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韧给我写信了,关于南疆。我看完之后告诉你,咋样?”
縢婉柔看她献宝的样子,不在意道:
“你就告诉我云霁如何便是,其他人我不关心。他现在升做了五十夫长,责任重大。你回信的时候记得让五爷叮嘱一下,别太拼。身体最重要,命更重要。”
“呃……好。”云巧颔首。
一边拆信一边揶揄的说:
“婉柔姐可真疼小叔子。什么时候也疼宠一下小姑子啊!”
縢婉柔抬眼,淡淡的说:
“疼你的人还少?我还不够疼你?”
“嘿嘿……”
云巧讪笑,展开信件,细细研读。
信是他刚到南疆时写的,主要交代了他路上的事儿。
至于云霁跟村里几个她认识的人的境况,都是只是稍微带过。
不过却也着重提了云霁升官的事情。
他敏锐发现了南越的奸计。
带人营救镇南侯世子有功,所以才升了五十夫长。
为此,镇南侯还特意把他安排在了镇南侯世子身边。
张友良现在掌管军营火头兵,成了伙房的把头,管二十几个人。
王大福、李铁柱二人,继云霁之后,一起进了前锋营……
照这个趋势看,他们俩肯定前途无量。
一封信,仔细看了三遍,这才缓缓放下,长叹口气。
如果可以,她好想去南疆,那样不仅能见到他,还能在军医营帮忙。
“啪——”
眼前一阵风,云巧回神。
见张庆年站在一旁,吓了一跳,道:
“哟,庆年哥啥时候来的?”
“刚过来。”张庆年回答。
云巧指着对面的椅子,道:
“快坐吧,杨茂哥那边咋说?”
张庆年没有回答,反而笑眯眯的坐下,问:
“刚才想啥呢?唉声叹气的。”
云巧不好意思,挠挠头,回答:
“没啥,就是王管事给了我一封我三哥来的信。说是村里人都好,张友良做菜军营爱吃。”
张庆年点点头,对这个并不关心。
毕竟人家没有去军营的。
“你让我问的地,我问了。里正给查了,那边一共是六亩,你若是要,老规矩,二两银子。”
縢婉柔听到这话惊讶,拽了下云巧,问:
“咋,你还要买地?”
“买啊。”云巧没有迟疑。
起身从钱匣子里数出十五两,交给他,说:
“庆年哥,你去办,红契就写我的名字。等全都办好后,在着手买砖啥的。”
“可以。”张庆年把钱拿过来、揣好,又道,“那我现在就去,争取今儿就地的事办明白了。”
云巧跟着起身,一边送人一边说:
“那就麻烦庆年哥了。”
二人边走边说,出了作坊后,庆年指着村西问:
“妹子,咱们就这么守,他啥时候能来啊。眼瞧着再有七天就中秋了。”
云巧蹙眉,缓缓摇头,道:
“我心里也没底。不过先守着,他应该会来取,你们就辛苦一些。”
“那倒没啥。”张庆年忙不迭摇头,挥挥手,走了。
云巧回到屋子,坐在原来的位置,解释说:
“府城要货太多。以咱们现在的出货,只能勉强维持。可到了冬天,气温低,发缸慢,肯定不行。”
縢婉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理解她的意思。
把账簿、钱袋子都收好后坐下,担忧的看着她,说:
“你这么做我支持,可是铺排这么大,我有点儿怕。”
云巧双手托腮,舌尖抵着牙床思索。
片刻后摇头。
“不怕,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一会儿你去连爷爷那边订石磨,多订一些。再订两盘大的。”
“大的?多大?”
“就正常磨粮食的那种。”云巧回答。
“这么大你放哪儿?”縢婉柔不解。
肯定不是作坊用,那就是为了秋收磨粮食。
可两盘,真的太多了。
云巧捏起一片果脯给她,道:
“放村头。我早就琢磨这事儿了。咱作坊赚钱,不能不给村里做贡献。两盘大磨给大家伙儿秋后磨苞谷,也算咱的心意。”
縢婉柔咽下嘴里的东西,叹口气,说:
“你赚这点钱,又都折腾进去了!”
云巧不以为然。
掏出火折子,将手里的信烧毁。
“我这叫良性循环。反正本钱收回来了,用赚的钱折腾。”
縢婉柔叹口气,心知说不过她,指着信封问:
“都写啥了,你快说吧。”
云巧没有卖关子,简明扼要的说了信的内容后,縢婉柔松口气。
虽然不了解南疆战事,但云霁能被安排在世子身边,想来也没什么危险。
站起身,整理一番衣服,道:
“我现在就去连家,你也赶紧找伍常叔出盖房图纸。要做就快点,过些日子秋收,没人搭理你。”
“知道了。”
云巧应下,把桌上的账簿、匣子,都锁进了柜子……
……
作坊要扩建的消息,当天下午就在村里传开了。
没轮到去作坊做事的媳妇儿,一个两个全都摩拳擦掌,等着这边招人。
两个班,虽然一个起早、一个贪黑,但都有留空。
能照顾家里,还能额外有个进项,谁会不愿意?
还没等新作坊动工,就有不少想来做工的人,去作坊找人引荐。
耿氏娘仨看到权当没看见,让作坊内部的人引荐,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新来的出事儿,引荐的也会走。
就像柱子家的,引荐她的是长吉媳妇,她走了以后长吉媳妇也被辞退了。
虽然很无辜,但没有办法。
这样做,会让大家对这个事情很重视。
滥竽充数神马的,也不会出现。
办红契、画图纸、买砖、添瓦……
所有东西全部准备好,只等中秋后开工。
这几天,云家的气压是越来越低,作坊人也很有默契,没有人提及“中秋”二字。
不知为何,参加秋闱的云雷,迟迟未归。
云巧去了县里两趟,邢谦也去了府城一次,得到的消息永远都是中秋前有信儿。
眼瞧着就要到日子了,人还没有回来,耿氏嘴角全都是泡,比杨茂那些天上的火还大。
为这儿,李郎中家的门槛都快被云巧踏平了。
几乎每天早上去一次,就拿祛火药。
准婆子也不去作坊,云巧天天过去盯着。
八月十四早班下工,跟着晚班一起收拾卫生,拿节礼回家。
云巧等他们都走,这才挂门离开。
路过家门没进,而是去了村头。
空荡荡的官道,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啥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