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心口疼了?”
云巧意识到这点,忙喊着——
“李叔,我娘……”
话没等说完,就被耿氏一把拽住了。
“喊啥,别喊他。”
呃……
云巧傻眼,不解的瞅着母亲,问:
“娘,你到底咋地了?”
耿氏长叹口气,坐直身子,气呼呼的道:
“你说我咋地了?啥家境啊吃人参?多钱啊!”
云巧听到这话,登时松口气。
还以为咋回事儿,原来只是心疼了。
侧身坐在炕上,拉着她的手,说:
“娘,有人就有钱,你看你这是干啥。我还以为你身子又不好了呢。”
耿氏抽回手,起身下地。
“娘,你干啥啊?”
“干啥?去作坊上工!吃了七天的人参,我还不得把钱赚回来。”耿氏翻个白眼,不依的朝外面走。
云巧急忙拉住她。
这才刚好,咋能让她去操劳,万一病情加重可是白养了。
“哎哟我的亲娘啊,不急,不急啊。”
“咋就不急,你给我撒开。”
“我不得,我……”
“巧儿妹子在家不?赵捕头来了!”
杨茂的声音适时传来,让拉扯的母女,纷纷松手。
互看一眼,耿氏纳闷的道:
“赵捕头又来干啥?你三哥又升官了?”
云巧来不及思考,几步跑了出去。
刚出屋,院子里杨茂、赵捕头、张来旺都站在那。
衙役一袋一袋的往院子里搬粮。
等耿氏从屋里出来,赵捕头走上前,抱拳拱手。
“老夫人,这是举人老爷的禄,您点点。一共八十石。”
对于“石”这个计量单位,云巧只是在电视里听说。
可是现在,瞅着眼前这么多粮,彻底傻眼。
原来,大周朝的一石,等于现代的一百二十斤。
八十石,那就是九千六百斤,将近一万斤粮食,而且都是细粮。
一年的“禄”是这么多,一年十二个月,一个月下来就是八百斤。
八百斤粮食,他们家三口人,使劲儿吃也吃不完啊!
老天,要不要这么多?!
相较于云巧的惊讶,耿氏就很淡定了。
冲着赵捕头微微福身,平静的说:
“每次都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等我儿回来,让他亲自去县衙,谢谢你。”
赵捕头闻言,急忙摇头,道:
“老夫人言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粮食给您放哪儿,您给安排个地儿,省的你们在找人搬。”
耿氏没有客气,笑着指云震的屋子,道:
“就那吧。炕上、地上都行,随便放,辛苦了。”
“好。”赵捕头说完,安排衙役去搬粮。
张来旺看的眼睛都冒光。
能红眼到这个份儿上,也是没谁了。
一炷香后,粮食都搬完,赵捕头冲着耿氏抱拳拱手,说:
“老夫人,不知云举人什么时候摆桌,小人可否来讨个喜儿?”
话落,张来旺都竖起了耳朵。
耿氏笑着摆手,轻叹口气,说:
“中秋那天出了些事情,不打算办了。再说云雷年后要上京,需要银子,我们得省细一些。”
赵捕头知道中秋这边发生了什么。
见状,理解的额颔首,道:
“老夫人放心,那个胡老三已经出发走了。虽说充军三年,不过那么远的地方,他就是有心走回来,也不容易。”
耿氏扫了一眼张来旺,满意的看到他哆嗦后,不再吱声。
粮食全部都放好,云巧跟杨茂一起送衙差。
张来旺就跟在后面,好像是找杨茂有事儿。
出村上官道,赵捕头冲着云巧微微拱手,说:
“云姑娘得空去趟县衙,那边有些事情,需要您核实。”
“什么事儿啊。”云巧不解。
赵捕头笑着摇头,没有多说。
蹦上马车后,冲他们挥了挥手,驾车离开。
杨茂站在云巧身旁,轻声的道:
“是不是因为胡老三的事儿?要不明儿我陪你去?”
“不用。”云巧摇摇头。
张来旺终于得空,来到杨茂跟前,说:
“里正,我刚才跟你讲的这人咋样?我觉得可以。刚刚出马,还在三年内,灵啊!就在贡康村,离咱这还不远。到时候让庆年赶着板车把人请来就是。”
云巧闻言微怔,但却没有吱声。
杨茂蹙眉,看着张来旺,道:
“来旺叔,你确定这人能用吗?我跟你讲,那罗盘根本不值钱。就这五两银子,还不知道云巧妹子帮忙搭进去多少。咱村就靠这点钱,你可得弄把握了。”
张来旺听到这话,颇有几分得意的道:
“看你这话唠的,我能拿自己开玩笑嘛。打听好久了,真的很灵,放心吧。”
杨茂仍旧不敢做主,瞅着云巧,道:
“你觉得咋样?”
云巧耸耸肩,笑着摇头,说:
“我不管,这事儿你科别问我。”
话落,张来旺再次开口道:
“就是就是,你问她干啥,她不说帮作坊的人看嘛,让她看去。里正,这五两银子,就只是村里的,我没带作坊的。如果带了,不止这个价。”
云巧不想听他胡咧咧,翻个白眼,转身走了。
杨茂觉得不靠谱,也要走,却被他拦下了。
最后被磨叽的无可奈何,把银子给他,索性自己也落得清静。
反正家里的炕洞问题已经解决,至于是请风水先生还是请出马仙儿,他都不想理。
眼瞅着秋收,他还得帮着张罗人呢。
张来旺掂着手里的银子,得意洋洋的去了张庆年家。
云巧刚进院,就听到隔壁张来旺吆五喝六的声音——
“庆年啊,赶紧套车跟我走一趟。咱去贡康村把大仙儿请来。”
张庆年今天轮休,正在院子里劈柴禾。
闻言撇嘴,嗤笑着道:
“不管,你们找先生跟我有啥关系。我家被东家看了,已经看好了。”
吃瘪的张来旺听到这话,怪叫着:
“你疯了?!你宁可信一个黄毛丫头不信刚出马的仙儿?我跟你说……”
张来旺巴拉巴拉嗓门不小,云巧站在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
对于出马仙,她是知道一些的。
有真就有假,事儿有两面性。 、
“三年”之说也有,据说刚出马的,三年之内看的贼准,特别灵。
就在她还想听的时候,耿氏站在门口,咂舌让她赶紧过去。
边走边听,张庆年已经不说话了,只有张来旺自己在那哇啦——
“我跟你说庆年子,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是咱村的事儿!咋地,你不想在村里混了?”