲动。老百姓要是再吃不饱,这辽东可就乱了。原本你也想给他们种的,何必闹得里外不是人,你说对不?”
云巧明白二哥的意思。
今年平阳县遭冰雹,还有翻龙骨,的确不太平。
重重打了个“唉”声,道:
“我听哥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军营需要兵,你跟他们说的时候,记得提一嘴。”
云震瞅着妹妹的样,不住点头。
“还有啊二哥,那银票我没动。你到时候拿着买些冬菜给北芪军营送去,也算咱们的一份心意。”
云震闻言,激动的捏住妹子的小脸儿,说:
“哎哟哟,谁也没我家巧儿心怀家国。好妹子,哥都给你安排明白。”
云巧被捏的脸儿有些疼,刚要挣扎,王大福过来,拽着云震边走边说:
“那个地方我不会,你过来帮我参谋参谋。”
云巧期期艾艾的揉脸,眼神不要太哀怨。
什么人啊。
激动起来连妹子都不顾了,这脸都快揉变形了……
……
太阳落山,气温降低。
云巧领命给大家做晚饭。
来到厨房,可以说各种堵心。
水缸冲着门,灶边还有木楔子。
大锅不平,也用木楔子架,生怕人家过好了。
等等。
木楔子?
云巧突然想起自家的事儿,起身从厨房出来。
“哎呀呀大福啊大福,你能耐了,居然敢给人家做棺材。你知不知道,这是……”
话没说完,王大福直接开口打断:
“娘,我跟铁柱是兄弟,他们家没钱,请不起爹给做,我帮忙没错。”
“你这孩子,你要气死我啊!”王大福娘气的直跺脚。
李铁柱这会儿也出来了,看着他们母子,惭愧的走上前,说:
“伯娘,是我的错,我不该找大福哥。”
王大福娘见他这般,长叹口气,说:
“不是的铁柱,伯娘不是怪你,这就是……这样,你给一个铜板,就一个,意思意思,成不?”
李铁柱囊中羞涩,无措的捏着衣角,不敢出声。
云巧塞给他一个铜板,道:
“你借的,等到时候要还我。”
“好,谢谢。”李铁柱说着,把那枚铜板递给了王大福的母亲。
王大福娘叹口气,推了把儿子,说:
“拿着啊,这个要收着。红白二事不白做,记着点。”
“哦,知道了。”王大福应下,把铜板贴身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